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2)

    记起来自己活了这么多年的孽障,他害怕的心慌,他突然想起自己曾预料过的自己所做过的毁天灭地的罪孽,他跌落在地,他突然觉得周遭一片冰凉。

    斗姆元君……斗姆元君!

    应龙飞天,直至三十三重天,才狼狈不堪的落到斗姆元君殿前。

    “斗姆元君,小神润玉,斗胆想要来问一厢因果。”

    “你不必问我,十七桩轮回过去,你心自澄明,早已明白自己为何身陷天道,不得挣扎。”

    

()斗姆元君都不曾抬眼,看看面前惊愕不堪的润玉。

    果然,这一切到头来,还是有一个解释。

    “小神并不知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一次又一次孤苦缠身,不得解脱。斗姆元君,既然知道小神身陷轮回十七桩,那就应该也知道,这何时是个头。但求元君指点。”

    “你自知天道,不是一草一木,一星一石可以扭转的。当初你罪恶深重,被天地六界丢入天道轮回,这十七桩,都只不过是在偿还你当年的罪孽。”

    “当年的罪孽?”

    

()

    “是。十万年前,天帝润玉,为天后锦觅,开启天魔大战,六界涂炭,生灵尽毁。”

    “天魔大战!”

    斗姆元君不悲不喜,依旧坐在那,面无表情。

    

()

    润玉心上一击。

    

()

    

()“若……若润玉这一遭不上到元君此处,元君也不打算告知润玉,这十七遭的悲惨,润玉莫非……莫非还要重新,再来一回!”

    

()

    元君不语,拂了拂衣摆灰尘,“万物皆是缘,你现如今在我这里,与我而言,也是早就料定了的命数。”

    “求元君指点!只要能结束这场噩梦,润玉做什么都可以!”润玉瘫倒在地,清醒些后慌忙俯身磕头,堂堂天帝,六界至尊,却依旧要俯首。

    

()

    

()“万事因果,皆在你自己手里,你自己若能拨乱反正,天道,或许可以谅你,一切都是天机。一念智即般若生,一念愈即般若绝。”

    润玉在原地久久没能缓过神来。

    “多谢斗姆元君指点。”

    润玉不敢再问下去。

    他心里所爱的人,当真是锦觅吗?

    锦觅在他的人生里,不过是三次相遇。而有些人,却频频闯入自己的命中,不肯离开。

    有些人害过他,杀过他,却也和他饮过酒看过画,看过一庭院的灯火,饮过天界最好的桂花酿。

    

()

    他们相识了几万年,这几万年里,不曾爽约的,只有他二人。

    

()

    锦觅真的是自己的劫数吗?

    那人才是吧。

    

()

    更何况,这千年万年的孤独,他再也承不起了。

    

()他放弃了天魔大战,解了花界封印。

    花界有一水帘晶镜,可照见一个人心中最在意的人。润玉与花界长芳主和解后曾去过一回,在镜中,他看到的不是锦觅。

    果然是他……润玉苦笑,想着自己辜负掉的天命仙寿,悲喜交复。

    可旭凤却打到了天庭。

    

()

    他要替太微荼姚正名位,要让润玉解了锦觅的陨丹,要让润玉将锦觅的一切都还给他,要让润玉对他的所作所为给一个交代。

    “旭凤,你想要的太多了,从前是这样,现如今,依旧如此。”

    

()“这话旭凤听不明白。旭凤只知,旭凤所要之物,件件合理。”

    

()润玉恨无可恨,一把扯开华丽衣裳,衣下肤上剐去逆鳞的伤痕依旧是那样刺眼。

    “从前太平盛世,你要我陪你一起安享乐景;待到你遇险之后,你又要我以身相护;你涅槃遭劫,要我来承担罪责;你母神杀了我母亲,我眼睁睁看着母亲死在我面前,你要我原谅她;太微一次又一次辜负我生母,让我一次又一次尝了断角剐鳞之痛、生死离别之恨,你告诉我,他没有做错!”

    “锦觅的生母尚且被父帝胁迫,锦觅何时像你一样身陷在仇恨之中?是你自己心里扭曲,是你自己把你自己,逼成了这副模样,这能怪得了谁?”

    “旭凤啊!”

    

()润玉终于崩溃了,他抬起头来,用染了血色的眉眼,看着旭凤。

    “那我又做错了什么!”

    旭凤竟找不出话来驳他。

    兄长自视清高,仙骨一世,除了锦觅,这一生的确未曾做错过什么。

    他无法去正视润玉的伤痕,那是诛心的质问,应龙之怒,纵是凤凰也承不起。

    可他跟自己之间终究横亘了一条弑父杀母之恨,就算千年万年过去,这恨意,也永远不得消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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