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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迫于压力不得不娶个王妃,一个畏惧远嫁不得不打破心誓,都各怀目的,心照不宣,没有多话,客客气气,各自达成了某种默契。

    黎氏听了这话两泪潸然:“妾身不愿!我仪儿才得清净几时?现在又谈她的终身不是要她的命吗?况且那蛮族地界山高水长,嫁去了可还能回来?再遇委屈,谁能帮她?”

    一晃十四年过去了,他又一次重复这样的事,只可惜没那么兴奋与期待,毕竟心境不复当初。低眸看了一下自己的手,记得在她下轿时有拉过她,于是指腹间留存着一份触感柔软,不自觉地捻了捻。

    有人说,临昭王身份如此显贵怎么愿意娶一位和离之妇,这让多少闺中贵女心伤?又有人说,书仪小姐拒了多门亲事,怎么就嫁了临昭王,还不是看人?还有人说,一边是丧妻之男,一边是再嫁之女,不正好珠联璧合么?

    “临昭王……”书睿在侯爷皱眉思忖间说了一句话,侯爷和黎氏齐刷刷看向他,未几,他接着道完:“也比远隔千里强,只是不知妹妹……”

    此事确实成为昭京近一个月的谈资。

    侯爷面露为难:“我们拒了王爷,已让王爷脸面上过不去,如今人家王爷可还能——”

    书睿斩钉截铁道:“父亲,我去,王爷虽冷淡沉默,实则个性并不难交往,让我去走一趟再了解清楚。也请父母问准书仪的心志。”

    书卿似笑非笑自语:“若是不好,如何入得了大爷的眼?”转而又道:“既是大爷定下,老爷太太也知道了,派人接过门吧,该来的还是要来的,正好多个人过年热闹。”

    陈侯爷无奈地摇摇头,眉头皱起更胜往常,也更颓废苍老几分。

    落影答应着出去。

    她几乎忙了半个月,倒不是事务繁杂难以脱身,而是刻意找事做。因为慢慢地她知道只要平日里累得够呛,晚间便能早早上榻,再不会有烦闷阻碍她进入梦乡。那一晚睡眠尚好,次日精神能大好。

    书仪的事确实把人吓得够呛。本以为她能够脱离萧筝的魔掌,自此尘埃落定。可造化弄人,才过两三年舒心日子的书仪转眼又撞上那个远道而来的王子,倘若今上挥手就同意她下嫁,那简直比让她落发出家还难受。

    陈侯爷的眉拧成一个大大的川字:“怎么说仪儿也没有真婚约,那不是欺君?不可不可,若是追究起来……不可不可。”

    内府下人的月钱分发,打点年节的置新物资,陈年旧院的修缮,还有外头王侯公卿迎丧嫁娶等一系列,均由书卿过手。

    人在精神好的时候,可以面对生活里扑面而来的烦闷,即便在荒野中艰难跋涉,心中也有一片灿烂千阳照亮前方的路。

    陈侯爷忙抓住她的手:“夫人切莫乱神,仪儿总不能一直如此,也要寻个人家做往后的归宿,今上的赐婚谁又敢抗旨?”

    熙春二十七年春,临昭王王府门大开,鳏居九年了的临昭王终于再娶,娶了和离已三年的书仪小姐。请的人相对来说不算多,临昭王本意低调即可。太后遣了十个礼部嬷嬷出来,东宫代表今上前来,承昭王一家,并十几个好友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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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后她就住在内院,临昭王就回书房,除了竹心无人知晓,他们分得很开,都是为了一个体面罢了。

    六礼即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皆走完。

    侯爷只能点头:“也好。”

    黎氏不甘心,恳切哀求:“若,若说我仪儿已再有婚约,那大王子不会强娶吧,今上也不会置法礼不顾吧?啊?老爷?”

    落影便低了头,抿了抿嘴才道:“据说文墨极通,模样也好。”

    时间如流水,转眼到了年关,各方各色的事务纷至沓来。

    话说这日,热闹完一天很快散去。

    黎氏只能又滚滚流下泪来:“那能怎么办?要她嫁去那边,我宁可她出家!”说得侯爷也无奈地撑着额头。

    “荒唐!”陈侯爷微喝。

    王爷进房来,看到坐在床边穿着大红喜服的女人,猛然一阵恍惚。十四年前,他也是这样满怀期待掀起盖头,看见了他的第一个女人,那个女人温柔缱绻,搅动一池风月。

    黎氏一听,当时无言可对,半晌之后又呜咽说道:“若说她已出家……”

    书卿淡然打断:“我只问了姨娘,余下不可多嘴。”

    黎氏反抱住侯爷的衣袖,涕泪直流,乞求道:“侯爷,想个法子吧,你怎么忍心呢?”

    揭了盖头,两个陌生的人相互对视,略有尴尬,又相互从容淡笑。

    说道归说道,日子还不是自己的?所以坊间的谈资听过就得了。

    坐在妆镜台前,落影为她执着耳坠子,犹豫半会,道:“姨娘本是平安关人氏,祖上也是读书仕宦之家,只后来家道中落,父母俱已亡故,原跟着叔婶一家过。不知怎地到了大爷处……”

    好在,这一切算是化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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