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转星移5(7/8)

    卫泱:“啊,那多疼……”

    阿蘅又横他一眼,“时间耽搁久了,大人孩子一尸两命。”

    卫泱被妻子看得心旗飘荡,他这个养女,年纪越大,越有风情,难怪京中的那位贵人对她念念不忘。

    卫泱帮青年掩好衫子,就算生产,也不能衣不蔽体。自己的衣服穿在他身上,将硕大的胎腹绷得紧紧的。

    卫泱与他闲唠家常,免得他再昏死过去,“小哥儿,你姓字名谁,家住何方?”

    青年的汗水黏住了头发,他抬起俊俏的眼眸,说:“我姓刘,住在邻村。这几日,腹中坠痛,约莫是要生了,便过来寻俞大夫看看。没想到路上开始宫缩,疼了三次,晚上才走到这里。”

    卫泱声音柔和、循循善诱,“刘家小哥,你为何临盆在即,却一个人过来分娩?你家妻主呢?”

    青年闻听此言,悲从中来,宫缩再次发作,他不由得抬高音量,语带哭腔,“我……我……我的妻主抛下我,不得音信。我是从家里跑出来的,也回不了父母家中。只能……嗯……”

    卫泱叹息一声,他一个男人家,挺着大肚子独自产子,实在是凄惨。当初,他吃多了安胎药,胎熟却不落,在马车上生生疼了七八日才生下昺珬。虽然,孩子亲娘没在身边,但是,养女无微不至的照顾,让他一颗飘零破碎的心,终于有了依托之人。

    眼下,看到青年的惨状,他感同身受。男儿生子本就九死一生,又被妻主抛弃,委实可怜。

    正当他感怀身世时,阿蘅取来一卷粗麻布,捆在青年上腹。她对产夫说:“刘家小哥,你腹中胎大难下,孩子尚未入盆。我担心耽搁久了,要出人命。你且抓牢,我要帮你勒腹了。”

    青年也知情况危急,点了点头。

    阿蘅将一卷布塞入青年口中,让他咬着,防止一会痛极,咬伤自己的舌头。

    一切准备停当,阿蘅和卫泱站在产夫两侧,抓紧手中的粗布。阿蘅向自己夫君使了个眼色,二人同时发力。

    青年感觉一股大力捆在自己胸下,仿佛要将他生生勒断。他疼得青经暴起,扶着横杆的手腕扭曲痉挛,太阳穴突突的,冷汗如豆般滚落。

    就连躺在隔壁卧房中的昺珬都能听到产夫闷声痛哼,那声音,像是溺水人的弥留呐喊。

    以前,她或多或少听到过产夫的痛吟,虽然心惊,时间长了,便也习惯了。可是,刘家哥哥不同,那是她第一个看遍全身的男子,似乎还与他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那种事,只有阿爹阿娘之间才能做。刘家哥哥于她,与旁人不同。

    昺珬闷在被子里,偷偷地哭,很怕青年生生疼死。

    那壁厢,青年的肚子被粗麻布勒得变了形状,胎儿被一点点挤压下来,他疼得双腿弯曲,屁股向后翘着,做好分娩的准备。

    卫泱一双细腻的手掌被勒出红痕,看得阿蘅一阵心疼,不由得加重力道。

    青年咬着布,目眦尽裂,含在喉中的嘶喊像是野兽绝望的挣扎。他忽然觉得,与妻主的耳鬓厮磨,与邻居的鱼水之欢,当初有多畅快,此刻便有多痛苦。原来,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他的妻主并非始乱终弃,而是发现他怀着孩子还偷腥,被捉奸在床。妻主气不过,才一去不返。他合该一个人凄楚产子,这都是他该得的。

    他感到孩子正在缓慢下行,与他的身体一寸寸剥离。忽然,下腹一坠,他差点跪倒。孩子的头挤进产道,将他与人交合的地方,顶出一个大包。他发了疯地向下用力,汗水湿透了衣衫。

    阿蘅给他鼓劲,“刘家小哥,已经能看到孩子的头了!你千万别泄力!”

    卫泱也说:“用力,再用些力!”

    青年抓着横杆,仰头嘶吼,喉间的痛哼,一声接一声。他痛极累极,而此时此刻,只能自己独自承受。

    但是,孩子的头太大了,任他如何向下挤压,就是无法将其娩出。青年终于力竭,探出的胎头又缩了回去。

    青年疼得满头大汗,与泪水混在一起,他吐出口中之物,痛哭道:“俞大夫,求你救救我……我好疼……啊……太疼了……我生不下来……啊……”

    卫泱也产过子,情况比青年危险百倍,他知道其中的痛楚。“刘家小哥,你再忍一忍,很快就生出来了,千万别泄气。”

    青年疼得两股战战、双腿颤抖,“他就是不肯出来……啊……”

    阿蘅劝道:“刘家小哥,你腹中的羊水已然不多,再生不出,孩子恐怕要不成了。你再加把劲!”

    密集的宫缩不给他喘息的空闲,青年拖着沉重大腹向下用力,脖子、前胸憋成红色,“嗯……呃……出来啊……”

    此时,昺珬又推门进来。阿蘅见到她,立刻喝止,“你怎么来了?赶快出去!”他们夫妻做这种营生,可不想女儿也干这等腌臜事。

    昺珬却第一次违抗母亲,执意跑到青年身边,“刘家哥哥,你怎么样了?”她抄起旁边的布巾帮他擦汗。

    卫泱对阿蘅摇摇头,他的女儿,他很了解。这孩子自小便心软,方才,她已经帮青年助产多时,此刻听到他苦苦挣扎,放不下心才会过来陪伴。

    青年已经被分娩折磨得只剩半口气,他看向年幼的女孩,“小妹妹,哥哥……怕是要不成了!”

    昺珬哭着说:“不会的,你听我阿娘的,无论多凶险,她都不会让产夫出事……”

    阿蘅再次洗净手,蹲在青年身后,用力扒开他的产穴边缘,“再用一次长力!”

    穴口撕裂的疼痛不及分娩之痛的万分之一,青年再次发力,“呃……”

    卫泱在旁边帮青年推腹,阿蘅将孩子的胎头挤压出来。

    卫泱边向下看妻主的动作,边说:“用力!”

    青年嘶声力竭,终于在阿蘅夫妇的助产下,将超大的婴孩推出体外。

    阿蘅双手接住孩子,卫泱用准备好的软布帮他擦拭口鼻里的羊水。

    昺珬仍在为青年擦汗,“刘家哥哥,孩子生出来了!”

    房间里,响起婴儿嘹亮的哭声。

    阿蘅说:“恭喜,是个男孩!”

    青年身体摇晃,无力支撑,被昺珬架住。

    阿蘅腾出手,揉着青年下腹,“再提一口气,千万别摔倒。你肚子里还有胎盘,我帮你娩出来。”

    青年喘息着,气若游丝,“有劳俞大夫了。”

    昺珬用小小的身体撑着青年,他身上又冷又湿。

    阿蘅挤压拉拽,不一会,便将一大坨血肉拽出青年身体。鲜血顺着他大腿内侧流下。

    卫泱已经洗净孩子,包在襁褓里。他与阿蘅合力将青年架到床上,又帮他清理身体。

    此刻,青年已经沉沉睡去。

    收拾停当,他们将新生儿放在父亲的床里,便回去休息了。

    夫妻二人赶了一晚上的路,又劳累大半夜,皆已筋疲力尽。

    阿蘅习惯性揽住卫泱,“今天,让你受累了!”

    卫泱在养女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你说的什么话?咱们本就做此营生,哪有见死不救的道理。”

    阿蘅:“也不知,咱们回来之前,那刘家小哥与阿珬都做了什么?”她总觉得当时的画面极为不妥。青年大敞着前襟,将雪白大肚与男儿紧要的地方裸露出来,晕死在分娩架上。昺珬哭着求他们。

    卫泱蹭了蹭阿蘅颈间,“昺珬快要及笄,也到了开窍的年纪。过几日,咱们还是帮她寻一门夫郎吧!”

    阿蘅担心她的傻女儿什么都不懂,被别有用心的人引诱。“阿珬年纪还小,不急着娶夫。”

    卫泱打了个哈欠,“不小了,别人在她这个岁数,都做娘了。”

    阿蘅抚摸卫泱眼角的皱纹,这个老父亲真是为女儿操碎了心。调笑道:“她才多大,想当初,我也是二十五六才娶了你。”这些年,她一直守着卫泱,也没有纳侍的心思。

    卫泱笑了笑,“她和你我哪能一样?”他们身世飘摇,像是无根的浮萍。十多年的经营,才有了如今安稳的日子,他很知足,也很幸福。

    阿蘅贴着他的耳朵呵气,“爹爹,她哪里和咱们不一样了?”

    每当床笫亲密时,阿蘅总会用往日的称呼调戏他,这似乎已经成为了某种性暗示。况且,还有热气拂过敏感的耳廓。

    卫泱吸了一口凉气,“咱们不辞辛苦,就是为了让昺珬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娶夫生子,一生安乐。”

    阿蘅已经揽住卫泱的腰身,“爹爹,都听你的。你瞧着谁家儿郎好,帮她娶回来便是。”

    卫泱被她撩得心旗飘荡,却说:“你这个做娘的,倒是省心。”

    阿蘅的嘴唇已经贴上卫泱的耳垂,“爹爹,我们也要努力一下。不然,儿婿进门,你们翁婿俩都怀着身子,倒是不好了!”

    卫泱啐道:“跟你说昺珬的事,你却没个正经!哪个要给你生孩子。”

    阿蘅翻身压住养父,扯掉他的裤子,“你不想给我生,下面那个却早已立起来了。”

    卫泱歪过脸,有些气恼,她那样撩拨自己,是男人都会有反应。可是,他已经老了,哪还有老蚌生珠的道理?

    阿蘅与卫泱十几年夫妻,早已熟知彼此的身体。在她的拨弄下,年长的夫君早已软下身子,声音也染上沙哑。

    “嗯……明日,我便去找陈家夫郎,帮昺珬物色一门好亲事……啊……”他是男人,自然喜欢与妻主做一些私密的事。但十多年前生昺珬的时候,极为艰难,对他产生了心理阴影。此生没能给阿蘅诞下子嗣,他觉得对她不住。可是他真的无法再次经历产子之痛。

    阿蘅坐在他的胯间,“爹爹,都依你。”便开始一起一伏。

    大床摇得“嘎吱嘎吱”的响,伴着男人隐隐的啜泣与呻吟。外面的雨仍在下,夜雨敲打着窗棂,抱着爱人缠绵一番,再进入一场好梦,确是再美妙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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