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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文宣：“要么按我说的做，要么滚。”

    相国寺，慧生接下宫中传来的圣旨，称一声“阿弥陀佛”，吩咐小和尚带宫人去后院斋房休息，自己转身回了大殿。

    沈文宣“啧”了一声，道：“想吃饭也成，随我出来。”

    沈文宣：“怎么？你还想留下来吃饭不成？”

    沈文宣背过手观察了他一会儿，见他虽嫌弃但干得不出格，回道：“一来，皇上想让我这么做，他自作主张已经帮我站好了队，二来，我想看看这个与各方势力都没有牵扯的皇子品性如何，他或许是一颗能让我退出京城的棋。”

    慧真坐在他旁边，闻言敲他一下锃亮的脑瓜：“你去干什么？能请师弟主持的法事必是大祭奠，你能看见死相，去了不是添乱吗？”

    沈文宣瞥他一眼，李钰秒怂，在原地踌躇了大半天不情愿地走过去，一边忍着恶心一边拿起勺子给人盛粥。

    慧寂四仰八叉地倒在地上，左扭右扭地开始撒娇：“我不管我不管，我还没进过宫，就要去就要去。”

    “去吧，”慧生道，闭目之前看了一眼在佛像前侍奉的一大一小两个新和尚，“这次要带的人多，浑水摸鱼几个也无甚大碍。”

    王沐泽不解：“公子，你若真不喜欢他交给属下即可，属下定让他离你远远的，这会儿让他干这个是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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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迫切地想在阿焦十八岁生日前带他离开这儿。

    心里暗自叹了一口气，等收回视线，沈文宣再看向七皇子时突然发现了不对，那群乞丐说是乞丐，但其中多数都是沈家豢养的鹰犬，游荡在京城中打探各路消息，特征便是他们的脚踝上都系着一块粗布，但今天来这儿领粥饭的明显多了许多生面孔。

    “你刚才说什么？你让我给这群乞丐盛粥？你疯了？”李钰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一长列衣不蔽体的乞丐，嫌恶地捏住鼻子，远远地站在这儿他都能闻到一股酸臭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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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你你——”李钰震惊，回头看向自己的宫人，见他避开视线不敢替他出头的样子心里顿时更气了。

    沈文宣以为他要走，没想到搞了半天自己又坐回来，这皇子当的也是神奇，脑中突然蹦出“能容良臣”四个字，不禁多想了几分，手中的毛笔跟着转了转。

    在权欲泥沼里待久了，便格外渴望外面种田打鸟的闲散日子，沈文宣仰头望向高空，也仅仅能看到一条街道宽的窄道蓝天而已，焦诗寒在宫中能看到的比这还要小的多。

    “慧生啊，那群宫里的人来这里干嘛？”慧寂问道，叉腿坐在蒲团上完全没个坐相。

    “沈公子，”旁边站着的一干瘦老头偷偷用气声叫道，笑得一脸褶子，“在下礼部尚书邵有礼，幸会幸会。”

    噢，七皇子的外家，沈文宣扯弯嘴角：“幸会。”

    他可太难了。

    李钰委屈：“你这也太欺负人了。”

    沈文宣在天坛下面与大臣们站在一起，一身便服与周身暗红官服显得格格不入，最前面站着皇帝与三位皇子，崇信帝每在青铜鼎内插一柱香后面的人都要跟着拜一拜，直至插满三柱香为止。

    他好歹也是堂堂皇子，还真没受过如此待遇，简直耻辱！

    天坛——皇宫中最高的地方，慧生身穿一袭隆重袈裟盘腿坐在天坛中央，闭目合十，嘴里无声念着经文，周身肃穆神圣，让人免去纷纷扰扰，灵魂仿佛都得到洗礼。

    慧生早就习惯了，像往常那样拿出木鱼准备打坐，回道：“近日京城事多，请我进宫做几场法事罢了。”

    第102章

    慧寂一下子来了兴致：“进宫啊，我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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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和尚看过来，赫然是逃到相国寺的秦沐，而他身旁的便是同他一起剃了发的迟翼，两人对视一眼，秦沐的心思动了动。

    大年夜死去的王公贵族和普通百姓都不少，这会儿举行一次大型祭奠也算是安抚民意，同时去去新一年的晦气，辞旧迎新。

    沈文宣按下不动，想着阿焦写给他的那张纸条，他向来都不吝啬于用最坏的心思揣测人心。

    腾的站起身，李钰转身就出了厅堂，背着手在屋外绕着院子走了好几圈，等气消得差不多了，又慢腾腾地坐回来，撅着嘴一脸委屈地继续看西游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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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围绕他而坐了九圈和尚，由里到外皆以九的倍数递增，九九归一，手里一下一下地敲着木鱼。

    李钰瞅着他出门的背影，想着他再如何不客气也不能把他怎么样，便跟了出去，等到了府外边他就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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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你妈个肆，”沈文宣翻个白眼，“这年头请个护卫还得付月银呢，刚才那下就当我收的利息，不服就滚。”

    等到了中午，李钰还不走。

    超度——引迷茫游魂入六道轮回，超脱畜牲道、饿鬼道、地狱道，投天道、人道、阿修罗道，业力向善，不贪欲，不嗔恨，不邪见。

    很不幸，沈文宣又被皇帝拉来当壮丁了，瞥了一眼周边暗戳戳瞅过来的视线，不得不感叹一句这皇帝还真会扯动人的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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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钰瞥他一眼，轻咳一声道：“反正本皇子下午还要来，中午也就不回去了，想必贵府也不缺我这一口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