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未雨綢繆(2/2)

    再過一會兒，趙野悶聲道：睡吧，過了這些時候，睡下也不怕存食了。

    一度他不高興，很快便釋然這意味原婉然待大哥一心一意。

    這話卻是不好對趙野說的，誠然他全須全尾回來了，可韓一生死未卜，講了這話，保不齊趙野嫌她講話難聽，又不高興。等等，這人敲敲頭頂，腳底板亦會響，聽她起頭的話，便能聞一知十了吧。

    原婉然沿用前頭的依順聲調，舊衣沒破嘛。

    原婉然心裡七上八下等著趙野接話，卻不聞聲響，黑暗中靜悄悄的，空氣中似有無形重物，一分重似一分，兜頭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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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野的盤算是，緩緩湊近，在兩人嘴脣將觸未觸的剎那叫停，嚇唬原婉然一番，哪承望原婉然早一步撇開臉，那樣決絕。

    哪怕原婉然把軍餉花個精光，趙野也不在乎，財物既然給了出去，管它們往哪兒去，自己要錢，再賺就有。

    哪兒也沒用，全存下。事關銀錢，是大題目，原婉然不再惜字如金。她想了想，改口道：用了你大哥一些錢。

    他沒想到原婉然守住錢積了下來，替他們兄弟倆綢繆來日。

    沒空。

    當然原婉然亦不願同他親嘴，猜出他迴避親嘴、改親面頰剎那，那笑模樣直如遇上大赦，反倒叫他不是滋味，便有了後頭他作勢親嘴的那一出。

    嗯。

    嫁漢嫁漢，穿衣吃飯，你漢子一次嫁倆，穿衣吃飯自己全包，這算盤怎麼打的？

    大半時候都待在家裡？

    那獵戶李大喜歡原婉然面臨變故不慌張，端莊自重，要曉得她還是個持家好手，肯定更眼熱。

    趙野哂笑，原婉然篤信神佛，哪天得知自己曾經朝神像扔糞詈罵，不曉得要嚇成什麼樣。

    從原婉然兄嫂待她的態度，趙野猜中她在娘家時，日子十分艱難。他設想過，十五六歲小小年紀，從小苦慣了，一朝雙份軍餉在手，丈夫又天高皇帝遠，她撒開了花用在情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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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野真奇了，你得道成仙，喝西北風過活？

    想到李大，趙野無聲地自嘲一笑，那時他答應原婉然不進去，是真心話。誰知李大發話羡慕小狗能跟原婉然同睡，這話著實膈應他，便不管不顧食了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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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小妻子說起拜神還願，雖則彼時光線昏暗，他多少能想象那張俏臉虔敬的神情。

    換言之，我們兄弟倆的軍餉你不動，單靠田租過日子？

    趙野訝異自己的小氣，對這妻子談不上愛，照樣容不得外人覬覦。

    這個小女人心中裝著大哥，對他這第二個丈夫則盡到妻子份上的責任，兩人就這樣過日子倒也好。

    不喜歡。

    趙野改換躺姿，由平躺轉而側躺，面向原婉然。雙眼適應了黑暗，依稀能見對過人兒秀麗的輪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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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哥的軍餉沾了蜜，你只花他的，不花我的？

    原婉然顧慮戰爭廝殺無情，韓一和趙野因此少條胳膊腿缺只腿，日後謀生路子會比一般人有限，那麼她這邊積存的本錢多，大家的後路跟著寬。

    趙野臨走，吩咐原婉然別把他回來的事說出去，原婉然不明緣故，亦不追問趙野既然不說，不論懶得說或不願說，那她便不問，只是答應，送他出門。

    他撫上原婉然的嘴唇，唇形秀氣嬌小，唇珠飽滿，吻上去口感應該很好，可是他不願意同任何人親嘴。

    原婉然巴不得一聲兒，上床緊貼內壁，背著趙野側身躺下。兩刻之後，她睡裡呼息勻細，翻了個身。

    也沒上如意樓聽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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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趙野提過明日回京城，翌日，原婉然起了個大早，宰了家裡最肥的那隻蘆花雞燉湯做菜，另外備下幾道菜蔬和家裡陳年酒，給趙野洗塵。

    原婉然輕聲細語，回話一次卻比一次簡短，趙野情知她心裡委屈不願多言。他一半為逗她說話，一半出於好奇，問道：大哥那裡自不必說，我也寄了軍餉回家，那些錢你用到哪兒了，日子過得這般清苦？

    很快趙野回京快滿一個月，音訊全無，原婉然的兄嫂倒來了。

    瞎說，原婉然微微露出笑意，你大哥走時，家裡還有餘錢，我除了吃飯，沒別的花費，那些錢抵了好一陣子食衣開銷，後來我自個兒繡花、養雞賣雞掙錢，更用不上軍餉、田租了。

    沒想到途中產生一些疑問，花了比較多時間，拖到快九時才弄好，而周一都要過去了

    結果內容也沒有輕薄短小，只是按慣例進度慢_(:3」)_

    原婉然生怕趙野一個不高興挑刺，立刻解釋：去年大雨，刮飛了屋瓦，修繕開銷大，才動用你大哥的錢。

    話不是這麼說，原婉然兩年來反覆籌算銀錢用項，此時說起來便很流利：真到必須花錢的關頭，軍餉田租我不會省，照樣動用。我琢磨著，仗總有打完的一天，你們回家以後，得另外找營生。比方你，要是還做貨郎，擔子、籮筐、買貨，樣樣要本錢，存了軍餉，本錢不就有了嗎？再說，打仗刀槍無眼，萬一你們她猛地頓住，把有個閃失及以後的話咽回肚子。

    女人家，用花兒粉兒好衣衫打扮打扮，不好嗎？

    不，大半田租我也存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