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6/8)

    “无妨。”他一边咀嚼一边说,“我有过打算,你大可放心。”

    醉尘乡点了点头,没有再提出疑义。

    …………

    “怎么……”赋云歌见到眼前骇人的一幕,大惊失色。

    东方诗明见状也不禁倒退两步,冷汗顺着脸颊滑下。

    赫然只见,小木屋内,两人眼前,横七竖八躺着十数具惨死的尸体!

    血腥味弥漫在小木屋的每一个角落,殷红的血沫溅得遍地都是,当中的一根木头梁柱上还钉着一把短刀,刀上的血水已经凝固,看起来狰狞可怖。

    黑洞洞的小屋光线极暗,沙尘在熹微透进来的光束中弥漫,寂静而骇人。

    抑郁的气氛令两人都感到不适,于是他们转身退到门外,在门口处凝重地面对着屋内的惨状,各自沉思起来。

    “等一下。”突然,赋云歌发现了什么,“你看,他们头上都缠着黑色头巾。”

    听到这话,东方诗明立刻眯眼一看,发现果真如此。而且死者体格都很粗壮,显然不是布元坊的百姓。

    “这些难道是……”东方诗明缓缓地猜测,“日前纵火行凶的那些凶手?”

    刚说出口,他刹那回想起了老鳌头昨晚诡异的模样,顿时似乎一切都说得通了。

    在布元坊命案发生之后,定然是有某位神秘高人前来替天行道。此人找到了他们的营地,也就是这个小木屋,并诛杀了这些恶棍。

    以现场状况和老鳌头的情绪来看,这个人基本是碾压了战局。除了侥幸逃脱的老鳌头之外,其余恶党全部毙命在了小木屋内。

    赋云歌和东方诗明想法基本一致,估计事实也距离这个推测相差不远。

    不过,看葬身在此的大汉数量,再算上狼狈脱逃的老鳌头,能拥有这样实力的人绝不寻常,或许能与醉尘乡不相上下。

    “并非不可能,只是我们的认识还不够。”

    东方诗明思忖了片刻,抬头对赋云歌说道。

    赋云歌点了点头。他何尝不知道,自己对力量的认识还远远不足。

    譬如寇武夫他们与醉尘乡的那一战,已经是大大超出了他的理解。因而现在面对这种情状,他虽然好奇,但也并非难以置信了。

    “这……那我们先回去?”赋云歌犹豫着问。

    他本来猜想今天会一场恶战,但却见到了这样意外的场景,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东方诗明眯起眼思考了一会儿,迟疑地点了点头。

    目前两人留在此地也没有意义,不如回去找醉尘乡商议一下,让他们定主意。

    “那就,走吧。”

    …………

    两人回到朝云街埠已经是傍晚,吃过晚饭之后又赶回了醉尘乡家。

    门没有上锁,但两人进屋后却发现只有月参辰两人,而不见醉尘乡的踪迹。

    “醉尘乡前辈呢?”赋云歌四下望了一圈,仍是没有醉尘乡的踪影,不免有些奇怪。

    寇武夫趴在桌子上无聊地玩瓜子,月参辰正从屋里找出火折子准备点蜡烛。听赋云歌这么问,他不禁摇头道:“不清楚……咳,听说遇到了老朋友,今晚要晚些回来。”

    “老朋友?”赋云歌大感好奇。

    东方诗明同样好奇地偏过头来,要听月参辰继续说。

    但是,还没有等月参辰回话,小院外面已经传来了交谈的声音:

    “三家酒馆,第二家尚可,其余只是中庸饮食,毫无可圈可点之处。”

    另一个熟悉的声音“嗤”地哼了一声:

    “你是尚未尽兴,我的钱袋却已经见底了。”

    屋里的四人都听出是醉尘乡和“老朋友”回来了,一起转头去看。

    听两人交谈的内容,他们似乎是去品尝朝云街埠的美食了,但不知道醉尘乡舍弃一天的时间去陪老朋友,是不是意味着他对布元坊的事有了眉目。

    夜幕之下,两人朦胧的身影从门外踱了进来。

    而在见到醉尘乡身旁的那个人影时,赋云歌却瞳孔骤缩。

    那个身形,太相似了,简直就是那天撞见的那个匆匆离去的背影!

    由于都是傍晚,两人模糊的身影在赋云歌脑海中竟然巧合似的重合了起来。但赋云歌不敢相信,又仔细地观察了一下,最终才得出结论。

    不会有错的,一定是他!赋云歌暗暗地想,同时提高了警惕。

    正在他这样想着,两人已经开门走进屋来。

    “你的家还是老样子啊。”一品红梅眼光在周围扫过,嘴角淡淡上扬。

    醉尘乡扯过一张马扎坐下,对他的评价不予回答。

    本来趴在桌子上的寇武夫视线倏忽瞥到了一品红梅背后的剑袋,表情一愣,猛地挺起身板来。月参辰见他神色有异,悄悄靠了过去,想听他有什么发现。

    寇武夫给他指了指那朵梅花坠饰,脸上写满了震惊。

    谁料,月参辰看到后同样浑身一震,随即咳嗽起来:“咳咳……咳,那个,那个……”

    一品红梅扭过头来,看向出现异样的月参辰和寇武夫。

    “您……咳咳,您是那个……一品……”

    月参辰力图说出眼前此人的名字。奈何老病复发,喉咙里像是灌进了沙子,他难受得剧烈咳嗽起来,根本说不清楚。

    一品红梅听他的意思,似乎是在之前就认识自己。

    他不想继续听月参辰咳嗽,干脆代替他说道:“一品红梅么?那倒未必。朝云街埠来客既多且杂,你是如何认定剑袋上有梅花的就是他了?”

    “这……”寇武夫一愣,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

    “不,你就是。”月参辰吞了两口气,病症稍稍舒缓了些。

    一品红梅被勾起了兴趣,等他说出证据。

    月参辰稍微一吁气,抬头肯定地问:“你的剑,是否是三尺三寸的八瓣红梅纹剑?”

    他的问题掷地有声,醉尘乡不禁微笑起来,眼神悄悄飘向一品红梅。

    一品红梅颇有些惊奇,他不禁莞尔一笑:“你说的确实不假。我便是一品红梅,不过你们是如何认识我,还有我的剑的?”

    月参辰笑了起来,尽管有些病态的虚弱,但仍旧很是得意。

    寇武夫知道他肯定又转不过气来,替他说道:“那是好多年前的事……”

    “那时候我和他还年轻,不懂规矩,俩人整天闯荡江湖,得罪了不少人。那次他娘的中了小贼的诡计,眼看我俩就要嗝屁,你从天而降,三两下打跑了他们,救了我俩性命。”

    “哦……”一品红梅试图回忆,但似乎有些记不清楚。

    “那他的剑,你们为什么如此清楚?”醉尘乡在一旁问。

    月参辰解释道:“那时……恩公在打跑山贼的时候,对他们说……他这柄三尺三寸八瓣红梅剑,天下没有第二柄。叫他们若想寻仇,就认准他的剑,不要滥伤无辜。”

    醉尘乡轻“哈”了一声,看一品红梅的眼神中多了不少戏谑。

    一品红梅听他讲完,尴尬地咧了咧嘴角。

    “现在他们也已经受万象尊坛点化,一心归正,你当年干了一件大好事啊。”醉尘乡笑着说。

    “是么?”一品红梅点了点头以示赞许,“那倒不错。”

    几人交谈之际,赋云歌在一旁细细倾听。刚刚听到什么“万象尊坛”,他不禁又疑窦丛生,泛上心头。

    醉尘乡瞥了一眼旁边的赋云歌两人,稍稍打量了一下他们。

    接着,他悠悠地道:“你们一晚没有回来,又满面倦色,看来是有所收获了。”

    东方诗明与赋云歌点了点头,随即详尽地将二人的经历给众人讲述了出来。

    期间一品红梅时有表情变化,醉尘乡则不时偷瞥向他,眼中似笑非笑。

    等到两人讲完,寇武夫首先拍桌大呼痛快,月参辰表情中也充斥着掩盖不住的惊讶。

    醉尘乡与一品红梅没有发言,但两人却都藏着一丝笑意,仿佛对这个消息未卜先知一般。

    “这帮狗贼,死不足惜啊!”寇武夫朗声叫道。

    “固然如此,但何人下手,我认为值得引起重视。”东方诗明垂头道。

    月参辰性格同样谨慎仔细,因此他对东方诗明的观点表示认同。

    赋云歌却没有表态,他又想到了那天傍晚撞到的那名路人。

    不论身高,声音,还是体格,都与面前的这个一品红梅非常相似。

    再加上时间上的巧合,他内心几乎可以断定一品红梅正是那名高人!

    但是,他为什么不愿承认?

    想着,赋云歌将目光缓缓投向一品红梅的脸。

    但当他刚想看一品红梅目前的态度如何时,却不料令他一惊。那道锐利若刀锋的眼神,竟然同样悄悄地注视着自己。

    赋云歌暗暗捏紧拳头,牙齿不自觉地紧紧咬合在了一起。

    “哈,不管怎么说,虽然手段……略有残忍,但是也算是恶有恶报了啊。”

    醉尘乡伸了个懒腰,说:“这样一来,危机暂时解除,调查他们的动向也有了线索。总之是好事。”

    一品红梅“嘿”了一声,不置可否。

    赋云歌正敏锐地捕捉着一品红梅的举动,但目光一转,却突然发现见他隐藏在桌下的左手,似乎在对自己做着什么手势。

    赋云歌虽然看得不真切,但仍能勉强辨别他想要表达的意思。

    今晚……屋外……碰头……重要……对你……

    赋云歌看懂后点了点头,眉头紧皱起来。

    一品红梅虽然目光并没有看向这边,却像是看到了一般,随之停止了打手势。

    他继续听着众人的交谈,还不时附和几句,仿佛刚才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

    …………

    月至中天,街埠在夜幕之下一片静谧与沉寂。月亮的光辉缓缓洒下,熹微的夜风轻轻拂过大地,一切都沉睡在夜晚的恬静当中。

    赋云歌却迟迟没有睡着。他与一品红梅有约,而自己也没有打算违约。

    幸好醉尘乡睡得很死,他便只需要等待东方诗明睡着。

    少顷,东方诗明的呼吸已经变得平和而均匀。确定他已经入睡,赋云歌悄悄拉开被角,穿鞋出门了。

    庭院里,月色皎洁无瑕。

    赋云歌吸了一口夜晚的冷气,四处张望一品红梅的踪迹,却迟迟没有见到他。

    月光在天幕之中寂静地悬挂,美不胜收,宛如玉璧。赋云歌等得无聊,就抬头赏月。

    古人赏月,是赏月之形,月之色,抑或是月下的意趣?

    赋云歌呆呆地站着,脑子里胡思乱想。又想尘世间最美者为花,难怪许多人说幽会应当在“花前月下”……

    脑中这样想着,忽然间只见天上飘飘似雪花降落,簌簌纷纷。

    赋云歌大感愉悦,没想到竟然能看到下春雪。眼前一片白月素雪,可谓是至美的景致了。

    但顷刻他就察觉了不对:他嗅到了“雪”的香味。

    娉娉袅袅的寒香,幽幽钻进他的感官之中,让他没有继续沉醉,而是一个激灵回到真实。

    定睛细看,却发觉落地的“雪”,有白有粉,还有惊艳的红色。

    这根本不是雪,而是飘散的梅花花瓣。

    “……闻道梅花坼晓风,雪堆遍满四山中。何方可化身千亿,一树梅花一品翁。”

    伴随梅花翩然降临,赋云歌刹那惊觉一品红梅已经到了。那个高深莫测的身影静静地站在屋檐上,月色映照之下看起来像是一位飘逸的仙人。

    刚刚那诗句就是一品红梅所吟。只见他垂眉看了下面的赋云歌一眼,便淡淡地道:“去街埠西面的小山丘会面吧,我在山顶等你。”

    “喂,你……”

    赋云歌刚想对一品红梅喊话,却不料眨眼之间,一品红梅已经消失不见了。

    赋云歌心中有些愤懑,但还是快步出门向小山丘赶去,只是在出门的时候跺了地上的梅花几脚。

    等赋云歌奔跑着赶到西面的小山丘,一品红梅已经在那里等候多时了。

    赋云歌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虽然是初春夜晚,他浑身也热汗蒸腾。

    一品红梅等他喘气,没有说话。

    过了片刻,见赋云歌休息得差不多了,他才缓缓开口道:“看来你我两人,确实有缘分。”

    赋云歌知道他是决心开门见山,就干脆点了点头,说:“前辈,缘分不敢说,只不过是凑巧而已。”

    一品红梅打量了一下他,眯眼道:“我想,你应该也猜到七八分了,我就不再赘述。只是……你认为我这么做,是证明我是嫉恶如仇的好人呢,还是杀人不眨眼的恶人?”

    赋云歌听到一品红梅这么说,心中凛然。

    他听得出来,一品红梅这样问自己,自然是涉及对待自己的态度了。

    只是,如果他真是嫉恶如仇,那倒没什么,但如果他确实是一名居心叵测之徒,恐怕自己接下来的回答,可能会伴随不可预测的灾难。

    “不用考虑太多,你只要告诉我你内心的想法。”

    一品红梅见他犹豫,随口说道。

    赋云歌抬眼望向一品红梅,恰好一品红梅正在直勾勾地看着他,两人顿时四目相对。

    他吸了一口气,慨然挺胸:“我的想法只是推测,算不得准。但如果前辈真是为恶之人,我自然不能轻放。”

    “哦……”一品红梅垂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赋云歌见他没有反应,内心惴惴不安。为了防止一品红梅突然出手,他的双拳也是暗暗蓄力,调动浑身解数,抖擞精神以应对可能的不测。

    过了一会儿,一品红梅沉沉地抬起头来,目光黏在赋云歌身上,说话声似乎有气无力:“你……”

    赋云歌闻言,目光重新看向一品红梅,想听听他要说什么。

    然而,却在刹那间,他神经猛地绷紧!

    一品红梅身影如同鬼魅,一眨眼已经不在原地,而是随着飒飒风声,逼至自己面前!

    赋云歌顿时大吃一惊,双拳对上,一品红梅也同时出手。

    却只见一品红梅懒懒地抬起一只手,单用一只胳膊就挡下了赋云歌的攻击。

    赋云歌见势不妙立刻变招,呼呼掌风挟带着不俗的力道,但一品红梅竟然又轻描淡写地单手卸去了赋云歌的功夫。另一只手软软地垂在身后,似乎是对他莫大的羞辱。

    “喝!”赋云歌一跃后退,心神一定,又打起了精神。

    但一品红梅飘飘无形,忽左忽右,忽上忽下,一瞬间又逼近了赋云歌的面门,使他再度拉开架势回击,局面又变回刚才的模样。

    赋云歌心中不愿受制,改拳为掌。

    掌风如刀,赋云歌同时双足碾沙,纵身向后挪开,远离了一品红梅的挟制。他借势在空中翻腾了一圈,借高下的冲力挺掌回劈一品红梅。

    谁料一品红梅足尖点地,身躯向后一倾,便立刻飞似的避过了攻击。

    他足尖磨过的沙土激起一条长线般的尘烟,看起来优雅不失体面。赋云歌眼看双掌即将劈到地面,赶忙收招,一个滚地堂翻回地面。

    只不过虽然没有受伤,但一品红梅激起的沙有半数都洒在了他的身上,顷刻间他已经变得灰头土脸,衣服上满是尘土。

    赋云歌不胜愤怒,大叫一声:“再来!”

    一品红梅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赋云歌再度杀招砍来,他仍然只用一只胳膊招架,或者移动身形,使得赋云歌屡次打空。

    两人一攻一守,在月色之下斗得你来我往,身影不断交织。

    玉轮后移,皎洁的月色缓缓滑落树梢。朦胧的夜幕之下,花苞镀上一层浅浅的银霜。

    少顷,赋云歌的体力已经透支,出招动作明显缓慢了,而且力道、准头都较先前大有下降。

    反观一品红梅,仍旧是一副闲散慵懒的模样,而且,他是一直用单手打斗的。

    又过了一会儿,赋云歌终于力气用尽,瘫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一品红梅见他没了力气,就不再继续纠缠。他回到一旁坐下,等待赋云歌恢复体力。

    赋云歌喉咙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嘴里又干又痛。四肢仿佛被人抽走了所有力量,此时连站起来的力气也没有了。

    再看两只手,都不免有一些红肿,他内心清楚这是方才对打一品红梅胳膊造成的。他这才明白,原来自身与一品红梅之间竟然霄壤之别。

    别说他要杀了自己,就是他有一点认真的劲头,自己恐怕也不能在他手下走过五个回合。

    但是,倘若他真是恶人,以此来要挟自己的话,他说什么都不能同意。

    就算打不过,他赋云歌也要有最起码的义节,绝不能自甘沦落,苟且偷生!

    一品红梅在一旁观察着他,心思无比清朗。回想自己年轻的时候,也是这般模样吧?这样想来,醉尘乡倒是也没有看走眼。

    两人彼此一言不发,静默的空气中只存留着赋云歌喘息的声音。

    赋云歌的体力其实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他本来就有过锻炼,刚才如此狼狈也不过是疲惫所导致。但此时他仍然假装体力不支,其实是在争取时间思考脱困。

    ——或者实施最坏的打算的方法。

    他自然不甘心引颈就戮,但是如果真的是最坏的情况,他也绝不能做恶人的鹰犬。

    “杀那些人,是因为他们即将有大动作了。”

    正在赋云歌全神贯注思考的事后,身边的一品红梅竟然缓缓说话了。

    赋云歌吃了一惊,扭头朝他看去,但一品红梅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平静得如同一潭湖水。

    “……大动作?”赋云歌开口问。

    一品红梅点了点头。

    “黑头巾的暴徒。他们带来的动乱不止布元坊,朝云街埠。他们是有策划的行动,而现在,他们只露出了冰山一角。”

    赋云歌愣住了,他不觉停下了伪装的粗重的呼吸,用心聆听一品红梅所说的话。

    他的目光之前一直狭隘在朝云街埠一带,全然没有想过这种情况。倘若是真的,那仅凭他的力量,又能改变什么?

    “下世凡荒天,虽然距离顶层较远,但仍然有代天管治的代行者。”一品红梅幽幽地说。

    “然而此刻代行者虽然已经开始介入,却是分身乏术。对抗【九彻枭影】,还是需要四面八方的星火之力。”

    一品红梅的一番话,不免令赋云歌内心翻起巨大的波澜。

    他有太多想要问的信息,但此刻竟然不知道从何开口。他感觉到了危机,以及自己必须要为此做点什么。

    一品红梅也知道赋云歌对现状还一知半解,随之解释道:“代行者是被猗天苏门选择的天命者,负责守护天柱,护佑苍生。下界天代行者【玦同君】已经开始插手此事……【九彻枭影】是根据他们恐吓信的署名,联系组成的代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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