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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章

    林司衍在心里问自己，可是他给不出这个问题的答案。

    但林司衍也没想跟这小太监讨论他究竟睡了多久的问题，他冷淡地打断那说这话的小太监，面无表情道:“你是谁？”

    “就是喜欢亲人！”林司衍将头埋在他胸口，不敢再抬头，闷闷道。

    “先不用着。”林司衍在周顺转身准备出去时开口，这次语气温和了不少，“你能否先去帮我提来热水，我想先沐浴。”

    林司衍睁开眼睛，一名穿着暗蓝色棉袍的陌生小太监站在我跟前，躬身询问着。

    *

    但苏泊云只是惊讶了一瞬，便摸了摸被林司衍吻到的耳垂，还捏了捏他的脸，笑道:“怎么都这般大的人了，还像小时候一样总喜欢亲人？”

    林司衍像是被蛊惑了一般，鬼使神差地攀着苏泊云的肩膀，仰头吻了上去。

    小太监模样清秀，看着年纪与他差不多大，见到他醒来，白净的脸上露出一抹喜悦，开心道:“公公，您可是醒了，您不知道，您都快睡一天了，公公可是饿了……”

    林司衍靠在床头，目送着苏泊云离去，直到苏泊云的身影消失在他的视野中。

    周顺估计是看林司衍许久未曾出声，又怯怯地问道:“公公饿了吗？小的去给您端来饭菜？”

    睡一天？

    一吻毕，苏泊云愣住了，林司衍也愣住了。

    但是……周顺若是被叫来服侍他的，那么是否看到苏泊云来过？

    好像有人在叫他，是个十分清脆的少年声音，但他之前似乎并未听过。

    还不够！

    “承恩公公？”

    心落回到原处，有轻松，也有失落，他始终是把自己当弟弟。

    林司衍拧着眉继续问他，“你在我这做什么？”

    不是林司衍不近人情，只是突然冒出一个陌生的人在他房中，他很难不怀疑他的用意，他一人在这宫里，总归得多留分心。

    似乎他与苏泊云每一次的分离，都是他望着苏泊云的背影渐行渐远，而他仍保持着目送苏泊云离去的姿势，是否……将来有一次，他不需要与苏泊云分离，不需要目送他离开，而是与他并肩而行呢？

    身上除了后背在睡觉时闷地太过而出的许些汗，其他处并无那时在龙床上醒来的粘腻不适之感，想来是有人帮他清理过了，但是……

    林司衍回想着，他只记得昏迷前好像是齐策接住了他……那这想必是齐策吩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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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泊云临走时还想将他的黑色貂皮大氅留给林司衍，被林司衍再三推脱说自己不需要，况且他一介小小的宦官，也不能穿这般昂贵的大氅，苏泊云才肯作罢，留了句下次再来看他才离开。

    林司衍瞥了一眼窗外，天色已经暗沉了下来，他记得他睡时天还是亮着的，他也不见睡得浑身无力，想来也不过是睡了几个时辰罢了，哪有一天？

    但林司衍没理会，如今这世上除了苏泊云一人值他插混逗乐外，他没心思顾会其余人的喜乐。

    许是药劲上来的缘故，他突然感觉十分困倦了，也不想去寻找那些似有似无、飘忽不定的答案，他滑进被子里，将脑袋遮了个严实，放纵自己睡个昏天暗地。

    林司衍不知道自己还在期待着些什么，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么？

    林司衍心中暗笑，未曾想到齐策这般冷酷无情的人，竟未下了床翻脸不认人，还叫人来照顾他，他还真是受宠如惊啊！

    苏泊云扭过头，掩饰地轻咳了一声，以为林司衍又在拿他开玩笑，说了句“别闹”。

    林司衍细细地打量了周顺一番，周顺脸上并未有异样，想来是未曾见到。这般想着，他心中松了口气，也是，苏泊云虽温良仁厚，却心思缜密，应该不会轻易给人留下把柄。

    喜来？服侍我？

    林司衍看见苏泊云睁大了眼睛，眼中有惊讶，有疑惑，还有一点他看不懂的情绪，他有些不敢直视苏泊云的眼睛，怕苏泊云会看出来些什么，也怕苏泊云会流露出厌恶……

    许是林司衍面无表情的样子有些吓人，那小太监明显愣了一下，而后才回答道:“小的叫周顺。”声音都小了不少。

    历朝历代都不允许外臣与宦官有交往，这事若被有心人看到，苏泊云便是再风清明月，也免不了一身麻烦。

    “小、小的是喜来公公派来服侍公公的。”

    *

    他心中自嘲一笑，终究是他逾越，是他贪心了……

    林司衍最终还是催促着苏泊云回去了，尽管心中百般不舍，却也不得不如此。

    林司衍有些不满，他怎么闹了？但他看到苏泊云的耳尖慢慢攀上红晕，粉嫩嫩的，像初雪中的点点红梅，有些诱人。

    但人又时就是矛盾的，或者说是“不撞南墙不回头”，林司衍心中害怕苏泊云的反应，却又期待着苏泊云会有什么反应，他仍是目不转睛地看着苏泊云，他的手心有些湿汗，心近乎提到了嗓子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