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监控(1/8)

    晚上七点多回到公司,组里的人打电话来,说是板卡运行数据出了点问题,藤弈还没来得及歇一会,穿上静电服就马不停蹄地去了实验室。

    藤弈查看了数据记录,扫了眼板卡状态,心里罗列了几个异常可能性,然后开始打电话借测试仪器。他在总部颇受赏识,实验室的人都认识他,所以很容易就调来了仪器。

    十一点多的时候排查出了异常问题,藤弈给板卡通了电,打算盯一会运行数据。

    说实话他这会儿已经很累了,病没好全,加上这两天没睡好,他坐在总控屏幕前直犯困。

    “藤工,还不下班?”隔壁机台的同事打了个哈欠。

    “嗯,再盯会儿。”

    “那我先下班了,明儿见。”

    “好的,拜拜。”

    藤弈又坐了会儿,实在熬不住了,披着静电服下楼买了杯咖啡。

    半夜三更的,只有24小时便利店开着门,卖的咖啡也只能勉强入口。而且今天便利店做活动,咖啡买一送一,藤弈带着两杯冰美式走出来的时候,实属觉得有些无奈。

    他的终极目标,不用家里的关系,自己赚够钱。然后在四十岁之前退休。

    现在看来四十岁之前不猝死就算不错了。

    藤弈叹了口气,慢慢地往电梯间走。

    这会儿公司已经没什么人了,即便总部主要驻扎着研发部门,但加班再猛,过了十一点也都陆陆续续的下班了,能在这个点儿还在工位上坚守的,要么是老婆出差,要么是单身狗。

    电梯间有人等着,藤弈多看了眼,好家伙,这不正是最近新上任的小陆总吗?

    他身上有些酒气,臂弯处挽着叠得平整的外套,衬衫领口一丝不苟地系着深蓝色的领带,眉骨上方垂下来些碎发,黑洞洞的眸子冰冷地望过来,死气沉沉的,看上去有些疲惫。

    藤弈被他看的脊椎骨麻了一下,“陆总好。”

    “嗯。”他不仅是精神沉闷,嗓音听上去也很低哑,看来是陪客户喝了不少酒。

    “叮。”电梯到了,二人一前一后地进了电梯。

    藤弈觉得有点尴尬,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咖啡,底气不足地问:“您要喝咖啡吗?”

    陆琢静了一下,说:“不用,谢谢。”

    藤弈识时务地悄悄往角落里缩了缩,试图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快下电梯时,陆琢忽然开口说:“静电服。”

    藤弈没反应过来:“嗯?”

    “不允许穿出实验室。”他说,“罚款从工资里扣。”

    “我……”

    电梯:“九楼到了,请注意脚下。”

    藤弈不得不先迈出去,他本来想争辩什么,转念一想,虽然大多数同事都不大遵守这个规定,但这确实是公司规章制度,他理亏在先。

    不遵守规则的人多了,不代表规则子虚乌有。

    但是陆琢那语气里几不可见的揶揄是怎么回事,他今天没惹他吧?他不会是在为那天晚上的事儿打击报复吧?

    难道那天晚上除了……他还干了点别的什么人神共愤的事?

    他没心情喝咖啡了,随手就把咖啡搁在了茶水间,给杜常森打了通电话。

    “杜常森,帮我查个东西。”他把那天去的ktv的名字报给对方,“你有办法访问他们内部的监控系统吗?”

    杜常森应该是在店里,背景音乐很具节奏感,“你查监控干什么?”

    “我有事。”

    “我和那家老板不是很熟,你没个正经理由,我咋帮你。”

    “你就说我在那丢了东西。”

    杜常森乐了,“你丢东西?你丢啥了?纯洁少男的贞操?”

    藤弈:“……”

    杜常森:“……”

    诡异的沉默之后,杜常森炸了:“不是,你真???”

    藤弈被他吵的耳膜疼,但他并不想解释,只是说:“好像是我弄了别人……”

    “好像???你睡谁了?”

    “等等,这不是重点,我……”

    “卧槽,你弄谁了,你那天不是和公司领导去的吗?你不能告诉我你弄的是陆琢吧?”

    藤弈不知道说什么了,只能说杜常森这张破嘴有时候真的很精准。

    杜常森得不到答复,二次爆炸了:“你说句话啊藤弈,你、我……那可是陆琢,你知道他哥是谁吗?他哥他、卧槽,你……他哥知道吗?”

    “应该不知道。”藤弈揉了揉眉心,心里五味杂陈,“你别说我了,我够倒霉的了,那天我喝多了,我真不记得了。”

    “我真服,藤弈。”杜常森把电话挂了。

    藤弈知道他是答应了,气还没松一口呢,杜常森给他发了条微信。

    寂寞少男猛1版:我建议你寻求一下本家的庇护[微笑jpg]

    藤弈回复:我不要。

    他在公司一直守到了近凌晨1点才开车回去,期间一边想着事儿,一边盯着数据,没心情看手机。

    回到家打开一看,才发现杜常森回复他说,他已经将监控记录删除了,这样就死无对证,四舍五入一下等于他藤弈就没酒后乱事。

    顺带将他找到的监控视频发了过来。

    寂寞少男猛1版:我靠,你真猛啊藤弈。

    摆烂头子:你不是说监控删了吗?怎么你那还有备份?

    寂寞少男猛1版:你的把柄,来之不易。

    摆烂头子:……

    藤弈没忍住,还是点开视频看了。

    场景确实是那天的包厢不错,灯光风格是当时杨硕调的,他清晰地记得这个风格的名字叫做“暧昧柔光”,当时杨硕选这个风格的理由是这个名字最骚气。

    灯光很暗,粉紫色的主色调搭配着零星摇晃的圆形光斑,确实特别暧昧。

    杜常森给的视频是侧面视角,是从他在地上找手机那段开始的。

    视频是有声的,但收音效果不佳,得将手机音量调到最大,才能听到个大概。?

    他听到自己跪在陆琢腿前说自己不想再跳舞,也听到自己自报家门,然后是“你硬了”和“我帮你”。

    到这里他已经头皮发麻,莫名有种在看自己的毛片的既视感。

    视频里,他摸上陆琢的裤腰,醉酒状态下竟然还很轻易地就拉下了拉链,他抬头看陆琢那张有些愠怒的脸,忽然笑了:“您平时,高高在上,对待下属,冷漠严苛,要是我把您的东西含在嘴里,您还能那样波澜不惊吗?”

    陆琢捉住他乱摸的手,说:“你看清楚我是谁。”

    “陆琢。”他那时候吐字还算清晰,“陆琢啊,我认识。”

    藤弈受不了了,手足无措地跳了一段。

    视频卡顿了一下,转了几个圈圈后,画面正常播放。

    他一手搭在陆琢右腿大腿根,一手扶着他坚硬硕大的下体根部,正认认真真地舔人家的冠头呢。

    藤弈瞬间就把手机扣上了,胸口咚咚直跳。

    好大。

    而且,很干净。

    没有毛发,白白净净的一大根……

    等下,这他妈是重点吗?

    手机震了一下,藤弈拿过来,飞快地退出视频。

    寂寞少男猛1版:我怎么觉得陆琢挺开心呢?

    藤弈头疼地又把手机扣上了。

    藤弈失眠了一宿,次日到公司,迎蓉已经坐在工位上了。

    “蓉姐,回来了?”他有气无力地打了声招呼。

    迎蓉看他一眼,“黑眼圈怎么这么重,昨晚没睡好?”

    “嗯,昨晚加班到很晚。”

    “辛苦了,改天请你吃饭。”

    藤弈打开电脑补了下昨天的日报,画了会电路图,约摸十点多的时候,同组的同事唉声叹气地回到了座位上。

    这同事是新来的应届生,叫姜文栋,早上受藤弈委托,去实验室看了会运行数据,这会情绪不佳地回来,藤弈还以为板卡又出了什么问题,问说:“出什么事儿了。”

    姜文栋撇嘴:“行政经理在楼道里堵人呢,我穿静电服出实验室给逮着了。”

    藤弈愣了下,又问:“行政经理亲自检查?”

    “是啊。”姜文栋不大高兴地说,“弈哥,你是不知道,刚才那会我们几个人一起从实验室出来,全给记了名字,又是违纪罚款又是通报批评,虽然只罚50块钱,但是通报批评我真……”

    藤弈:“……”怎么感觉哪里不对劲?

    迎蓉听后辈在边上疯狂输出负能量,笑着安慰说:“非实验室场所不能穿静电服,这是公司规定,万一有个破损,就失去防护效果了,都是为了大家的安全保障,而且实验室门口不是有个人存放柜么,回头让藤弈带你去申请个。本来公司也不查这事儿,但好歹也是个规定,通报批评不还有人陪着你呢吗,下次注意点儿。”

    迎蓉说完,给姜文栋丢了个旺旺仙贝,这小伙子一有吃的就立马闭麦了。

    到了下午,行政处罚通知才发出来,洋洋洒洒罗列了几十个名字,藤弈夹在中间,还挺不起眼。邮件里还说,念在初犯,暂不罚款,只做通报,以儆效尤。

    姜文栋:“藤工,早上没见你去实验室啊,你啥时候被抓的?”

    藤弈思索了一下,说:“去了一会,没让你们看见。”

    晚上的时候,上月的工资发下来了,藤弈瞟了眼,确实是算上了a绩效的奖金。

    所以陆琢还真给他评了个a?藤弈有些琢磨不透,他明明看上去很不喜欢他,为什么会放过这个公报私仇的机会?

    因着昨晚加班到太晚的缘故,藤弈打算今天早点下班,他把需要陆琢签字的审批单打印出来,准备签完字后就下班。

    陆琢加班也凶,大多时候他是公司下班最晚的那批人,藤弈去的时候,他大概是在开线上会议。

    瞧见人敲门进来,陆琢看了他一眼。

    藤弈将单子放到他跟前,陆琢扫了眼,就签了字。

    准备走时,陆琢叫住了他,从办公桌下头拎出来一个包装异常可爱的礼盒,推给他,说:“这个带走。”

    粉色包装上印着戴着花环的兔子,手里捧着类似于草莓布丁的东西,上头还打了一个特抢眼的蝴蝶结。

    这个东西,和陆琢这个人简直是太格格不入了,用波棱盖想都知道,那肯定是大陆总送给陆琢的礼物。

    藤弈想象了下陆琮笑嘻嘻地捧着礼盒送给陆琢的画面,忽然觉得小脑萎缩了下。

    藤弈带着甜品礼盒回到办公室,分给了同事们,自己留了一个抹茶雪媚娘,想着拿都拿了,吃完再下班吧。

    就是这吃雪媚娘的几分钟,实验室给他打电话了,说是板卡又报错了。

    这个时候藤弈还没觉得哪里不对劲,因为板卡出一点小问题,是他们工作的常态。但是接下来连续好几天,都是一到晚上就报错。

    藤弈熬了几个大夜,为了处理问题,一连两三个晚上都是睡在办公室的,肉眼可见地憔悴了,脸色极差。

    周五晚上他收到板卡异常通知时,他在工位上用镜子照了下自己的黑眼圈,叹了口气。

    当通宵加班成为常态,猝死大概就离他不远了。

    他从工位上翻出来罐护肝片,塞了一颗囫囵吞下后,还是去了实验室。

    不过这回他去实验室,倒是没急着借仪器,而是坐在调试桌面前,盯了板卡两个小时。

    后来藤弈给迎蓉打了个电话,说想要申请保密实验室的使用权。

    迎蓉沉默了一下,回复说:“你这几天日报里都提到板卡异常,现在是怀疑是人为的?”

    藤弈揉了揉闷痛的眉心:“不好说。”

    “保密实验室得陆总审批才能使用,我给他打个电话吧。”

    “谢谢蓉姐。”

    保密实验室是公司最高级别的机密型操作空间,一般只有产品等级高,并且涉及独家知识产权类的项目才能够使用,在总部仅有两间。

    本质上来说,普通实验室的保密等级足以支撑中级项目的需求,但是拥有普通实验室进出权限的人较多,如果有意为之,人员成分其实不好保证。

    没过一会,迎蓉给他发了条消息,让去陆琢办公室一趟。

    陆琢办公室在15楼,实验室在11楼,藤弈到电梯间的时候刚好错过电梯,干脆选择爬楼梯。

    他这一天基本都静坐在办公室或者实验室,休息不足加上这几天因为板卡的事没好好吃饭,没爬几阶楼梯,就猛有一种气血上涌的异样感,头痛得厉害,撑着扶手才堪堪爬上去。

    迎蓉已经在陆琢办公室了,藤弈敲门进来时,两个人双双抬起头看过来。

    迎蓉怔了下,“你脸色看上去不太好。”

    藤弈打过招呼,在她身边坐下,一握手心,才惊觉掌心冰凉,没什么血色。

    “我没事。”藤弈对她笑了笑,“先说保密实验室的事吧。”

    他将目光挪到陆琢身上,发现后者正看他,冰冷黝黑的瞳孔,倒影不出任何东西。

    他怎么好像又不太高兴的样子?藤弈别开视线,开始说明情况。

    期间陆琢没怎么说话,藤弈和迎蓉配合着将具体情况汇报了一遍,过程比想象中的顺利多了。要说唯一不尽人意的地方,就是保密实验室的权限申请比较麻烦,审批节点多,周期比较长,即便是陆琢特批,真正开通权限也得在三天以后。

    “先用我的吧。”陆琢把自己的工牌给了藤弈。

    这就有点出乎意料了,不太至于。

    藤弈显然有点懵,“陆总……?”

    “我刷脸。”

    “……”藤弈差点忘了陆琢现在是这家公司的老板了,他才是有最高权限的人。

    资本家不值得!哪怕一点点的关心也不行!

    藤弈感激不尽,接过陆琢的工牌,没忍住好奇,瞥了眼工牌上的照片。

    中规中矩的证件照,脸还是那张脸,帅的要死,也臭的要死。

    时间已是晚上十点多,迎蓉赶着得去找实验室管理员查监控,藤弈跟着她一起站起来准备回实验室调板子。

    “藤弈。”陆琢低沉的嗓音响起,“留一下。”

    藤弈只好坐回去,忍着疲惫带来的钝痛,实在打不起精神了,“陆总,还有什么要安排的吗?”

    陆琢又不说话了,办公室诡异地静默着。

    这会儿二人独处,藤弈很难不想起前几天看到的监控画面,他这几天极少的睡眠里,翻来覆去梦到的都是视频里,陆琢最后紧紧扣在他后颈上青筋暴起的手背,和那一声隐忍又充满情欲意味的叹息。

    他耳根烧的慌,用力闭上眼睛,强迫那不争气的大脑把应该打马赛克的那一幕从他记忆里丢出去。

    但是越是控制不去想,就越是控制不住地想。

    越来越多的画面涌入大脑,也许是这头昏脑涨的感觉和那天醉酒后的混账时刻相差无几,他几乎就是在这一瞬间想起了所有。

    他只能强行开始另一个话题,“前几天您给我的甜点,很好吃,谢谢您。”

    陆琢终于舍得开口:“喜欢吗。”

    “喜欢。”藤弈点头,“很甜。”

    “嗯。”他眉间蹙起的纹路像减轻了些,“你精神很差。”

    “啊,是吗?”藤弈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脖子,“这几天没怎么睡,嗓子还没好,不怎么吃得下饭,食堂要是有粥就好了……”

    “去里面休息会。”

    藤弈懵道:“嗯?”

    陆琢平静地看着他,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藤弈都怀疑刚才是不是自己幻听了,他说的里面,难道是指陆琢的休息室?那在公司里可是相当私密的地方,相当于是陆琢的私人起居室。

    他能去那种地方休息?陆琢能容忍别人进他的私人领地?

    想不到这位还能有这关怀下属的时候?

    “你要是在公司晕倒。”陆琢说,“会给我带来麻烦。”

    藤弈:“……”

    妈的,话说早了,撤回!

    他果然还是那个没人情味的陆琢。

    藤弈本来还想推脱,但想了想,人生能有几次让上司让出休息室的机会呢?

    不睡白不睡,资本家是不值得同情的。

    藤弈思索了半分钟,“真的可以吗?”

    陆琢的话总是说不长:“嗯。”

    “那……谢谢陆总。”藤弈表面这么说,其实内心得意:拿来吧你。

    陆琢的休息室和他想象中的很不一样,因为家里的原因,他见过许多奢侈高调的东西,小时候他一度以为有钱人的生活就是如此。

    但是陆琢的休息室却很简单,桌、床、衣柜,还有一张看上去品质不差的简约单人沙发,除此之外没别的什么了,就连窗帘与床品都是家具城里最普通寻常的那一种。

    休息室内还有一个小浴室,但藤弈实在很困,没大有兴趣观摩。

    床上的被子与枕头摆放得整整齐齐,看不到一点褶皱,走近了还能闻到陆琢身上的幽香。藤弈犹豫了一会,总是觉得直接睡人家床上不大礼貌,最后选择在单人沙发上躺下。

    藤弈一米八的个子,缩在单人沙发上,有些拥挤,可他累坏了,倒头就睡着了。

    陆琢一直忙到一点多,才将棘手的问题解决,他合上笔记本,按了按发痛的眼角。

    藤弈在里面睡着,他坐在外头,偌大的办公室里,没有一点声音。

    他推开休息室的门,床头的小夜灯用昏黄暗沉的微光照亮了不起眼的角落,藤弈那张俊秀英气的脸一半埋在靠枕里,一半笼罩在昏暗的灯光里,光影攀爬在他的下颌线,将他与生俱来的漂亮轮廓勾勒进陆琢的眼里。

    他曲着腿缩在沙发上,短裤下一双羊脂玉一样白的腿交叠侧卧,右手垂在沙发边上,胸口轻微地起伏着。

    陆琢关上休息室的门,走近了些,停在沙发前,垂下眼看他。

    他凝视了一阵,解锁手机,从相册里翻出来两段视频。

    一段是藤弈在cherry的表演视频,一段是在ktv里他伏在他腿间的监控画面。

    这两段视频为什么会出现在他手机里,他并不想去细想和剖析自己的心理。

    陆琢扫了眼两段视频的缩略图,都是藤弈在昏暗灯光下的媚态,与眼下累得睡着的他不太一样。

    现在的藤弈,松懈酣睡,毫无防备,在他陆琢的地盘上。

    陆琢目光微沉,嗓音嘶哑,牵起一个自嘲的轻笑,“你到底有什么特别?”

    此时藤弈正在做梦,正梦到当年毕业答辩,评阅老师席上坐着他熟悉的导师外,c位还坐着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陆琢,这人和现实中一样,皱着眉头看着他写的论文,冷冷地斜过来一眼,讥讽说:你的方案到底有什么特别?

    藤弈顿时生气了,怎么梦里梦外都是你,用得着折磨我?他哼了一声,皱起眉,不甘示弱地回嘴:“嚯,你也挺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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