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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抬起头往外看，恰好看到江瀛进了服务区餐厅，随后也和边小澄跟了进去。餐厅很大，人很多，一圈卖饭的档口中间摆着许多桌椅，像极了大学食堂。

    这路指的委实没必要，高速公道只通往两个方向，江瀛不朝西边开就得逆行。接下来又是长达六七个小时的跟踪，小陶斗争经验丰富，提前在车里备了水和口粮，俩人靠着这点救济粮又抗了一个白天。

    小陶懊恼地看着高速公路上已经走远的越野车屁股，道：“别找了，被江瀛拿走了。”

    大叔：“警察同志，人模狗样的小伙子刚才退房了。”

    大叔见他俩风风火火的冲下楼，连忙指着门外朝西的方向：“他开车往那边走了！”

    顾明衍道：“就一枪，很痛快，你应该试试。”

    江瀛离开餐厅后，边小澄问：“陶警官，怎么办呐？”

    江瀛逃了挑眉，又看向边小澄：“那你呢？你也不是在跟踪我？”

    小陶找了个不起眼的位置坐下，打发边小澄随便买碗饭，自己坐在位置上盯着江瀛；江瀛找了个人最少的档口排队，买了一盘炒饭，又买了一瓶矿泉水，在近门的餐桌旁坐下了。

    顾明衍说：“警察很麻烦，法律给了他们太多多管闲事的借口，一旦被警察缠住，就什么事都做不成了。我当年不就是避开警察，开枪自杀的么。”

    边小澄在兜里摸不到车钥匙，立马往餐厅跑：“刚才吃饭的时候我把钥匙放在桌上啦。”

    小陶睁着眼睛说胡话的本事一流：“你走这条路，我也走这条路，我们刚好碰见了，怎么就变成我跟着你呢？”

    小陶也猫腰藏着，但嘴上说：“怕啥，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路又不是他家修的。”

    他朝小陶抬了抬下巴，态度傲慢：“直说吧，我犯什么事儿了？”

    江瀛点点头，但是脸上表情却是一点都不相信，他拿起桌上的水瓶起身走了：“你们安心吃饭，我去买盒烟。”

    边小澄盯着江瀛的越野车，江瀛很快下车了，还是出发时那身衣服，头上多了一顶帽子。江瀛关车门时往后看了过来，边小澄立马弯下腰趴在方向盘上：“陶警官，他是不是发现我们了？”

    中午十二点多，江瀛的那辆越野终于第二次下了高速，开进服务区。小陶指挥边小澄放慢车速，有意让后面的车加塞进来，和江瀛的车隔了两辆车开进停车场。

    小陶：“先别熄火，看他下不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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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连忙在人群里找江瀛，对面的椅子忽然被拉开，随后江瀛大刺刺的坐在他面前。江瀛坐下先喝了几口水，然后把水瓶放在桌上，才说：“还要跟我多久？”

    他们吃完饭回到停车场，江瀛正靠在车头上抽烟，带着墨镜又帅又酷的模样像是在拍电影。看到他们出来，江瀛把烟头捻灭扔进垃圾桶，朝他们抬手一笑，然后当着他们的面开车走了。

    有人对他话，江瀛转头看了看那人，看到一个长相酷似自己的中年男人，穿着一身西装，气质出众；他是顾明衍，已经跟了江瀛一路，但是除了江瀛没人能看到他，江瀛也很清楚眼前的顾明衍并非真实存在，顾明衍只存在他的眼睛里，如同被鬼魂缠身。

    小陶火速往嘴里塞面，口齿不清道：“继续跟，反正已经被他发现了。”

    小陶装糊涂：“你没犯事儿啊。”

    他举起右手，比作手枪的手势，食指和中指抵着自己右侧太阳穴，轻念了一声‘砰’，左侧太阳穴随即出现血淋淋的伤口，鲜血从他的侧脸蜿蜒流下，顺着他的下巴滴落到肩膀。

    边小澄低着头说：“我和陶警官是一起的。”

    小陶已经料到发生了什么，顿时预感到这次行动即将失败，果不其然，边小澄很快又跑回来：“陶警官，车钥匙不见了，我们赶快找找。”

    小陶一听，立马把边小澄叫起来，俩人为了方便行动没脱衣服，从床上爬起来就往楼下冲。

    车辆飞驰中，江瀛降下车窗，一把车钥匙飞出窗外。

    小陶：“嗳？巧啊，你也在这儿。”

    前台是个四十多岁的胖大叔，一问得知是资深保安转业，有胆有识有热情，打小的愿望就是当一名光荣的人民警察，但是政审不合格，才退而求其次在某酒店做保安。大叔很痛快地接下了帮助人民警察监视偷车贼的光荣任务，小陶和他郑重握手，然后立马回房休息睡觉养精蓄锐。

    “你早就该甩掉他们。”

    江瀛眯着眼睛，很不耐烦：“那你跟着我干什么？”

    江瀛把帽子掀掉，往后拨了拨头发又把帽子戴好，皮笑肉不笑道：“你们跟着我快两天了，是挺巧。”

    边小澄被面噎住，不敢说话。

    他本来以为江瀛这一觉怎么着也得睡到第二天天亮，没想到凌晨三点多就接到了前台的电话，电话铃响第一声就醒了，一把抓起话筒：“喂？”

    小陶催促道：“快快快，上车。”他想开车门，却拉不开，“解锁呀。”

    边小澄机灵死了，在一众热饭里买了两碗好入口的凉面。小陶一只眼睛盯着碗，一只眼睛盯着江瀛，只有掂起醋罐子往面里加醋的时候暂时让江瀛离开了自己的视线，但是等他把醋罐子放下，江瀛却已经从座位上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