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以前我沒有布娃娃(2/2)

    來了就休想跑。他笑道，雙手支撐在她身側。

    這回出門原為讓你打牙祭，那道菜你不叫，我也會叫。他說：你相公沒大本事，偶爾帶你吃香喝辣還是可以的。

    原婉然眼睜睜看著趙野平靜聽著堂倌報上賬目、掏出銀子結賬、取走她手中茶杯喂她吃下茶水，牽她起身出飯館走了一程子，她才驚醒。

    浴間走道傳來腳步聲，趙野要回來了，原婉然對自己觀畫的舉動沒來由一陣心虛，連忙坐上床沿，雙手交疊擱在腿上等著。

    趙野快步追上扳轉她，扛布袋似把人扛在身上，輕放在床上。

    不好意思，本來以為能在周二把上次更新的下半段寫好，然而查資料加上爆字數，拖了時間。

    我又睡遲了。原婉然赧顏道。

    你怎地不提醒我一聲？她哭喪臉問道。

    原婉然嘴角抽抽，打自落地十七年，燕窩這詞她連聽說都難得，簡直跟王母娘娘的蟠桃一般金貴縹緲。萬萬沒料到，有朝一日，自己拿它當成白蘿蔔絲吃了兩盅。

    其他菜貴便罷了，那道白蘿蔔湯雖然好吃，到底是白蘿蔔，怎麼就這麼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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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公，堂倌沒算錯帳嗎？

    下章開始，野有蔓草小碼頭重新開張，發船班。不過開完船，會休更一陣子，我需要時間釐清京城的人事物設定(對手指)

    一般小戶人家，老小洗浴共享一盆洗澡水，受男尊女卑風氣影響，女子永遠排在男子後頭用剩水，原婉然娘家亦行這規矩。

    趙野但笑不語，把自己那份清湯燕菜也給她，她推讓半天，卻不過，這才吃了。

    趙野正在洗臉架前擦臉，他由毛巾後模糊道：隨便，要不，你先洗。

    趙野這次回來，喚醒了她的身子，提醒她男人與女人肉體糾纏時，所能有的快樂和顛狂。

    眨眼趙野身子一側，在她身畔躺下。

    原婉然對此似曾相識，很快記起上回趙野晨間求歡，曾經藉餓字暗指同床慾望。

    男歡女愛的滋味，原婉然兩年前便有體會，可稍後婚事騙局拆穿，打擊一椿椿接踵而來，等她平復心緒，時日也久得淡忘了。

    不餓。她脫口答道。

    趙野伸手，將她眉心的結撫平，再把她癟了的嘴角往上推。

    真不餓？趙野追問，探究得認真。原婉然越發篤定，她這丈夫沒打好主意。

    其實是燕窩其實是燕窩其實是燕窩

    所有飯菜總賬一兩五錢銀子，那道美名為清湯燕菜的白蘿蔔湯，算起帳一點也不白蘿蔔價，一切菜色數它最貴。

    趙野在旁勸菜，天熱，吃王瓜拌金蝦，爽脆開胃糟蒸鴨肝是這裡師傅的拿手菜，肝臟明目，你刺繡耗眼力，吃這個好茶沒加栗子，上品的六安茶自帶栗子香味，剛剛又是魚又是肉，喝它消食去垢膩

    她發窘，乾笑起身，你早些安置，我回去了。便要回東寢間。

    原婉然朝外走，門口的趙野突然問：婉婉，你餓嗎？聲音、眼色比平時略沉，底下似乎涌動什麼。

    趙野忍俊不住，停步搭住小妻子肩頭，低頭溫聲道：婉婉，那白蘿蔔絲其實是燕窩。

    從小原婉然受教導，女人要矜持端莊，方是好女人，她對於自己管不住思緒，一再憶起那日交歡的情景感到惶惑羞慚，甚至害怕。

    門邊咻地沒了原婉然人影。

    彼時趙野已進浴間，原婉然進了西寢間，目光無意間掃到炕桌上，擱了一張上了墨跡的白紙，心血來潮上前觀看。

    兩人在戌初時分掉頭回家，原婉然回東間放好布娃娃，便到西間問趙野何時沐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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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野雙手微低，由毛巾上方露出一雙眸子，似笑非笑，朝門畔的小妻子燦燦閃爍，要不，我們一塊兒洗。

    紙上寥寥幾筆，勾勒出一個女子胸口以上的肖像。

    原婉然一下明白，趙野根本不在乎夫妻分房睡，是自己一廂情願以為他介意。

    一文不差。

    趙野洗了頭髮，只隨意擦拭幾下，濕漉漉的發綹零亂垂在額間臉側，髮尾水珠晶晶亮亮，滴零滴落，俊美的容顏平添妖治味道，整個人活像一隻水妖，又野又魅。

    兩人酒足飯飽，堂倌上來唱菜名報價。當時原婉然正將餘下六安茶送到嘴邊，幸好趙野按住杯口，示意她暫時別吃，否則聽堂倌報帳，那一口茶咽下去她非嗆到不可。

    趙野緩緩低下身子，彷彿要覆壓而下，原婉然一顆心如擂鼓，在腔子裡直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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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野卻不同了。韓一受傷時，趙野曾住在韓家一陣子，可都在河邊泡澡，不曾就男女沐浴順序上表過態，此刻原婉然拿不準他是否隨口客套敷衍。她肚裡躊躇，腳下便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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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不餓。為了取信趙野，原婉然特意加重語氣，萬分誠懇應道：一點都不餓。

    床上身畔已無人，她連忙起身，正下床找鞋子，趙野進來了。

    翌日原婉然醒時，堂屋那裡傳來碗碟上桌的微響。

    趙野發話隨她高興睡哪兒，但今兒是他們夫妻同住頭一夜，各睡各的，擔心太顯生分。

    洗臉架的面盆已經換過新水，她匆匆掬水洗漱，一時沒當心，指縫漏水，打濕胸前一片；白色薄薄的中衣經了水，衣下肚兜的一抹粉紅若隱若現。

    那女子姿色算不上十分美麗，但顏色鮮嫩，頂多十六七歲，小臉尖下巴，長眸子貓一般向觀者慵懶微瞇。明明稚氣未脫的臉龐，眼風卻若有似無散發嫵媚，格外扎眼。

    是我起早了。趙野笑道，一手撐在門框。洗把臉，吃飯了。

    近來她不止一次想起上回同趙野歡好的情景。

    那好，趙野走來，勾住她的腰壞笑，我們先做點壞事。

    韓一卻以為女子體質不同男子，浴水不潔容易傷身，該她們最先沐浴，原婉然在他身邊，慢慢習慣打頭陣入浴。

    原婉然洗完澡回房，猶豫了一會兒，往趙野所在的西寢間去。

    原婉然極心疼那筆開銷，但趙野巧舌如簧百般開解，起先她不好拂他好意、掃他興，便打起精神強笑，後來慢慢教他說得總算放寬了心。

    你累了一天，好好休息。他說。

    若趙野並無他意，她口稱不餓頂多遲些時候吃飯；若想做那檔事，天色光亮，一絲不掛把身子袒露在男人眼底，這麼尷尬的場面能免則免吧。

    原婉然驚呆了，斷續聽丈夫說：燕菜跟蔬菜無關，意指燕窩做成的菜肴東昌樓的清湯燕菜，燕窩揀用上品官燕，湯頭也不含糊，拿雞、鴨、豬肘、江瑤柱、火腿花了幾個時辰熬煮。

    趙野進房時，神色有些意外，你在這兒？

    原婉然在床上和丈夫以這姿勢相對，這陣子困擾她的煩惱便浮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