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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义这才恍然意识到贺忱带他来这里的原因。

    但贺忱显然对他看向别处的目光十分不满。贺忱忽地俯身吻在明义眼皮上,明义便只得仓促地闭上眼睛。

    贺忱的手温柔地抚上明义的小腹,激得明义一哆嗦,他咬着明义的耳朵,声音微带喘息:“你……可以么?”

    明义知道他在问什么,难耐地闭上眼睛,点了下头。

    闭上眼之后,听觉和触觉就更加分明。他听到贺忱的呼吸一下子粗重起来,然后身上的那只手便动了。

    “嗯……”明义忍不住惊喘一声。

    贺忱说:“我们妖怪是这样的。我们没有规矩,只有……”

    过了一会,贺忱问他:“痛么?”

    明义呜咽着摇头。他已经有点迷糊了,口中一会是“贺忱”一会是小妖怪,求饶的话都说得颠三倒四的。

    在他残存的一点理智中,他隐约听到贺忱又说了一句什么。

    “不会再让你痛了。以后都不会了。”

    ……

    结束之后,明义软在贺忱怀里,头也靠在他肩窝上,而贺忱把玩着明义脖颈上的红豆。

    先前小舅舅给他的作为信物的红豆早就给了和尚,如今他戴着的这颗便是贺忱给他的。

    明义的视线不由落在他的手上,修长苍白的手,微微透出淡蓝色的血管,有种不真实的完美和冷漠感,食指上有一枚不规则枝条形状的木圈戒指,中心镶嵌了一颗红豆。

    明义心中再度恍惚一瞬,仿佛再一次回到了这一世的初见之时。那时,明义在生死边缘回过头,第一眼看见的便是这只手。

    贺忱与当初一模一样,一切都看起来都像是没有改变,一切好像又都变了。

    如今再回头看,无论是贺忱出手救了自己、带自己回家,还是自己将他错认成小舅舅、乖乖跟回来,一切原来都是必然。

    但明义至今仍旧觉得,那一天是他生命中最好的一天。他何其有幸,才能够一次又一次地找到这个人。人都说幸运是恒定的,一样美好的东西总要用另一样糟糕的东西来偿还。看起来就好像,这样点亮他整个生命的人,是他用生命中其他的一切换来的。

    但……就算真是这样,他也在所不惜。

    见贺忱垂着眼把玩了许久,明义便问他:“是当初我送你的那颗么?”

    贺忱摇头,眸中有隐约的晦暗之色:“不是。哪一颗都不是。”

    明义“哦”了一声,不甚在意地伸手拉着贺忱戴着戒指的那根手指,向他那里推一推:“喏,送给你。”

    而后,他又捏着自己脖子上的红豆,塞进贺忱手里,非常大方地道:“这颗也送你。不要不开心。”

    贺忱动作微顿,好一会没说话。而后,他接住明义的红豆,顺势包住了明义的手,声音有些低哑:“……人也送我么?”

    “这我得想想,”明义也笑了,笑眯眯地看着他,过了一会才一偏头,靠向他怀里,佯装无奈道,“好吧好吧,人也送你了。”

    贺忱也伸手去揽他,将他牢牢抱了个满怀。

    两人都心知肚明,就算无人开口,他们属于彼此这件事,也早就被写在命运的轨迹之中了。

    早在贺忱淋着暴雨神志不清地走进明义房间的时候。

    早在明义梦游时迷迷糊糊将脸栽倒在贺忱掌心的时候。

    早在贺忱鬼使神差地从车轮下救出明义的时候。

    早在他们身穿喜服、互相交付一生的时候。

    早在两个半大少年懵懂地用竹笛换红豆、说出“红豆生南国”的时候。

    早在明义笑眯眯地喊出第一句“小妖怪”的时候。

    甚至早在那个刚刚搬进新书房的小少爷,兴致勃勃地给自己栽种的竹子浇水的时候。

    在一切开始之前,他们的判词早被写在了尘埃落定的结局里。

    我爱你,在所不惜,毋庸置疑。

    第55章 婚后番外

    第二日,顾荻来找他们。他手里拿着那根竹笛,推门的时候神色十分复杂,还隐隐有种尘埃落定之感。

    明义不由自主被他手里的那根竹笛吸引了目光。它原本大概是青翠的绿色,却明显年头不短了,被人盘得光滑油亮,散发出深沉的褐色,几乎泛着血色。

    如今明义已经认得出来了,这东西他太熟悉了——他曾经天天将其揣在怀中,后来,又自愿让它成了他夜里最深的噩梦。

    贺忱的目光也落在那根竹笛上。他同样想到了什么,表情一僵。

    那些深沉的颜色,有多少是……是那个人用血养出来的?

    贺忱眼前闪过明义身上深深浅浅的疤痕,他还一下子记起来,明义第一次在明宅旧址时想起了一点旧时回忆,那种痛苦至极的反应。

    还有……还有明义第一次梦游的时候,落在贺忱手心的那滴眼泪。

    贺忱心里一痛,语气也不由自主地冷了三分:“你来做什么。”

    无辜被针对的顾荻像是非常理解贺忱,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平静道:“来还东西。

    “还有……”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来道谢。”

    顾荻向着明义走了两步,轻轻将竹笛放在明义面前的桌子上:“这是你们很重要的东西吧,如今物归原主。恭喜你们,心愿得偿。还要谢谢你,当初若不是你日复一日地……我也没办法生出灵智。”

    “谢谢,”明义道,“不过不必向我道谢。我只是想救人。”

    竹笛虽为贺忱的妖骨,其上附着了贺忱一点残余的妖力,但它在明义日复一日的滋养下,也生出了自己的灵智,便成了顾荻。

    顾荻点了点头:“无论如何,如果没有你,就没有如今的我。当初我冥冥之中顺着一种感觉找到了这里,找到了你们……现在我已经明白了。”

    顾荻缓缓呼出一口气,像是放下了什么,神色平静,看起来像是有些轻松:“这样,我也该告辞了。”

    顾荻走了许久,贺忱都沉默着,不知在想什么。

    半晌,贺忱突然开口问了一个问题。

    贺忱说:“那些夜里……你说过,在我身边,就不会痛了,是真的么?”

    明义没想到他突然问这个,有点茫然地点头应道:“真的。”

    他自从来了这宅子,夜里就不会有新伤了,也就不会有身体上的伤痛。但不知是过去的事情在他心里留下了太重的伤痕,还是他的体质问题,他夜里仍旧会觉得痛苦难言。但这种痛苦,只要在贺忱的身边,就奇迹般的消失掉了,这是真的。

    贺忱闭了下眼,明义看到他的手指攥了起来。

    “当初……”他有些艰难似的开了口,“当初,你刚来的时候,夜里总是梦游到我这里。而我……就在院子里布下了迷雾,把你拦在了外面,不让你来找我。”

    明义努力回想了一会。恢复记忆之后,他渐渐能想起来更多事了。渐渐的,他想起来,最开始他来贺忱这里时,似乎确实……有的夜晚好像会好受许多,但是后面,夜里的苦痛折磨确实又回来了。

    直到……

    “后来,你险些……险些走出宅子。我才撤掉了迷雾。”贺忱缓缓道。

    明义怔了怔,没想到其中还有这样一回事。他想了想,想明白了这事:贺忱一向很厌恶和人接触,大概最开始便是因为这个,夜里便不让自己过去。后来自己险些出事,贺忱又撤掉了迷雾,于是明义夜里便天天去找他,所以夜里也就不再痛苦了。

    贺忱的神色越发难看。明义慢半拍地意识到,他是正在为这件事自责痛苦,于是忙向他走近一步,伸出手去。

    明义知道他还没消化掉上一世的那些事,正是难受的时候,这份自责会分外沉重,坠在他心口,压得他喘不过气。情绪最不稳定的时候,因为心疼,恐怕他会把所有事都往自己身上揽,觉得明义所有痛苦都是来自于他。

    但明义伸出去安抚的手甚至还没碰到贺忱,就被他猛地一把攥住了。他正要出口的话便也咽了回去。

    贺忱攥着明义的手腕,直接顺势将明义拉去了怀里,重重地抱住了。是他们都熟悉的姿势,明义整个人缩进贺忱怀里,严丝合缝地嵌进去,仿佛两人生来就是一体。

    是他们最能给彼此安全感的方式。

    明义听到贺忱的声音响在耳边:“……我知道。”

    “让我……让我抱一会。”贺忱说。他的吐息冰凉,好像在细微地发抖,就好像他突然觉得很冷似的。

    明义抬起手,一下一下地顺着贺忱的后背。

    顺着顺着,他突然觉得这个手势有点熟悉。细细一回想,发现这是他平时摸狗的手法。沿着后脊背,一下一下,从头到尾。

    明义:……

    他忍不住泄露出了一点笑音,贺忱抬起头看他一眼,似乎怔了怔,原本沉郁的面色不由被打了岔,看起来便没那么难看了。

    明义摇了摇头,示意没事。贺忱看着他的表情,品了品,顿时意识到了什么。

    贺忱脸上的阴云像是被阳光一点点驱散了似的,脸色慢慢好转了。

    他默不作声地伸手取下了明义抚在他后背的手,攥在手心里,然后低头堵住了明义笑着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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