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難言之癮(2/2)

    一挑起這話頭，她彷彿又回到那時候，頭疼發熱，渾身無力，一旁的人厲聲道：惹禍精，專給家裡添麻煩！

    原婉然默默依入趙野懷裡，趙野回抱，嘴角一翹，帶了自嘲。

    我指望傷勢能自行好轉她心一橫，說道：我不敢說，我惹出麻煩，害你擔風險傷人。現如今，手還興許要半廢，這麼一個大爛攤子

    老待屋裡，好無聊。

    豈難道自己到後院取披風，藥工便上門了，趙野曾經碰過藥包？這麼一來，便說得通為何藥包沾上煙霞紫。

    原婉然眼眶發酸抱緊趙野，趙野輕蹭她耳鬢，嘆道：你這般不放心，歸根究柢，是我讓你信不過。

    趙野卻在這時出屋，往院子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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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秦大夫趁趙野眼錯，向原婉然使眼色，再貌似不經意向藥工那兒吩咐：下午寅時給病家送藥。

    小秦大夫讓藥工再抓新藥，又勸原婉然早日告訴趙野真相；正待教她認穴位，先在家自行按摩，趙野帶著一大包麻花回來了。

    你在家等著，我帶好吃的回來。趙野親她額頭，別在風地裡站太多。

    餓了，順道找吃的。趙野偏頭，專注看來，琥珀雙眸清淺動人，亦懾人，你在外頭做什麼？

    祝小天使們中秋節快樂?()?

    等她披上披風出來，趙野仍在廚房，她鬆了口氣，思索如何將趙野請回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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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野因見原婉然腿上擱了藥包，便付診金告辭，原婉然惦記新藥，卻不便作聲。

    我的手掌，使不上力。她使勁將秘密逼出口，大夫說，經絡受損，能不能全好看傷勢輕重。

    趙野碰了藥包但沒收下，讓藥工在他出門後再來，這是擔心她秘密敗露，感到難堪嗎？

    不，原婉然猛地抬臉，頭搖得跟波浪鼓兒一般，我害怕我信不過自己

    這艷紫跟趙野先前染上手的色澤相同，叫煙霞紫，京裡某家染坊獨家生產。

    醫館沒道理讓調成水狀的顏料出現在抓藥櫃台，只有趙野手上出現過煙霞紫

    你。趙野提高聲音，聽得出惱意，原婉然不覺縮了縮肩頭往後退。

    晚間趙野回家時，果然拎了大包小包吃的。他將一應物事放在炕桌上，手貼原婉然額間，片刻笑道：燒退了，不過還得乖乖吃藥。

    回家以後，趙野進書房作畫，原婉然坐在院裡鞦韆逗墨寶，好容易捱到近寅時，她起身要到大門等待，省得醫館來人叫門，引起趙野注意。

    趙野便不再堅持，好歹披了披風再出來。披風就晾在後院，應該乾了。

    趙野前腳方走，醫館藥工便送藥上門，原婉然回房，逐包將新藥藥材放進舊藥包裡。

    她悄悄牽住他衣袖，低聲道：相公，對不住，我暪你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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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野捧住她面頰，道：別急，慢慢說，我聽。

    趙野倒不必她請動，洗完手便回房，不多時又出門買顏料。

    這次手傷我查過中西醫資料，總覺得找不到一種符合婉婉情況的病因

    嗯。原婉然推托不得，只好往後院取披風。趙野人在左近，她為免顯出異樣，明明心急如焚，硬是放緩腳步，慢悠悠離去。

    原婉然心領神會，小秦大夫會打發人在寅時送藥到她家。

    趙野一頓，直起身轉向她。

    原婉然問道：怎麼啦？

    許久，她喚道：相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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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婉然見他側對自己細心拆開包裝，講述各色食物美味處，心裡又歡喜，又酸楚愧疚。

    趙野抵著她額頭，唔？

    好心救人不叫惹麻煩，惹麻煩也不打緊，老子就愛替你收爛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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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了事，她收拾新藥包用的桑皮紙，翻動之間，紙上露出幾痕艷紫水漬。

    我小時候，老盼望生病。

    這陣子休更，但前些天，蔓草數據高於一般非更新日，謝謝幫推的小天使(?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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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野立刻抱牢人不讓稍退，他靜了半晌，嘆息一聲。

    原婉然閉眼，讓丈夫抱著，一下下受他輕撫後腦勺，在那溫柔的力道中，作了決定。

    不要緊。他輕撫她面頰，杜英生說我殺人，你讓我不必勉強自己，覺得自在再說，我亦如此待你。

    我會努力，但願不辜負所有好意

    說完，微傾身，一一拆開桌上蒲包、紙包，說她病了，吃得清淡些才好，因此挑素的淡的食物買。

    原婉然一驚，咳了起來。

    原婉然心頭緊張，強笑道：呃，跟墨寶玩

    下午風涼，你早上才發熱，如何經得起？仔細添病。回屋裡吧。

    另外，很久沒看骨科中醫，吃的中藥以藥粉居多，對於中醫診治筋骨損傷流程、抓好藥之後追加新藥材，是否需要增減舊藥材份量等等，這些只能姑妄言之((〃?ω?))

    眼前人溫柔平和，原婉然漸漸靜了下來，有了餘裕梳理那些紊亂前塵。

    怎地不在浴間洗？

    不過，這些只是漂亮話。你這幾日心神不寧，就診應答不大對勁，我便起疑了。旁的事倒罷了，事涉你健康，我無法坐視，不管藥工來不來，我都找小秦大夫問過了。小秦大夫說你想保密，我便打算等上三日，你再不開口，我一準打破砂鍋問到底。

    事情過去很多年了，當初那等心灰意冷卻刻在心版上，無法磨滅。原婉然忍不住哽咽，又急著向趙野分說，反倒氣息更亂，更說不出話。

    打翻顏料，上廚房洗手。趙野半抬右手，掌上指間色漬艷紫斑斕。

    這麼大的事，為何不早告訴我？不拘傷勢如何，早日治療，多份痊癒指望，你隱而不言，萬一延誤病情怎麼辦？

    他隨便指向炕桌上釉罐，城裡新開一家乾果子鋪，蜜餞口碑不錯，正好給你吃了藥過口。

    她停下手，凝注那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