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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手间比李呈蕴预想中要干净许多,李呈蕴拧开水龙头,把用纸巾包着的手机丢进水池。
那个人在碰他手机之前,刚刚摸过擦键盘的抹布,李呈蕴站在镜子前,仰着头长出了一口气。
手机的防水功能对于李呈蕴来说是最伟大的发明,他甩了甩手机上的水,开门走出去,准备出门的时候女人哎了一声,提醒他没拿买的巧克力。
李呈蕴说了谢谢,然后拎着塑料袋,在路边打了一辆的士回了学校。
临近期中,图书馆里开放了“常亮灯”区域供学生准备考试,禾真看了一眼电脑下方的时钟,已经是新的一天了。
禾真坐在一进门就能看到的位置,一百多分钟的电影来来回回看了好多遍,刚开始禾真总是频繁地转头往门口看,但人会通过肌肉记忆得到教训,就像现在,禾真已经得到了李呈蕴不会说谎的教训,他说不会来,就真的不会来。
电影点了循环播放,片尾曲播到一半就自动跳回开头,禾真戴上另一只耳机,盯着屏幕下方一点点往前挪动的白色进度条。
穿着香槟色真丝睡裙的两个女人趴在床上,她们抽同一只雪茄,喝同一杯红酒,在剔透的高脚杯上留下一圈口红印。
接着她们开始接吻,头发缠在一起,肩带顺着肩头滑落,手上的酒杯被打翻,在女人的锁骨里留下一小片酒红。
“好看吗。”
头顶上方传来声音,禾真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反应,右耳上的耳机被人摘走,身影留在禾真右手边,禾真缓慢地转过头,先是看到放在他椅背上的手臂,然后是李呈蕴的侧脸。
锁骨窝里的红酒被舔舐干净,然后是布料摩擦的声音,中间掺着女人缠绵不舍的喘息,禾真看着李呈蕴,回答了李呈蕴提出的问题。
“好看。”
李呈蕴偏了偏头,金色的光落在他的瞳孔,电影里的两个女人开始接吻,她们疯狂地啃噬对方嘴唇上的唇彩。
“我说的是电影。”
李呈蕴眉目舒张,他在笑,悬在半空的耳机线摇摇晃晃。
禾真没有接话,耳机里传来女人细密的呻吟,李呈蕴没有动,他沉默着看禾真,等待禾真说出让他满意的答案。
像是被蛊惑,禾真看着李呈蕴的眼睛,垂在身侧的手指紧紧扣着凳子,小声说:“我说的是你。”
耳机里的声音停止了,李呈蕴把黑色的耳机捏在指尖,然后一点点凑近,用拿着耳机的手撩开他额角的碎发,红肿的伤口暴露在空气里。
“以后别这么说话了,我不喜欢。”
李呈蕴松开手,冲着禾真笑了笑。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李呈蕴对伤员还是多出了几分耐心,他低头捏手里的耳机,黑色的橡胶套在指尖不断被挤压成各种形状。
“听话的。”
李呈蕴掀起唇角,对禾真说。
第14章
电影在还剩一大半的时候按下暂停,禾真拿出笔电,问李呈蕴要不要把剩下的看完。
“明天再说吧。”
李呈蕴倚着浴室门擦头发,他抬头看拿着笔电仿佛犹豫不决的禾真,李呈蕴躺到床上,看着禾真说:“你不去洗澡吗?”
禾真转过头看他,李呈蕴把手垫在脑后:“你身上有味道。”
纹丝不动的表情出现裂缝,禾真眨眼的速度变快,李呈蕴决定乘胜追击,补充道:“不太好闻。”
禾真的表情变得僵硬,他把电脑放到一边,转身走进浴室,在关门之前稍稍低头闻了一下自己的衣领,停了几秒,又走回到李呈蕴床边。
“应该是食堂的味道,今天食堂做了炸鸡,味道比较大,我坐的位置可能比较靠近厨房——”“禾真。”
李呈蕴毫不犹豫地打断,他从床上坐起来,微微偏着脑袋冲禾真笑,“我只是随口一说,你紧张什么。”
禾真小声地说了句没什么,然后转身走进浴室,很快李呈蕴听见流水声,白色的雾气顺着门缝漫出来,迅速消失在明亮的光线里。
李呈蕴拿出枕头下的手机,查看今天没来得及看的信息。
他找的私人侦探效率很高,没隔几天就会发来他父亲的近期的行程,李项霆没撒谎,确实和跟他说的一样,这几天都在外市开会。
李呈蕴把信息拉到最后,是一条态度还算好的催款信息,问他什么时候能结这个月的钱,李呈蕴停了一会儿,在键盘上打了两个字:尽快。
浴室的门咔哒响了一声,不知道禾真是用了多热的水,白雾像海啸似的涌进来,禾真站在一团白色中间。
雾气很快散开了,李呈蕴的视线从手机屏幕上挪开,落在穿着白色家居服的禾真身上。
“过来。”
李呈蕴还保持着刚刚的姿势,禾真愣了愣,朝他走过去。
禾真的头发很湿,从发梢滴下的水很快打湿了他的肩膀,锁骨和胸口的皮肤因为过高的水温微微泛红。
他的手机屏幕还亮着,只要禾真瞥一眼,就能看见上面的内容。
但禾真只是垂着眼看他,好像只要自己不说让他走,他就会一辈子杵在这儿。
“我让你过来你就过来啊。”
李呈蕴抬头看着禾真,禾真有些不自在的抿了一下嘴,他站在空调风口下,衣摆被风吹得发颤。
李呈蕴眼睛弯下来,语气温和的对禾真说:“真听话。”
第二天李呈蕴没课,他叫了网约车回家拿干洗好的衣服,临出门的时候禾真叫住他。
禾真还坐在床上,打开的电脑屏幕遮住他下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很黑的眼睛。
“晚上要不要一起把剩下的电影看完。”
可能是害怕被拒绝,禾真顿了顿又补充道:“早点看完就可以早点开始写了。”
李呈蕴点点头,说了声好,然后打开门走了出去。
车已经在学校大门口等了,李呈蕴刚刚上车,就闻到一股很大的烟味。
司机从后视镜打量他,却恰好和李呈蕴冷淡的视线撞在一起,司机有些尴尬地笑笑,摸了摸鼻子说:“上个乘客抽了两只烟,已经打开窗户散了一会儿了。”
李呈蕴打开车窗,偏过头说没事。
汽车驶进隧道,收音机里正在放的流行歌唱的断断续续,司机有些烦躁,一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把收音机音量调到最低。
在车冲出隧道的前一秒,隧道两旁的地灯一闪而过,李呈蕴下意识闭上眼,再睁开眼的视线里只剩下翻起白浪的海和三角梅。
过了二十多分钟,李呈蕴到了家,在门上录入指纹之前,他看了一眼停在车库门口的黑色商务车。
门咔哒一声开了,但屋里的人比他想象中要多得多,穿着灰色工作服的男人正蹲在他面前卷地毯。
“今天没课吗?”
李呈蕴应声抬起头,甄薇穿了一条黑色连衣裙,盛着红酒的高脚杯放在栏杆上。
李呈蕴摇摇头,甄薇拿过酒杯,从楼梯上走下来,李呈蕴这会儿才发现甄薇没穿拖鞋。
“没看到我新烫的头发吗。”
甄薇坐在沙发上,左手拢了拢栗色的发梢,“不夸好看吗?”
“好看。”
“下次要先夸。”
甄薇抿了一下口红酒,一边从包里拿烟一边摇着头笑:“真是和李项霆一样没意思。”
细长的白色烟卷夹在指间,甄薇吸了一大口,火星猩红,青蓝色的烟雾穿过指缝散在空气里。
李呈蕴没接话,他看着被卷起一大半的羊毛地毯,停了一会儿才笑着说:“你不是说这张地毯是这个家里最好的东西了吗?”
“是啊。”
甄薇被飘上来的烟雾熏了眼,她半眯着眼睛,嘴角扬起一抹笑,“所以我要把它带走。”
一直绑在拱形窗沿上的风铃被摘下来,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甄薇看着一言不发的李呈蕴,又抽了一口烟,然后坐直了一些,把烟头丢进酒杯,李呈蕴听见火星消失在酒液之前发出的悲鸣。
“看来你爸爸没告诉你啊。”
甄薇晃了晃酒杯,直到白色烟卷一点点被酒红吞没,她才把杯子放下,重新看向坐在对面的李呈蕴。
“他和我协议离婚了。
两个工人从楼上下来,抬着甄薇放在主卧的化妆镜,两个人小心翼翼地把镜子放进包着红色绒布的箱子里,贴上胶带。
“什么时候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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