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渣一天换一个香水(1/8)

    付言朗没有闲心思欣赏风景,天上叶影透过来的光晕。付言朗坚实有力的声音打破平静。

    “三个月的时间够你玩的。我不求你考什么大学,我只想让你好好读几年书。”付言朗和付沉单方面闹了一段时间的脾气,又单方面地和付沉和好了。

    枝头上的鸟儿动动翅膀往下看。看一会相互叽喳几句,摇着翅膀飞远了。

    付言朗顶着一张年轻俊朗的脸,语重心长地对付沉说。

    付言朗长得像他妈,眉眼像,气质也像,小太阳似的。他妈和他爸离婚了。他现在的妈妈是他爸二婚重娶的。

    付家有六个孩子,两个是付总的,一个是领养的,一个是新任付太太的,一个是付沉,还有一个是付总前妻的。要说付家乱也是真乱。

    付总给前妻养儿子。说起来都好笑。但没人笑。付家太有钱了。有钱人的怪癖,谁知道。

    付沉想抽烟,手揣到裤兜,忽得一停,周围郁郁葱葱的树。付沉抽出了手。

    “行了我知道了,你们这睡觉的地方在哪?”

    “自己做。”付言朗板着脸。

    “我们是警校特部高中,动手能力都很强。这里的吃的,住的,都是我们自己搞的。你想吃,想睡。自力更生。”

    付沉傻眼了。

    他愣神地看着满目的树。

    “对了,山里信号不好。你最好别想着乱跑。也不要联系人来接你。”

    “我看你病得不轻。”付沉沉默半晌,憋出来一句话。

    当然,付沉这房子是没盖,付陌沉当晚卷着铺盖睡在了他哥房里。他哥打着地铺,任劳任怨地给付沉煮面条吃。

    面上卧了两个蛋。

    付沉吃了一会:“喂,你不会是想通过这什么交换项目,多见见我吧。”

    付言朗一怔。

    警校离得远,他去的学校整年也不能回来一趟。请假都得特批。付言朗眼神复杂地看着付沉。

    “你就追求你的梦想去。别老想着烦我。我也不烦你。”付沉把蛋翻来翻去,吃底下的面。

    “滚远点,别让我看……”

    “……喂。差不多行了。你他妈。我真服了。”付沉敷衍地拍了两下抱过来的付言朗的肩。

    “付沉,我不在,你要照顾好自己。”

    付沉一脸“你吃错药了”的表情。

    “我劝你别把这话给我说,你给你爸妈多说。少他妈膈应我。”

    “付沉。”付言朗有点生气了。

    “再叫几声,把山里的付沉招来。”

    付言朗给付沉气笑了。

    “胡言乱语。”

    “嗯嗯嗯。”付沉逗付言朗。

    “你能不能不叛逆。”付言朗笑过了,叹气。

    “老子叛逆?老子跟你来山上。老子不够听话么?”付沉觉得付言朗在a市待不长了,也愿意哄着他。

    “你的表现算好吗?”付言朗得寸进尺,给付沉搞得烦了,被付沉赶出去了。付言朗哭笑不得地站在门外。

    “付沉,你什么时候长大啊。”

    易应礼在咖啡馆弹着钢琴,坐在白布席上的安浦年神色温和,西装铺在腿上,玉戒戴在指根。柔白衬衫的扣子系在最上,领带服帖地伏在椅背上。

    坐在琴台的位置,易应礼抬头就能看到面前摆着咖啡看自己的安浦年。

    指尖动作流淌。曲和流觞。如云如雪。

    整座咖啡厅,就只有安浦年一个客人。

    今天的经悦咖啡馆,只为安浦年一人服务。

    易应礼弹了几首。

    安浦年走上前去,安浦年的指尖点在琴键上的瞬间,琴音忽得一停。

    “吓到易同学了?”

    “我只是不喜欢安老师靠我这么近。”易应礼冷淡答道。

    “你缺钱吗?”安浦年一脸平常。

    “一晚上多少钱?”

    “安老师说话太深奥,我一个学生听不明白。”

    “睡你多少钱?”安浦年俯身。

    气息吞吐在易应礼耳侧。

    “安老师这是都不装了吗?”安浦年直起身子,依旧是平常表情。

    “我劝易同学不要管不该管的事。”

    “好好当你的学生。”安浦年看易应礼。

    “安老师没读过刑法吗?强奸未成年人,从重论处。”

    安浦年诧异,似是没想到易应礼会说出这样的话。

    “你倒有趣,一穷二白,和我杠上。”

    “一穷二白才敢这么对你说话吧。付沉那样的,哪敢不从了你。”

    “你不觉得卑鄙吗?”易应礼语气平淡,眉眼却厌恶。

    安浦年看着易应礼,点点头:“这么看来,你也不差。可是你。”

    安浦年打量货物一般的目光打量易应礼:“床上不会扭。没劲。”

    “付沉上起来就很爽。”安浦年一脸的衣冠禽兽。

    “安浦年,我上了法律系,第一个起诉你。”

    “我告到你倾家荡产。”

    “这辈子都出不来。”易应礼平淡地看着安浦年,仿佛不是在说这么威胁的狠话。

    “哈。”

    安浦年似是觉得十分有趣。他看了易应礼好一会,终于转身。安浦年走几步拿起外套,领带系在脖颈间。

    “拭目以待。”

    “你的学费和奖学金,我来出。”

    付沉人在山上,短信收到不少。慕恒给他发了不少赛车视频约着付沉下来解闷。

    “晚上十点,我叫人接你。”付沉咬牙看着这则消息。

    “我哥……”付沉这边还没打完字。

    “你动作快点还能在日初前回去。”

    “你个老流氓,你他妈是真不挑。”付沉看着破旧小旅馆里的陈设,不能说是厌恶,只能说是膈应地想吐。

    眼前人就够膈应了。

    “我老?我比你能大多少?”安浦年笑。

    他今天穿着西装,看着成功人士。

    “安浦年,你放过我吧。我真的不好玩。你找别人吧。我不想。”

    安浦年笑着亲他,亲他的眼睛。安浦年咬着付沉的耳朵。

    “再说多点给我听。”

    “很爽。”安浦年喘着粗气。

    昂贵的衬衫被他拉来两个扣子,领带松垮地扔在床上:“再说多一点给我听。”

    付沉沉默地看他,试图去躲安浦年作乱的手。安浦年的声音密不透风,付沉呼吸间都是他的气味。

    海洋薄荷加一点柠檬。

    人渣一天换一个香水。

    安浦年抱着付沉。他的唇留恋地贴在付沉肩上。

    “你他妈爽够了吗?”

    安浦年抬头,付沉看着他的脸,用力推开人,扶着床沿就开始吐。

    付沉吐得昏天黑地。头脑发晕。唾液和胃里的酸水都流在地上。

    脸上被扔下一个冰毛巾。

    安浦年看他。

    力道粗暴地抬起他的脸,让他抬眼看自己。

    “我是不是说过,不要吐。”

    “我不喜欢男的。”付沉绝望地说了句。

    安浦年松手,怜悯地看他。

    “宝贝”,安浦年手里一张黑卡,“高中生的零花钱不够用,买点药自己治一治。”

    “别让我生气。”

    安浦年用黑卡拍了拍付沉的脸,把卡塞进他嘴里。

    付沉抖着手擦脸,脸庞到眼角都泛着不健康的血丝,安浦年坐在沙发上看书。他戴着眼镜,眉目在冷白的灯光下冷冽。

    付沉擦干了脸,怔怔地看着安浦年。

    “我不想了。”付沉喃喃。

    “凭什么啊?”

    “我才多大?”付沉整个人都在抖,像是要崩溃。

    安浦年终于抬头,他像看一个乱发脾气的孩子一样看着付沉。

    “说够了?”

    付沉想哭,可是他不会,自从付沉的爸爸妈妈死了之后,付沉就不会哭了。付沉咧了咧嘴唇,露出一个笑来。

    安浦年静静地看着付沉。

    安浦年笑了笑:“宝贝,我对你不好吗?我给你钱,给你家里人钱。我在你身上花了多少钱?”

    “你值这个价吗?”

    付沉张了张口。

    “你知道吗?我认识你之前都不知道接吻是什么?你进来的时候我都不知道你在干什么。”付沉茫然地,自顾自地说道。

    不知道在向谁解释。

    “所以呢?要我夸奖你纯情吗?你在床上可一点不纯情。”安浦年放下手里的书。露出一个玩味的笑。

    付沉看见了他没有发出声的口型。那个笑容好像刺穿了他。付沉像个破旧鼓风机一样呼哧呼哧喘息着。

    他伸手求救。

    安浦年走近吻上他的唇,明明是很轻柔的力道却让付沉窒息。

    直到身下人喘不过气来,安浦年才宽慰似的给他顺着气。

    “我又不会嫌弃你。”

    “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付言朗第不知道多少次朝一言不发的付沉看过去。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

    关系好不容易缓和,他不想发脾气。

    “我想出国。”

    “什么?”付言朗以为自己没听清。

    “你听不明白吗?!我想出国!”

    面对付沉的突然爆发,付言朗皱眉。

    “你想出国玩?想去哪?现在去?”见付沉实在不对劲,付言朗有些担心。

    “我请假带你去。哪个国家?”

    “我想出国上学。”

    “哦。”付言朗松了一口气。

    “这个简单啊,你高中毕业之后本来就是要出国的。我还以为你突然想去哪玩了?现在考虑学校也可以,要我帮你选吗?”

    “我想现在出国,高中去国外。读高中。”

    付言朗看了付沉一会。

    “你又在闹什么?”

    “我闹什么了?”付沉轻声问。

    “你在折腾谁?你想去哪上就去哪上,你自己选的高中,你现在出国,你学籍怎么搞?你都多大了怎么还是想一出是一出?大家都围着你转吗?”

    付沉抬头看付言朗。看了一会付沉噗嗤一声笑了。

    “你不是一直觉得欠了我的吗?你不是欠了我一条命吗?送我出国不行?”

    付沉的语气近乎刻薄。

    付言朗的拳头攥了又松,往回几次:“你冷静一下。”

    “傻b。”

    付沉在后面说,眼神却忽得落下来。他垂下纤长漂亮的睫毛。

    有句话安浦年说得没错。付沉在床上的时候,你会有机会一览他的漂亮。他的漂亮得让人心痒的睫毛。掩埋在冷戾桀骜下的令人欲要着迷的柔嫩。

    付沉在山上和付言朗也不说话,甚至还和付言朗的同班同学打了几架。打架的意思是,都打了几架。

    付言朗被气得七窍生烟,想要说点什么又被付沉不过脑子的话刺得心脏疼。付言朗也不管着付沉了,甚至这几天见了他就绕着道走。就算两人不得不见个面吃饭睡觉,付言朗也全程缄默。不管付沉怎么找事他都不应。

    付言朗没想好要怎么面对这样浑身带着刺的叛逆弟弟。他只叫他。

    “多冷静冷静。”

    付言朗躲着付沉。付沉三不五时打了架,顿不顿就是一身看着扎眼的伤。

    “你再让人打你的脸,我会收拾你。”安浦年漠视了几天。终于在喝着茶的时候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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