第八章 故人相见不相识(彩蛋答疑)(2/2)

    “乡野村夫,不值一提。”

    不是任何一个熟悉的声音,沈澜君本来应该放心,可是心中突然浮现了不知名的恐慌情绪,这股情绪来的实在太过突然,但那种即将失去某种重要东西的恐慌让沈澜君无视尴尬的空气,硬着头皮与这人交谈。

    那人从腰间抽出一支碧绿长笛,长笛衬得那人手指骨节分明晶莹如玉,那人将长笛架在唇间时,隐隐露出玉白的下颚,沈澜君像是着了迷入了魔似的,沉迷的盯着那双手,此时悠扬的迪歌响起,同先前的声音一样柔和,带着春风烂漫的气息,沿着耳道钻进了沈澜君的心田。

    那人戴的斗笠上有一层幕帘,也不知是什么材质,沾雨不湿,将那人脸遮的严严实实,沈澜君恶意的想着又不是黄花大闺女,一个大男人有什么见不得人。

    且那斗笠将这人脸遮住,不见丝毫,只是那举手投足间,都带有让沈澜君十分熟悉的感觉,这股感觉隐隐勾动他内心的记忆,但又因为实在太过于模糊而让人捉摸不透。

    “兄台是第一次到此处吗?”

    茶水刚一入口,沈澜君就满意的眯起了眼睛,原本以为这种乡野之地不会有什么好茶,可这茶汤碧绿,入口先是微苦其后便是回舌甘甜,春茶特有的清香甜润之感显露的淋漓尽致,令人回味无穷。

    沈澜君自然表示谢意,他嫌其余人太多麻烦,便只带了十三,到了茶棚坐下,掌柜的用托盘装了两壶茶和三只杯子,还有一些花生瓜子类的小零嘴,其中一份放在了沈澜君他们的桌上,另外一份放在了相距不远的另一张桌上。

    那人见沈澜君和十三都陷入沉睡,便放下笛子,摘下斗笠,赫然就是白卿云的脸,他饶有兴致的打量着沈澜君,将鱼篓放在了沈澜君脚下,又将身上的蓑衣脱下盖在沈澜君的身上,随后便转身离去。

    那掌柜的笑呵呵的道:“哎呀,现在不行啦,那位客人在我问完之后,便去钓鱼啦,现在说不定已经到湖心那里了,你若实在想见,可以去那茶棚坐坐,这春雨也算是一个景色,我给你们泡几杯今年新进的春茶,可以一边赏景一边喝茶,那人钓完鱼后也会去茶棚坐坐的,到时候可以见面。”

    似乎是受不了沈澜君的聒噪,那人打断了沈澜君道:“我吹笛子不错,沈公子可愿听我吹一曲?”

    “敢问兄台名讳?”

    直至沈澜君再度转醒,天光昏暗,已是黄昏景象,他愣愣的坐在原处,身上还搭着一件蓑衣,这是他这一个月以来睡得最安稳的一觉,梦境里他被熟悉的草木清香包裹住,虽已经不记得梦中场景,但那种安心幸福的味道让沈澜君一时没办法立刻清醒,他静静的坐了一会儿,直至天光彻底暗下去,他才将一直睡得深沉了十三叫醒。

    “嗯。”

    隐约传来缥缈的笛声,似近似远,笛声婉转,旋律柔和,沈澜君看见远处驶来一只扁舟,舟上有一穿着蓑衣带着斗笠的人,那人左手拎着一只鱼篓,里面还有鲜活的鱼摆尾的水声,右肩则斜斜的放着一支鱼竿,于雨幕缭绕中缓步走来,仿若闲庭信步,自带有一副洒脱不凡气度。

    看来这人和这掌柜的是熟人。沈澜君淡淡的想着,抿了一口茶。

    在一旁努力聊天的沈澜君突然被态度友好的询问了要不要听曲子,竟然有一种喜悦和受宠若惊的感觉,他矜持点头道:“如此便多谢兄台。”

    这掌柜的看出了沈澜君一行人气度不凡不是什么普通人,但还是聪明的没有多问,只是仿佛和其他普通旅客寒暄一样说:“不是的不是的,今天我们店被一客人包下来了,先前是我问他可不可以让你们留宿,方才可以的,其他客人都拒绝了。”

    “小心谭侍郎。”

    沈澜君拼命回想,只是像是有一层厚重的纸遮蔽了他的记忆,让他怎么也想不起来这人究竟是谁,何时何地曾遇见?

    “兄台是乘舟钓鱼去了?是何种鱼类?”

    那人还在喝茶,丝毫没有主动搭理的意思,沈澜君左思右想也想不起来这人究竟是谁,但他的直觉告诉他绝对不可以错过这个人,沈澜君的直觉救过他很多次命,这一次他也选择相信自己的直觉,于是沈澜君开口道:“敢问这位兄台,沈某可曾在哪里见过?”

    这倒是让沈澜君有些好奇,莫非是有人认出了他的身份?可他在京城里又没有其他熟人,那些这一个月结交的官僚又不是会来这种地方的人,会是谁呢?沈澜君心下好奇,便开问道:“掌柜的,既然这已经是被包下来了,我们还强行住进去,于情于理都有些不合适,可否帮我们引荐一下,沈某愿当面表示谢意。”

    一行十人就这么住下了,今日客栈生意不好,除了沈澜君一行人后竟没有别的客人的身影,沈澜君无聊,冲十三使了一个眼色,十三心领,假做旅客热心的和掌柜寒暄起来:“诶,掌柜的,你今天这生意看着不行啊,按理说近日来踏青的人可多,这雨来的突然,留宿的应该不少啊。”

    “这里的茶水很不错。”

    那人喝茶的动作一顿,道:“不曾见过。”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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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三醒来后羞愧不已,沈澜君却没有搭理他,而是看着地上的鱼篓和手中的蓑衣,垂眼不知在深思什么。

    沈澜君从远处看着这人周身不凡的气度,也许是郊野农家让他不自觉的放松警惕,他竟然产生了一种与此人相结交的心理,等那人走近茶棚,似乎是没有想到里面有人,脚步微顿,但还是走了进来。

    他转头大大方方,带着一丝嘲笑意味打量着这人,只是越看便越是心惊,这人外面罩着蓑衣,里面穿着一身灰白的麻布衣服,样式与寻常农民无异。

    “寻常鲤鱼,不值一提。”

    此时春雨如斯,繁密如缕,与湖上水汽交织成朦胧的水雾,雨珠沿着竹檐敲击在栏杆上,春雨密密洒落湖面的零碎水声,与这室内氤氲的清甜茶香,描绘了一个和谐的春景,让沈澜君紧绷了一月有余的神经微微舒缓。

    沈澜君没有起身,在尊贵无匹的小侯爷心里这人只是一个普通人,还不值得他主动,这人也毫不在意,仿若无人一般走进茶棚,坐到了他的位置上。

    他只觉得笛声实在动听,像是情人的耳边絮语,他的眼皮越来越沉越来越沉,转瞬便沉迷进黑甜的梦境。

    回到客栈再去向老板打听那人,却得知那人已经离开不知所向,沈澜君命手下破开鱼肚,在其中最大最肥的鲤鱼鱼肚里发现了一个小小的檀木盒,盒子里装着纸条,上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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