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疯子(1/1)

    等到虞常宁终于找到地方的时候,人去楼空。

    虞常宁翻遍了所有的房间包括地下室,最后在一楼小客房的门上看到熟悉的字迹,他恼火至极,扯下那张纸条,开门瞧见里面守着几个医护,以及陷入昏迷的姜澈。

    虞清和虞澄白都不见了。

    屋子里的钟声再次响起,现在是午夜十二点,明明只过去了三个小时,但他又晚了一步。

    老畜牲居然一直躲在这里……岂不是每天都很方便看到他们的一举一动……

    他永远猜不到那个疯子说的是真还是假,永远无法曾经发生的事情里提取资料虞澄白那个死老头子变幻莫测。

    虞常宁安排了转移,离开虞清的房子前,那张该死的纸条飘到脚边,他狠狠踩了几脚,却只能彰显他的无能。

    可恶

    姜澈短暂清醒了一瞬,不经意间也看到地面上的纸条:

    你又输了哦,这次不让你十二个小时附带一个得意的抽象简笔画

    之后很久,姜澈都处于很迷糊的状态,检查了很多次,医生反复说他没有被注射任何有害药物,没有受到药物影响,但虞常宁仍然很担心,明明是好好的人,从那个疯子手里救出来就成了这个样子!

    “受到了惊吓,多观察几天。”

    “观察两个月了。”

    姜澈听不清外界的声音,除了肚子里有个东西在动,感受不到任何外界的刺激。

    虞常宁一直在追查虞清的下落,但他和虞澄白一起消失了,当然,这边也少了一批很重要的原料,线人也被带走了。

    又输得一塌糊涂,留下一堆烂摊子。

    但因为虞澄白横叉一杠子,这边的事务处理速度大大加快,等到姜澈生下孩子就回国。

    可是姜澈现在半清醒半不清醒要是虞清突然回来,他还真不知道怎么跟他交代。

    姜澈看着自己的双手,他有很多话想说,有很多问题想问,他张了口却不想发出任何声音,都是徒劳。

    虞清又不见了,他再一次失去了那个人,伤痛比上一次来得要钝,只剩下心口密密麻麻的疼,鼻尖淡淡的酸。

    他需要安静、冷静,想要平平淡淡地走过这段煎熬的路,没事的,已经走过一次了,这次也会好好熬过去的。

    那是虞清的父亲啊,大概不会真的杀掉他吧?

    可是虞常宁总对那个人抱有杀意,虞清会平安吗?

    姜澈靠在病床上,一言不发地度过每一天。

    窗边挂了一只风铃,偶尔清脆地响起,捎来不知何方的风中情书。

    他总会把所有动静和虞清联系在一起,拼凑成星星点点的希望,注入担忧干涸的精神世界里,不然,他不知道该如何走下去。

    姜澈捏着药片,他从不会美化任何一条没走过的路,也不愿意去埋怨任何选择,总之他不后悔遇到虞清,不后悔相遇之后遭遇的所有事情。

    几个月来,他第一次发出了笑声,他其实没病,他只是太想虞清而已。

    不是非要见到他,只是想知道他仍然在世界上的某个地方安全地生活。

    又是一阵风,只是格外大一些,应该是要下大雨了,风铃在窗边撞得凄惨,阿姨将它收了起来,“哎?怎么有个东西塞在里面哦。”

    阿姨将风铃倒了过来,里面塞了一个卷起来的纸,它已经不够洁白,应该在里面很久了。

    姜澈突然有了反应,伸手向她讨要,阿姨担心脏东西害他生病,将外表擦了擦才递给他。

    手不自觉地颤抖,他意识到殷切的期盼和妄想已经抵达极限,深吸一口气,闭上眼,安抚自我,哪怕不是他想要的,也没事。

    等到情绪平静,他才缓慢展开纸张,上面真的有几行字,字迹好像是虞清的。

    “你很讨人厌,如果可以选的话,我希望死掉的那个人是你才对,即使你没有背叛过我,但我依然不想喜欢你,平平无奇、无聊透顶、一无是处,总之你的一切都令人讨厌,死掉也不会有任何损失。”

    是一张诅咒的话,字迹真的很像是虞清,姜澈平静地看到末尾,有一个很熟悉的东西:一个得意略带生气和嫌弃的简笔画。

    从始至终,那些话就不像是虞清会说的,加上还有个这样的画,那就只能是那个人,他为什么要模仿虞清的笔迹?

    姜澈的脚踝早已痊愈,但在此刻幻痛起来。

    屋子里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虞清开完会回家看到满地狼藉,以及一些不敢说话的家政工作人员,往楼上喊了一句:“你又怎么了?”

    二楼探出一张阴嗖嗖、薄怒的脸,虞清看着那张一模一样的脸,烦死了,“明天你去应付那群傻逼。”

    那人终于安静了,没有再出声。

    虞清安排人收拾屋子,他得回房间洗个澡,满身社交的恶臭,必须好好洗一下。

    听说他几个月前出了车祸,造成失忆,以至于他现在对任何事情都没有印象,包括那个烦死人的父亲。

    他没有一点点当父亲的自觉,我行我素,整天就知道搞那些破实验,脏活累活全让他干,一个不顺心还在家里捣乱,烦人。

    因为长着和父亲相差无几的破脸,他每天都得帮他处理事情,难道他这么多年就是这么过来的?!

    他以前是个忍者吧,居然能忍这么长时间?很可疑,他不相信。

    “虞澄白!”

    不知为何,他始终喊不出一声“爸”,也许是因为那个人不靠谱,也许是因为对方和他长得太像了,如果说是双胞胎兄弟他会信,但是不像父辈。

    “干什么。”

    “沐浴露呢?”

    “喂老鼠了。”

    “你能不能去医院挂个科看看脑子?”

    “管你什么事。”

    “我要沐浴露!”

    “喏。”

    虞澄白把东西顺着门缝丢进去,沐浴露在浴室里面乒铃乓啷地滚了一阵,他只听到虞清恼火地深呼吸声。

    他耸耸肩,继续做他的实验。

    虞清洗完澡,站在阳台上看月亮,今晚的景色还算不错,手边好像有个毛茸茸的东西路过了,他转头一看,是一只白色的小老鼠

    好吧,今晚的夜色很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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