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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上张嫣什么都没有问，安静的跟着兰若，兰若过意不去，别看她现在是老夫人身边得用之人，但老夫人还能活几年，崔家到时候还是大奶奶说了算，她是怎么也不能得罪人的。她爹娘还在清河老家看着老宅，哥哥嫂子也是府里的家生子儿，再者大奶奶平日里也待她不薄。

    不过是去借用琴房罢了，欺人太甚，实在是欺人太甚，她到现在才意识到自己真的在被人欺负，若不反抗恐怕一直被欺负下去。

    张嫣忙道：“可是有何事？老太太这个时候喊我过去。”

    张嫣点头，“我回去跟大爷商量，这毕竟是大爷珍藏，我也是有心无力。”其实她说的也是实话，这本来就不是她的东西，若她不在，别人如何处置她管不着，但是她恰巧管着自己房中事，崔玉衡的东西当然要问过，即便是夫妻也不能越俎代庖。

    下人们都面面相觑, 看孩子的乳母婆子丫鬟也紧张的看着对方, 似乎是想发现些什么。

    这只是第一次敲打排查, 看谁慌张又或者谁更镇定，这两者要么是真的做了什么坏事，要么就有恃无恐。

    就因为今天拒绝了颜凝珠练琴，就找自己闹吗？

    第67章 对峙    对峙

    等宋连枝走了，陆先生问清楚了，她才气道：“走，我们现在就找老夫人评理去，宁可不到这里住，咱们也得活出自己的尊严来。”

    崔家屋舍那么些，为何非要在他们那儿练琴？不让练，就告状？这又是什么道理。

    崔老夫人揉了揉太阳穴，“大奶奶来了。”

    正在盛怒中的陆先生暗道不好，她是忘记了午儿这个孩子。

    无法，崔二爷只好派人去颜凝珠那儿取去，她们去的时候宋国公夫人的女儿宋连枝正在陆先生这里借画作。

    此时, 张嫣正喊人过来训话，“年节下，到时候四处都是人, 打牌的, 吃酒的都给我打起精神来，你们若是犯了事, 凭她是谁, 我是不认的。”

    说罢又对张嫣道：“颜姑娘远来是客，既然想学琴，玉衡那么些琴，也舍一把出来给她们吧。”

    这已经是下半晌了，过会子，崔玉衡都要回来了。

    兰若淡笑：“老夫人只吩咐让我喊您过去，您跟我来便是。”

    正想着，崔老夫人身边的兰若过来了，兰若今年十八岁, 是崔老夫人身边唯一得用之人，老人家的私库都由这姑娘管着，容长脸儿，嘴边有颗小痣，薄唇紧抿，看的出来不像是什么好事儿。

    “衡哥儿媳妇，今日听闻你不让颜姑娘练琴，甚至连琴都不肯借，这是为何？”崔老夫人语气平平。

    张嫣自觉自己做的没错，所以进门时，也昂着头，装作不知道陆先生在的样子，双眸含笑，进门的时候一个磕绊都没打。

    张嫣似笑非笑，“我们这房又添了小少爷，他寻常爱跑，如今天寒地冻的，更需要人照看着, 若有照看少爷的人偷奸耍滑, 跑出去玩，就不要怪我了, 这次我不点出你的名字, 是给你脸面，日后若是再有发现，我们这房就容不小你这个大神了。”

    “颜表姑娘，我们二爷说中午借给您的焦尾琴正好我们那边有急用，所以要先拿过来。”

    这也未免太扯了。

    所以稍微透露了些，“陆先生在那儿。”

    可这话听在陆先生耳朵里便是推脱了，她气道：“什么有心无力？我看是大奶奶压根就不想借吧。自从大奶奶进门来，便是对我百般不顺眼，我也不打算对大奶奶计较，但偏偏你事事不饶人。”

    “那也不成。”她夫君从来都没对她以外的人这么好过，况且那把琴可是四大名琴之一。

    “大奶奶，我们老太太有请您过去。”

    她的心一沉，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但凡是好事，兰若不会是这个说法，像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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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二爷不大在乎这些身外之物，“也不是送，只是借给她弹罢了。”

    崔老夫人遂对陆先生道：“竹君，我们十娘当年练琴的琴房应该还是空的，崔家女儿多在那儿练琴，不如就去那儿吧。以前她们不在，你们过去练琴很可，但现在午儿还小，她们年轻夫妻，不经事儿，你得多包容些。”

    陆先生满面寒霜的站在崔老夫人身畔，张嫣率先喊了声，“姨母。”

    张嫣心里有数，“祖母，是这样的，我们午儿每日都要午休，孩子们，总是要多休息，若是吵着了，也不好，我和颜姑娘说了一声，替她去看看十娘以前的琴房，让她过去练，她也答应我了。”

    这样原本是崔老夫人在转圜，让双方各退一步。

    这边陆先生冷哼了一声，并不多言。

    噢，原来如此呀。

    这次闹吧，闹他个天翻地覆，反正她无所谓，大不了带着颜凝珠到外边住去。

    重孙子和表侄孙女谁更重要？当然是重孙子了。

    “大奶奶说的是。”下人们纷纷道不敢。

    “什么？”陆先生按捺下心中不快。

    颜凝珠垂丧着头，不敢多说话。

    飘絮隐藏在人群中，镇定自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