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棒的护送者(1/1)
1
当维克多再次走在黑夜里，郊区的月光映出他的影子，他沿着道路边缘向前走。
一声口哨响起“嘿！”，他把头伸出车窗，上下打量着他，烟雾从他嘴中吐出。“想打个车吗？”那是辆破旧的轿车，磨蹭与掉漆布满了黄色车的大部分，车灯忽闪忽暗地亮着。
“为什么不呢 ？”他用极微弱的声音说道，走向车。那人没有料到这样的回答，瞪大眼睛，被烟呛咳了下。
车门砰得关上，他呼出一口烟，“你知道，坐我的车可不是免费的吧？”他瞄了她一眼，顺着微弱的灯光，约翰可以看见她被衬衫勉强遮盖的大腿。那种夏制的花衬衫在夜晚还不如报纸管用，只是挂在身体上。
“抱歉，我是个男孩。”维克多僵硬地直起身子。
“你是基佬或者是变性人吗？”
“我，不是。”
“那你为什么要该死的打扮成这样？”他看着他衬衫下的短裤，像是高中女生刚从厮混的男友家里跑出来。
他金黄的卷发压在衬衫上，刚好过肩，发尾被整齐的修剪过。
维克多从刘海下盯着他“为了一个玩笑。”
青年把拿烟的手靠在方向盘上，空气凝结了，只剩下火星在暗夜中明灭
维克多紧张地说“我可以给你钱，请载我走。”
几秒过后，“操。”青年转动钥匙，车不堪重负地启动了“你想去哪？”
“斯塔特。”
“你最好说话算话，否则我会把你的尸体带到那的。”
车摇摇晃晃地前进，维克多看向车窗玻璃，昏暗的灯光映出他的脸。一张异常苍白的脸，却像古希腊神话中少年一样，如果不是他的眼睛是蓝色的，他与吸血鬼就没什么区别了。
他半昏沉的半合着眼，在心里默想“我希望他能认出来。”
灯光在他的世界中变暗。
“嘿，醒醒！”他拍了下倚在车窗旁的男孩的头。
他猛地睁开眼，阳光射进来，在他的脸上投下一片白光，他眯了眯眼“到了吗？”
“你知道内华达到那有多远吗？这是一段很长的路。”
青年伸了个懒腰，“让我们先去吃个早饭。”他打开车门向前走，维克多跟上他。
维克多睡得很差，几段糟糕的在他的脑子里一直回想，他不得不强迫自己醒来，清楚地审视他已经逃出来的事实。
但他很高兴能感受到阳光的温度，它在他们身上镀上一层光，青年瞟了一眼，他忍住自己吹口哨的冲动“顺便，我的名字是约翰。”
“维克多。”
“很好。”
2
当他们进门时，寥寥无几的客人都把目光投过来，约翰当然知道这不是因为他，他在顾客，少年和自己身上转动目光，然后一把搂住维克多往前走，顺手递给他一副墨镜“把这个带上。”他磨着牙。
他们坐下，服务员带着微笑走来，“一份全家套餐。”她一边拿着笔记下“你知道吗？你的朋友像个天使。”约翰打断了她“为什么不闭上你那该死的嘴然后去点菜。”
她的喜悦渐渐消失了，只有笑容僵硬地挂在脸上。
维克多把菜单递还给她，轻声说“请来一份芝士汉堡。”
她点点头，拿起菜单走向后厨。
随着时间推移，大多人收回了投射来的目光，用闲谈来重新度过这个普通的早上。
“你为什么要去那？”他嘴里塞满食物，含糊问道。
“回去见我的家人。”维克多从食物里挑了一块看起来没那么油腻的面包，它有着特殊的香气。
“我欣赏离家出走的人，他们的无畏让我佩服。”他把可乐吸得吱吱作响。
维克多停止了嚼它，然后赞同地晃动了下头。
在飞速扫掉大半食物后，他抬头问“顺便，你能提供给我多少钱？”
“500美元。”维克多拿起纸巾擦去嘴上的油污。
“我要一千。”
“嗯。”他抿上嘴，沉思了一会“前提是你能安全送我到那。”
“不用怀疑，我永远是最棒的护送者。”
3
他砰地关上了车门，扭头看向维克，要来点音乐吗？”
“也许？”
他摁开开关，喧闹的音乐充斥了整个空间，似乎要和所有金属部件一起振动发声。
维克多礼貌地没有用手把耳朵捂上
“你知道吗？东部的炸鸡永远是最烂的，他们没有新鲜的鸡肉，因为鸡不在森林里生活，而保护协会甚至不舍得砍掉一棵该死的树。”
“所以你尝到的，是冰冻过后的，经过长达十几天运输过来的，小鸡肉。”
“它尝起来很不错。”维克多尽力分辨出他在说什么。
“真的吗？”约翰夸张的挑高了眉，“我只能感受到它传来的阴冷与死寂，这是对鸡的侮辱。”
维克多想到他刚刚狼吞虎咽的模样，奇异他是怎么尝出来味道的。
“等等，我想到了，我们正好路经肯塔基，它是炸鸡的天堂，我该开快点了。”约翰的眼神顿时放出了光。
“没问题。”
他们驶向岔路口，树木遮蔽了大半天空，伴随车辆的经过颤动着树枝。朝阳已爬上天空，将阴暗一扫而净。
4
约翰的兴奋在十分钟后就破灭了。
“天哪，我吃的太饱了。”
他把车停到路边，把音响关上，然后一头倒在方向盘上，朝身边的人拜拜手。
维克多终于能享受一点清净时光，他把墨镜摘下，拿起犄角里被压着的报纸，倚在座椅枕垫上开始翻阅。
——莫里谈新片，一部爱情与科幻结合的史诗巨作。
他看了看报纸名，日报，他们应该划分个娱乐版块的。
——凯恩集团再建分部，飞速发展的背后是什么？
维克多的眼定格在这一行文字。
公司董事长在去年公开表明不会放弃寻找，但时隔多年，依然没有任何线索……
他平静地合上纸，然后缓慢地把它撕开，撕纸声在他一团乱麻的脑子里割出一道裂谷。
他不会选择去见他，不然呢，告诉他他的狗屎经历然后二人一起掩面而泣？
他轻声笑出来
约翰挪动了下头，声音闷闷地传来“安静点。”
“没问题。”维克多把手托在脸上，看着眼前人均匀呼吸，他的起伏引领着秒针转动，扭转一片混沌，云在光的带领下向西方飘去。
约翰在充实中醒来，脸上的痕迹与天边晚霞分辨不出哪个更红。
维克多几乎是在他刚一睁眼的同时就说“我改变主意了，去纽约吧，我想见一些朋友。”
“好的？我希望你不是在耍我。”
“订金。”他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百美元，递给约翰。
“唔！当然，你一直是个忠实的人。”他挂上一副新的友善微笑。
5
他当然不可能保持这样的装扮直到终点，随意如约翰也不会允许的。
所以在经过第一间旅馆的时候，约翰便立即操起剪刀，维克多半眯着眼睛，防止碎发掉到眼里
当最后一缕长发落下，“这才是我的伙计。”
“谢谢。”维克多打量着镜子里自己的新发型，真诚地望向他。
“你想洗个澡吗？”约翰把落上他头发的衬衫脱掉。
“我，嗯。”他一下子愣在原地。
“别浪费时间，好吗？”约翰坐到床沿边，打开一罐啤酒。
“好的。”他拖着脚步走到浴室里，水龙头被打开，雾气弥漫了整间浴室。
维克多打开门，发丝湿漉漉地沾在他的脸上。
“嗯，它看起来还不错。”约翰拿起啤酒比划了一下，然后被维克多接下来的动作彻底惊呆了。
他跪到约翰面前，双手去解他牛仔裤的拉链，而裹着的浴巾散在地上。
“你在干什么？！”约翰立即把他的手推开，往床后缩去。
“你不是想要这个吗？”维克多抬头看向他，在旅馆昏暗的灯光下，透过瞳孔，却如正午的天空一样。
约翰滚动了下咽喉，然后又突然抬高了音量“不！我不是同性恋，或者其他什么恋。”他一手捂住自己的档。
“我很抱歉。”他远离了对方，愧疚地抬起眼看他“这是我的错。”
“嗯，没什么，睡个好觉。”
开关被拉下，深夜的寂静重返，只剩下账簿的翻页声和隐约的咳嗽从角落传来。
本章已阅读完毕(请点击下一章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