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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道你不应该先问问我们为什么会在这儿吗?

    赵大夫表情木住,刚要回答,后面就响起沈文宣的声音,音调微冷。

    “这里。”

    焦诗寒回头,看见沈文宣,紧绷的身体就肉眼可见地放松下来,小跑过去作势要往他怀里一扑。

    沈文宣连忙举起手退后几步:“停停停,我手很脏,等我洗完手。”

    焦诗寒停住,表情有些小委屈,但注意力已经跑到沈文宣的手上,担忧地问道:“兄长去做什么了?手上怎么全是灰?”

    “没什么,干了点儿活而已。”沈文宣放下背上的背篓,进屋里端出一盆水,洗完手顺手又把挖过坑的农具洗了。

    焦诗寒全程跟在他身后,手指慢慢牵上他的外衫底,偷瞥了他一眼,轻轻抻了抻。

    沈文宣擦手的动作一顿,回过头,见他身上披着的那件外衫因为走动已经有些滑落,不禁伸手拿下他的外衫。

    “抬手。”

    焦诗寒照做,被沈文宣引着把外衫穿好了。

    沈文宣给他绑上衣带,扣好扣子,无奈地道:“身体不舒服还这样乱跑,着凉了怎么办?”

    焦诗寒抿着唇离他近了一点儿,直到脚尖蹭到脚尖,垂眸往他怀里一倒:

    “那你抱抱我,我就不会着凉了嘛。”

    沈文宣心脏狠狠一跳,感觉呼吸有些不畅:“不准撒娇。”

    焦诗寒脸红,他才没有。

    赵大夫默默捂上自家小孙子的双眼,大庭广众之下,这在搞什么啊搞!

    平儿不爽:“你干嘛?”

    “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看。”赵大夫小声说道。

    他屁都没看见,这死老头子又想找抽,平儿“啪”地打掉他的手。

    声音大得焦诗寒一抖,醒过了神儿,意识到还有外人在场,顿时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从沈文宣怀里炸蹦出来,羞得脸颊脖子红成一片。

    沈文宣笑了,深藏在眼底的冰寒消融殆尽,握住他的手进了堂屋:

    “吃饭吧。”

    平儿着急忙慌地坐好,一口咬饼一口吃肉,赵大夫看着一阵无语:

    “你这吃相好像我虐待你了似的。”

    平儿嘴里塞得满满的,不能讲话,斜觑了他一眼,个中眼神让他自己领会。

    还说没虐待他,自己掏钱给别人治病掏药的时候可大方了,但他这还是第一次吃到鹅肉呢!

    沈文宣盛了一碗鹅汤递给旁边的阿焦,加了点儿撕碎的鸭腿肉,里面有人参他闻出来了,所以嘱咐道:“多喝一点儿。”

    焦诗寒点点头,接过来的时候脸皮薄地偷偷瞅了一眼对面的赵大夫和平儿,耳根又热又红,埋头一勺一勺喝汤。

    至于赵大夫和平儿为什么在这儿他大致猜得出来,估计他上午太不对劲,兄长把他们请来了。

    对了。

    “兄长,上午的那些——”

    “已经处理好了,不用担心。”沈文宣摸摸他的头,表情温和,“我保证,不会再有那种东西了。”

    赵大夫疑惑:“什么东西?”

    “你不需要知道。”沈文宣拿起筷子尝了一口菜,评价道:“还不错。”

    平儿嘿嘿发笑,眼睛弯弯。

    焦诗寒闻言心里酸酸的,小声说道:“我厨艺也不错,做糕点很好吃的。”

    沈文宣:“等你好了再做,现在先喝汤。”

    平儿咽下嘴里的东西:“我只会做枣泥糕,焦焦会做什么啊?”

    沈文宣撕饼的动作一顿,这娇娇是什么名?

    焦诗寒捏着手指数自己会做的:“桂花糕、千层糕、豌豆黄......”

    ......

    晚上沈文宣在堂屋靠近厨房的地方打了地铺,赵大夫在另一边弯着自己的老腰铺自己的,今天舟车劳顿,他已经有些累了,铺好后翻身一躺。

    “唉,你这农家院看着大,怎么才一个能睡的房间,连个客房都没有。”

    沈文宣面无表情地瞥了他一眼:“我房子外面更大,我不介意你去睡那边。”

    他还没计较平儿抢了他睡觉的位置呢。

    赵大夫笑了笑:“以天为盖地为庐,这种事我年轻的时候可不少干,可现在老了啊,坐着车都嫌累,老了老了。”

    沈文宣看着顶多四十出头的赵大夫:“你那不是老了,是快死了。”

    古代的平均寿命好像也就四十左右。

    赵大夫腾地坐起来骂他:“滚蛋!我还年轻着呢,这样也就是缺乏锻炼而已,我练好了比你小子活的长。”

    沈文宣不想理他,躺下睡了。

    赵大夫睡前平白受他一顿气,顿时心肝疼,翻腾了很久才睡过去。

    子时,沈文宣忽的张开眼,眼神清明,一点儿入睡的痕迹都看不到。

    起身穿好衣服出门,动作很轻很稳。

    狗剩窝在大门边,察觉到沈文宣来了就摇着尾巴站了起来,蹭了蹭他的脚踝。

    沈文宣背靠在大门上,手指有规律地一下一下地敲着门框,在寂静黑沉的夜里响起“哒哒哒”的声音,一秒一下,无人察觉,但又显得诡异。

    他让狗剩看着门,子时之前一点儿动静都没有,那最可能的就是子时了,毕竟子时是从十一点到凌晨一点,一天当中阴气最重的时候。

    子时三刻,沈文宣敲击的声音停了,外面响起几道脚步声。

    “你们快点儿会死吗?时间快到了。”沈根打着灯笼催促后面的两个,灯笼很暗,只能勉强照亮脚底的路。

    沈风、沈华跟上来,沈风不高兴地道:“我俩是你哥,你就不知道尊重我们俩一点儿。”

    沈根停住:“嫌我不尊重你们是吧?来来来,你们打着灯笼,你们去弄。”

    沈风、沈华齐齐往后一退,看着那黑夜里越发惨白的冥灯笼就瘆得慌。

    沈根啐了一口:“看你们俩那怂逼样,还想让我供着你们不成?把你们俩找来是来帮忙的,你们俩倒好,光看着啥都不干,还不如趁早滚回去呢!”

    沈华拍了他一把:“你小声点儿。”

    “村里的人都睡着了,还怕个屁!”沈根回身打着灯笼继续往前走,手上护着灯笼口,防止里面的火灭了。

    这是隔壁王家村的神婆特意嘱咐的,这盏灯能防止他们埋的东西找上他们,从而只找沈文宣。

    沈根走到那棵枣树下边,小心地放下灯笼,拿出铲子开挖。

    沈风看了一眼,胃里翻滚几下,捂嘴作呕。

    那只包裹里的公鸡腐烂了,露出里面的内脏和白骨来,恶臭味儿扑面而来。

    沈华从自己背篓里拿出鸡血,这是他们家早上刚宰的鸡,血存在罐子里。

    沈根小心地浇上去,扔几枚铜钱,嘴里嘟囔作响,手指沾着朱砂在包裹里面那个正红色的“宣”字旁边又写了一个“宣”,写够七个,这个事就成了。

    沈根忍着满手的粘腻感抬手就要把包裹重新包上,看到旁边要吐了的沈风,火从心起,站起来推了他一把:“你来!”

    沈风看着衣服上被蹭到的血泥,嫌弃又恶心地脱了下来:“你干什么?”

    “这事要是成了,沈文宣的钱咱们家每一个人都有份,你想白要?”沈根沉着脸盯着他,“过去。”

    沈风脸色发白:“这事不是你提出来的吗?当然主要是你干。”

    “我提出的时候你们反对了吗?要是都我干,那钱也都给我算了。”

    沈风:“...爷奶不会同意的。”

    “你干不干?!”沈根神色发狠。

    沈风抖了一下,忍着恶心和惊悚走了过去,蹲下身,手上发抖地靠近:“你、你确定这个真有用吗?”

    “我专门向王家村的神婆问的,她算了好几个时辰才算出来,沈文宣这么不对劲儿,绝对是被恶鬼附身了,等除掉恶鬼,他也活不了,到时候这个房子、里面的东西还有他那个破鞋娘留给他的银子就都是我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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