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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见着玄风快马离去，廖真伸手扶了一下肩膀上的脑袋，让给他靠的更稳一些。君莫问已经渐渐清醒，对他的碰触有些抗拒条件反射的松开了手，半路又被廖真抓了回去，重新搂在自己腰上。“可是醒了？别乱动，马上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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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廖真听了，心如刀绞！

    君莫问根本不给他发怒的机会，突然玩腻般笑了起来，笑的全身都在颤抖。也许只有这样才能抵住身上的痛楚吧，笑的眼泪都不知不觉的流了下来。“我说笑的，人死了便是死了，哪里还有什么魂魄。”

    君莫问莫名一笑，“你相信天意吗？”

    院子里整整齐齐的摆着一排尸体，甚是晦气。听闻是两日前在远处的山里发现的尸首，看穿着打扮像是山匪，已经报了官府正等人来查验。廖真亲自看了，没有任何其他伤口皆是一刀毙命，想来定是惹了不该惹的江湖高手，死的那叫一个痛快！反正都是死不足惜的人，索性便吩咐驿兵找个地方赶紧埋了，免得停在这里吓得过路的百姓都不敢歇脚。

    “玄风，你先行一步，让驿站备好草料热水。”

    “前方战事吃紧，我需尽早赶回去，明日怕是不能同行了。”廖真此时多一句话也不愿与他说了，匆匆结束了那个话题便加紧了马速。

    “？”

    那人两眼无神似乎根本没听见他的话，身体微微摇晃了一下，突然就向一边倒了下去。廖真眼疾手快的接住了他，隔着衣服一碰，全身滚烫，“玄风，快去拿药。”

    “事到如今你对我怎么还是如此防备？我若想害你大可直接丢下你不管！”

    “是。”

    君莫问无力的摇了摇头，“不是不吃，是吃了也没用，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君莫问也不再玩笑，闭上眼，暗自把心痛忍了下去。

    去哪里？君莫问不停的在心里问自己，呆呆的愣了好一会儿。人生的光阴早已虚度的所剩无几，有些事是否该做个了结了？

    路还是要赶的，人也不能就这样丢下不管，廖真隐隐有些为难，左右权衡之下还是将昏迷不醒的君莫问抱上了马，他想至少也应该找个医馆将他安置下才是。

    “是！”

    “前方驿站，过了此处便是齐州了。”

    “你要往南还是往北？若是往北不如一路同行，也好有个照应。若是往南，只好就此别过了。”

    “你！”这次心碎的彻底，渣都不剩了！

    “大人不想说就罢了。”

    君莫问觉得脑袋有些昏沉，全身疼痛无力，看来这旧疾果然是发作了。耳边声音模糊，只听清了后面那几个字。他默默的嘀咕了一句，“去何处？”手藏在怀里紧紧的握着那个从坟里挖出来的东西。

    看他的表情说的倒不像假话，廖真也不好强求。一条人命也不能就这样撒手走人，想了想又问道：“你到底要去哪里？”

    ☆、第五十五章

    君莫问还没晕，被他的体温一刺激还稍微恢复了一点神智，半眯着眼茫然的看了他许久，直到药到嘴边才有了点反应，“不用了，我，我没事。”

    君莫问所答非所问的应了一声，廖真觉得他脸色有些奇怪，犹豫了一下试探性的用手指探了下他的额头，竟然有些烫手，“你病了？”

    “......只是不得以，他尸骨早已无存，魂魄许还留在那里，若是牵了坟，怕他魂无所依。”廖真从不曾对任何人说过这些话，今日也不知怎么了，突然就说了出来，对着一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是！”

    “是要回永平吗？”

    驿站不大，过客却甚多，活的死的都有。

    君莫问像是怕他心碎的不够彻底，还在一刀子一刀子的扎他的心，“家里的老人讲过，死在河里的人最是痛苦不过，魂魄只能在冰冷的河水中游荡，日日夜夜，浮浮沉沉，永远也无□□回转世。”

    廖真知道是时候上路了，穿戴整齐后却又不知是否该就此别过，“君掌柜，你要去何处？”

    君莫问动了动下巴，算是点头了。半晌无语，廖真以为他又昏了过去，却听那人突然又开了口，问了一个叫人措不及防的问题，“既是故人，为何将他葬在那里？”

    因为君莫问始终昏迷不醒的缘故，这一路行进极慢根本无法快马加鞭，耗了一日的行程到了天黑才临近驿站。

    “侍郎大人？”

    许是因为那声音吧，可能是旧疾复发的缘故，这声音远没有先前听上去那般硬冷，若是只闻其声竟有九分相似。虽然面上毫无波澜，却早已沉迷其中，一字一句听来，叫人心醉又心碎。

    君莫问有气无力，过多的反抗已经做不到了，恍恍惚惚的问他，“这是去哪里？”

    “他有给你托过梦吗？他有没有告诉过你，他很冷，很冷很冷！”

    廖真一愣，条件反射的勒住了缰绳，半侧着头，似在看身后那人，眼神却又空洞，过了好半晌才答非所问的回了一句，“你对任何事都如此好奇吗？”

    君莫问此时才恢复了一点意识，迷迷糊糊的时候他感觉到自己正靠在一个结实的脊背上，他知道那是谁，不用亲眼证实就知道。同床共枕八年有余，那感觉再熟悉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