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忙忙碌碌下雨天(2/2)
我摘下口罩推门而入，甫一进门就听见相机咔嚓音效。
岳梧好笑地看我逃也似的移动：“我会吃人？”
“？”听着有点怪。
“嗵——”
“知道结局往回看，对变化的感知会更确切。”岳梧慢悠悠说着，似笑非笑的表情挂在脸上，毫不掩饰地向我投来，“我现在对你很好奇。”
岳梧走到窗边：“我助理很快到，一起回去？”
今天的岳导穿搭依旧法式风情，衬衫松垮外套棱角分明，散漫中带着正形。他看着拍下的什么嘴角弯起，颇为满意，这才顾上跟我打招呼：“你来这干什么？”
差点忘了跟导演打招呼，于是我回头对岳梧挥手：“回见。”不再看他的反应，躲着地上的水洼，往更深的地方走去。
门铃叮咚作响，店家从后门进入，把一个雕刻精致红木盒放在柜台上。岳梧打开，只见盒子里红丝绒垫上放着一块白色圆形玉牌。
岳梧掏出手电筒和放大镜，仔细检查玉牌，半晌道：“雕工可以，我收了。”
超市零食区突然散发出金闪闪的光芒，我立刻响应号召，再次扎进超市。
不知道道具组有没有准备，挺想买下来的。不过万一重了，我自己留个纪念也好。
绕来绕去，在这儿等我呢。我坦诚相告：“床位供不应求，我出来买个二手折叠床方便休息，岳导满意吗？”
我蹲在地上，头痛欲裂。不知道此时是什么落魄样，也不知道洹载什么时候进的门，我只感觉到痛得要命忽然身体飘起来，泪眼朦胧间看到洹载严肃的脸才意识到他把我抱了起来，几步把我放在客厅沙发，才调头关上电源。
“为什么是前三集，不该是后三集吗？”
岳梧转过头，拿着端详玉牌的架势端详我好一会儿才说：“你习惯拒绝别人的好意？”
阵雨瞬间打湿目之所及的一切。玻璃窗斑斑驳驳，水色道道把视线切割。路人躲闪不及，被霸道地沁一身凉爽，在大雨中望着对面，收货彼此亲切而尴尬的笑容。
雨渐渐停下，我推开门伸手摸摸空气，湿度几乎只能跟雾气媲美。我掏出书包里的黑伞，步入小巷。
刚付完款，冯纯发消息说晚上回不来，明天下午到。
“取要给你的东西。”
岳梧挑眉：“你经纪人呢？”
设定里他吃村子里百家饭长大，身上唯一能够确定身世的半块玉牌被他当掉拿去救人。日子很苦，他却从来都待人真诚不记仇。大大咧咧是他的为人，也是他的保护色。
我握住门把赔笑：“您忙，我就不打扰了。”
半梦半醒间我撞上了抽油烟机一角，额头破皮，眼泪顿时就下来了。
“那为什么做慈善？”
床到手，我返回酒店，路过超市买一大包速冻食品和锅碗瓢盆做晚饭。蹲剧组拍戏像短期工作居住，一日三餐当然也要想办法解决，很多演员天天外卖，经济不宽裕的我就没法这么奢侈。幸好套间有能做饭的小厨房，买好原材料自己动手也能省不少钱。
我应声走过去，玉牌原来是两块，只是此时合起来了；上刻平安，祥云镶边，比我在橱窗里看到的那个精致得多。红绳穿过，白玉温润。
洹载哄着我放下手让他看伤口的时候，我知道了。男人味这事，我注定要放弃挣扎了。
“还剩前三集。”
大概是影视城才会有的特别景观。
“路过。岳导在这干什么？”
探究激起我本能般的抵触，我挪开眼睛轻声说：“可能都有，可能一个也没有，好奇答案不如继续看。”
拐过一条街，街角首饰店映入眼帘。玻璃橱窗陈列各式复古小玩意儿，吸引我注意的是角落里有半块安字玉牌。
我果断拒绝：“我自己回去，谢谢岳导关心。”
“可事实是只有你这么做了。”岳梧眼神充满探究，“人设？还是人道主义的本能？”
二人达成交易，岳梧才转头看向我：“玉牌的问题解决了，还有问题吗？”
运气不错，用低于市场价五成的价格买到了九成新的床，店家还答应我送到酒店。
岳梧没回头：“不过来看看？”
我迅速溜回酒店，开门时迟疑一秒，还是打开了。
“问题堆成山，先问面前这个最紧迫的吧：为什么会路过二手市场？”
岳梧笑起来：“好，那我继续往下看。”
我站住的理由是狗蛋。
等会儿，所以能吃违禁物了吗？！
店长不在，一屋子闪烁着不同色泽的小器物堆里，只有我和岳梧。
我掏出纸巾吸水，试图让自己的衣服湿得不那么快，风却透过大门缝隙，吹得透心凉。我只好再往店里退几步，避开速冻魔法。
“好奇什么？”
“好嘞。”
“”早点说能累死你吗？
我瞅着两大袋子东西，没人帮我提不说，晚饭还得自己吃。冯大爷再次抛妻弃子到处浪荡，忘记他守着破屋十年的宝钗了。
我撑起客气礼貌的笑容：“不喜欢欠人情，还起来麻烦。”
“节目里到处献爱心，面冷心热老好人一个？”
太好了。我长这么大第一次因为独居感动得热泪盈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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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忙道：“没，告辞，回头见。”迈大步溜去门边。
我赶忙往外跨，冷不防身上淋了半身水，我才不得不退回店内。岳梧憋笑的声音响起：“我刚想说，下雨了，带伞了吗？”
观察可得，房间没人，洹载没回来。
寻着声音望过去，我面前端详着手机的人，正是上午消失不见的岳导。
我一楞：“慈善？”
我有点不太乐意，用你管呢，回答却只能客客气气：“他也忙，我今天无事可做，顺便解决罢了。”
我茫然：“你真在追那节目啊？”
“嘶——”
尾音上扬得微妙，我失笑：“人的情绪只在一瞬间，如果鼓励有用，伸出援手有何不可？随手的小事而已，我做了，别人未必不会做。”
我洗完热水澡换睡衣，看剧本揣摩台词，等着时间差不多，跑去厨房热一袋饺子。蒸腾的雾气熏得我有点困，我哈欠连天，决定吃完饭就去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