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克斯大笨蛋(2/2)
香克斯看芙蕾雅，芙蕾雅也看香克斯，他们像一个月前那样在这个港口看来看去，但心情截然相反，谁都开不了口。
雷利诧异地看着她带着哭泣的表情扑进自己怀里。
雷利大叔没来啊
芙蕾雅
忽然，她听见香克斯说：
忽然，那个点动起来，她看见香克斯朝船尾跑去，芙蕾雅连忙朝海岸边再跑几步。
雷利笑着接过酒杯，人总得回家啊。
她居然又回到他身边了。
妻子的心已经跟着外面的小子跑了，丈夫也无能为力啊。
雷利雷利她哭嚎着，把头埋进雷利胸膛中，又含情脉脉地和他和好如初了。毕竟，她也没有别的地方可去了。
两团红色始终站在港口、船头上。他们的目光隔着海水、空气、香波地的泡泡紧紧贴在一起。
贝克曼指挥船员搬东西上船，咬着烟，一只手伸直，手指平缓地在空中滑动，指挥整个海贼团运转。纷杂繁复的工作在他手指下显出规律，平稳地如同机器一样高效地运转。
现在还来得及。芙蕾雅想。
啪泡泡破了。
再见！
银色的金属圈刚刚松动，门板被推动，迎客的风铃叮叮铛铛。
香克斯张张嘴，想说什么，但最终什么都没说。
贝克曼问他：为什么不邀请她？
我会再回来看你的！
再见啦，芙蕾雅。他说。
他微微偏头，两团不同的红色站在雷德·佛斯号木色的船身旁，海风吹拂他们的发丝，两团红色没有用力，轻易地揉在一起，密不可分。
我恨你！她大喊，拳头小冰雹一样无力地落下。雷利诧异地搂着她，带着戒指的手在她背后轻拍，安抚她激动的情绪。
可香克斯会邀请她吗？
雷利微笑，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盒子。黑丝绒的小盒子，一枚早已丢失的戒指安静地躺在上面。
再见芙蕾雅！
我要走了。香克斯说。
芙蕾雅卷着冷空气，像一阵旋风，猛地奔进来。
海面上船越来越小了，岸上的人也越来越小了。
等她学会主动出击那天，她才真正地长大，她的故事她的人生才也才真正地开始。而此时，不过是她人生一个前哨，故事背景里一次不会被详细描述的波澜。
雷利轻轻吻她的鬓角，觉得不可思议。
她看见香克斯挥舞草帽，圆圆的草帽在海水上左右摇摆，像一个浑圆的泡泡。
躲着自己妻子的男人说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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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指还没拿呢。夏琪说。
贝克曼在不远处喊香克斯，香克斯朝他扬扬手，他再转过来，看见芙蕾雅低下头，头发抹过光洁的额头，如同大理石一样看不出任何情绪。
回头吧，叫她吧香克斯！只要一声，只要一声她立刻就会游过去，游到雷德·佛斯号上，游到香克斯身边。
夏琪将高脚杯推到雷利面前，琥珀色的酒水在杯中摇曳，殷红的樱桃瘫在酒水中，汁水饱满。
贝克曼。就算是我，被拒绝太多次也会伤心啊。香克斯扭过头，笑容依旧灿烂无暇，我已经被芙蕾雅拒绝太多次了，再多听见一次，会忍不住哭的。
他都好几天不见了。
红发海贼团到底还是有离开的一天。
一旦离开，她就再也不要回来了！永不！
夏琪幽幽吸口烟，说：芙蕾雅的东西都还没拿走呢。
尼约德已经拿上了，剩下都是我买给她的东西，没什么她放不下的。
舍得回来了？夏琪挑起一边眉毛。
冰雹渐渐拍为细雨，芙蕾雅瘫软在雷利怀里，两只胳膊紧紧搂住雷利大哭起来。
岸上的人影停下来，姜红的点转黑，直至再也看不见。她的发丝，她的裙摆还在他眼前飘扬，像一杆永不飘散的旗帜，指引他的方向。
现在还来得及。贝克曼说。
雷利晃着酒杯，笑着看樱桃在三角杯里滚动。
白痴。他对两人做出评价。
我不打算去新世界，要再选一条线横穿乐园，回北海。
我们都认识多少年了。
我早知道了！
沉默。你望我，我望你，两种相似又不停地犹豫在他们思想里拉扯。
她听见海水拍岸声中，香克斯若隐若现，她努力靠近，努力要听清香克斯的声音。
傻瓜。夏琪评价。
贝克曼咬着烟翻白眼。
沉默。翠色海浪拍打海岸，七彩泡泡从树根缓慢地上升。
雷利哑然，你知道了啊
是吗
她迷迷糊糊地想，想不出答案。在她的潜意识里，她从没想过要主动找香克斯提出加入。她是追寻短暂快乐的人，是看见小米才会追过去的小鸡，她尚没想过自己制造快乐，自己去培养粟米。她以为香克斯会一直陪伴她，会在最好的时间把她捧起来一把带走，却不明白撒米的人心里也有迷茫，也会犹豫不决，会怀疑她已经找到自己的家，找到了真正的归处，他自己也不过是一把格外特别的小米，她匆匆吃完了，晚上还要踩着宵禁回家。
雷德·佛斯号在香波地的海岸一停就是一个月，终于在把香波地每一寸土地都亲自丈量过之后，香克斯宣布启航。
沉默。
香克斯！她也扯开喉咙喊。
芙蕾雅到港口送他们。
细白的手握成拳头，垂在他胸膛上。
半晌，他看着这枚戒指说：这是她最不想的东西。他叹口气，放下盒子，从自己手指上摘戒指。
再见啦，香克斯。她也说。
于是香克斯上船。雷德·佛斯号的船帆被风吹得鼓起，红色的龙头掉个，缓缓离开香波地的岛岸。
香克斯把帽子扣回头顶，依旧笑着面朝香波地的方向。
香克斯的声音飘飘荡荡，从海风和涛浪中传过来。
确实。雷利赞同，早就看见悲惨结局还要一心扑进去的男人，可不是傻瓜吗？
她把飘荡的发丝别在耳后，紧紧盯住船上已经小成一个小小红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