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这样可爱,怎么可以(1/2)

    :她很可爱

    田婀娜坐在赵野腿上,语笑嫣然,「小野哥哥,休掉你媳妇。」

    「休想。」赵野握定她腰肢不让再挪近,懒懒问道:「你起不起来?」

    田婀娜勾紧他,偏头一字字甜腻道:「就不起来,你待怎地?」

    赵野笑笑不说话,扣在她腰间的十指骤然如拨弦,落力搔挠。

    「哈哈哈哈哈……要死了你……」田婀娜不住扭动,环扣赵野脖子的手终于腾出一隻,拍开赵野在她腰上捣蛋的爪子。

    怀里温香软玉花枝乱颤,抹胸半掩的酥胸在眼前闪来闪去,形景香艶,赵野不为所动,下手更急。

    田婀娜无法,带着笑出来的眼泪由赵野腿上一跃而起,躲下地喘气。

    赵野一面端起盖碗,一面道:「不是大哥主张,我根本无意成家。娶妻这檔事,一之谓甚,岂可再乎?」1

    他修长的手指掀起杯盖,垂眸观茶色、嗅茶香,再撩开飘浮汤麵的茶叶。手势轻巧,姿态文雅,与方才挠人痒的孟浪行径相比,判若两人。

    田婀娜一手扶桌,一手抚胸缓气,道:「小野哥哥,既然你喜欢打光棍,休了她正好。」

    赵野轻品口茶,方才慢条斯理道:「娶都娶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田婀娜好似猫儿目睹老鼠由眼皮子底下窜过,长眸圆睁,「不对,搁从前,你巴不得孤家寡人一身轻。小野哥哥,你媳妇长得如何?」

    「长得可齐整了。」赵野郑重答道。

    田婀娜长眸炯炯,方才谈论京城百媚,那磨刀霍霍的劲头回来了五成。

    赵野煞有其事继续说:「我媳妇,眼耳口鼻眉一件没落下,都长全了。」

    田婀娜嗔道:「人家说正经的,你别打哈哈。」她双手环胸,深深盯向赵野,「北里什么样的美女没有,你尚且未必多看她们一眼,色艺双全的姑娘向你送秋波也一样。你媳妇能教你放着光棍不打,守住她过活,才貌必然出色。」

    赵野幷不接话,低头吃茶,田婀娜伸指搭在腮边,兴致勃勃猜度:「乡下女人大字不识,怎能跟你谈得来?那便只有以貌取胜了。」她走近赵野扯他衣袖,「诶,小野哥哥,她究竟什么模样,生得多美,比我美吗?」

    赵野教她扯得无法好好吃茶,索性放下盖碗,正色道:「她的好处,在老实。」强调似地,放沉声音重覆:「很老实。」

    「老实……」田婀娜拖长声调,翻了个白眼,昂扬斗志一扫而空。

    赵野所提的好处,换成美貌、妩媚、伶俐……等等讨喜抢风头的本质,田婀娜定然要争个高下,可『老实』这品性在她等同『土气好欺负』之类的意思,全不值得稀罕,甭提与人争长短。

    英雄无用武之地,田婀娜嘆息一声,重新落座,忍不住睨赵野一眼,「男人都好这一口,喜欢好摆布的女人,你居然未能免俗。」

    赵野不置可否,只说:「你若有意将来赎身嫁人,好好挑,找个你真心喜欢的男人。」

    「我真心喜欢你呀,小野哥哥。」田婀娜趴在桌上,歪着小脑袋斜倚肘弯,头牌的仪态风情不讲究了,只是像个孩子,亮晶晶的眼睛眨巴眨巴迎视赵野。「我喜欢你,只比喜欢我自己少那么一些些。」

    她又说:「小野哥哥,我嫁人不图情不图钱,只因这世道,女子独居,门前是非多,从良的花娘更是如此,有个丈夫在,哪怕挂名呢,多少省些心。在我遇上的男人里,嫁你最好不过了:你年纪长我不多,人才出众,我俩郎才女貌,出门有面子,在家有话聊:我不能生养,恰好你不要孩子。我要的,你都能给我,最难得的是,你待我好,不会算计我。换作其他男人,品貌隻赶得上你一半的,便绝不能够娶花娘作正头娘子,至多纳妾。嘿,我的身家够下半辈子不愁吃穿,自立门户做主母多惬意,猪油蒙了心才委屈自己,矮人一截做妾。」

    田婀娜一番剖析,报帐似地不带任何感情,转眼又嘆息:「我打量近水楼臺先得月,岂料人算不如天算,煮熟的鸭子飞进乡下小媳妇嘴里了。」

    「谁飞进谁嘴里?」赵野像听了荒唐笑话,不以为然笑道:「从来只见吊桶落在井里,何曾有井落在吊桶里?」

    「哟,那可不好说。」田婀娜作随意状,说:「你在北里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到了外头未必百战百胜。要知道,善战者死于兵,北里的姑娘拴不住你,兴许你那乡下小媳妇能盲拳打死老师傅。」

    赵野神色一动,似乎醒悟什么,面色渐渐凝肃,垂眸深思。

    田婀娜蹙起眉头,莫非赵野真对他的妻子动了心?自己使激将法,可别弄巧成拙,将赵野一语惊醒梦中人,成全那乡下小媳妇。

    「小野哥哥?」她忡忡低唤。

    转瞬赵野微笑,神情慵懒,双眸却精明闪烁,带着捉弄意思。

    「你甭激将,不管用。」

    田婀娜顿悟自己上了赵野的当,把嘴一呶表示不甘心,突然好奇,假使赵野栽在乡下小媳妇手里,会是什么情状。这么一想,她竟有些盼望乡下小媳妇收服赵野。

    两人閒扯一阵子,田婀娜打了个呵欠。

    赵野道:「你歇歇去,我自便。」

    「正有此意。」田婀娜起身道:「我去补眠,你在这儿随意,困了自己找地儿歪着,有事喊丫鬟服侍。」她走了一步,忽然记起一事,「妈妈才睡下不久,你晚些再去看她。」

    她口里的妈妈,便是薛姑姑。

    「阁里有事?」除非出了急务,薛妈妈向例在黎明时就寝。

    田婀娜往东厢方向抬抬下巴,「夜里小小兴起,翻检珠宝匣,发现少了几件首饰。问起屋里下人,下人互咬大吵,惊动妈妈。」

    「水落石出了?」

    「妈妈出马,你说呢?」田婀娜反问,顺带解释:「娘姨偷的,替她相好还赌债。这一闹闹了半个时辰,好容易妈妈回房安置,以前从良出去的姐姐又找她,哭诉丈夫用她的钱发家了,便变心了。哼,连个男人都拿捏不住,统统废物点心。」

    田婀娜歇息后,赵野在她房里看书画用饭,午后下楼逛,逛进了厨房。

    彼时厨房忙过午饭,轮值的厨子和杂役仆妇閒了下来,没回下房休息的人大多聚在此处閒磕牙。

    几个与赵野一块儿长大的男下人拉着他叙旧,偶然提起北里新闻,不外乎姑娘或小倌从良、梳弄、姘戏子、敲竹杠,以及被敲竹杠……

    黄昏时分,赵野走进天香阁楼舍后方一座院落。庭院一角,一株梅树虬枝铁干,绿叶成荫,他经过时,驻足看了几眼才进房。

    这院落一排三间房,明间门一开,兰麝香气便飘进鼻里,脚下地砖凿花,眼前锦帐绣帘,紫檀家具螺钿斑斓,古玩琳琅满目。儘管满屋金彩珠光,因物事布置有致,但显雍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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