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刚有个人样(1/8)

    天气还冷着,谢徇裹紧被子,依恋地靠在谢子拓的身上,觉得好生幸福。

    他那肚子沉得没地方放。但谢子拓近来识相多了,知道他想干嘛,就拿枕头给他垫着腰,身子挪过去抱着他的后背。

    “……你这么乖,我真不习惯……”

    “你动不了,犯不了淫病,我也不习惯。”谢子拓反唇相讥。

    “……太重……没心情……”谢徇嘀咕,“怎么还不生……受不了了……”

    论咒自己,谢徇是一等一的。当天夜里他就肚子痛得在床上打滚。

    谢子拓一个翻身起来,把他按住了,又命下人把他的手脚全都捆在安全的位置,省得他动来动去弄得自己生不出来。

    产婆过来一摸,说才开了一点点,还早得很。

    谢子拓怒目而视:“早得很怎么疼成这个样子?!”

    产婆没脾气:“……只能让世子忍着些儿……”

    谢子拓没经验,产婆没见过这样的,后来还是几个妾夫人过来,温言软语哄着,给谢徇哄得心里舒服点了,躺在几个小妈的怀里哼唧,肚子一挺一挺的在他的身上起起伏伏。

    他一恢复神智,就闹着要谢子拓快滚,不许看他生孩子。

    婆子们也在旁边劝,说这光景男的看了,日后要痿厥。谢子拓不想痿厥,一头雾水地出来,出来又后悔。

    他就在门口坐着,听着里头乱七八糟的,他的心比这更乱。

    不知道过了几个时辰,房里忽然传来谢徇一声惨叫。吓得谢子拓一个激灵,就冲了进去。

    “生了!生了!”一个妾夫人兴高采烈地说,“是个大胖小子!难怪咱们徇儿生得这样辛苦。”

    谢徇“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他腿间全是血污,婴儿的脐带还连在敞着口的小穴里头,瞧得谢子拓愣住了,过去一脸茫然地攥着他的手。

    肚子里剩下的东西排出来又疼了谢徇半天,他就靠在谢子拓的胸口哭哭啼啼。

    “……混蛋……都怪你……疼死我了……”

    “怪我。”谢子拓顺着他的话儿连连道歉,“怪我。等你好了,我带你出去玩儿,好不好?”

    “……嗯……”

    谢徇在他怀里昏睡过去。

    结果谢徇坐月子,又不让谢子拓进屋。

    等谢子拓再能见他,他虽还是一脸虚弱样儿,到底把自己收拾得干净可人,抱着刚满月的儿子在床上哄。

    “……啧啧,爹爹来了,晃儿睡觉觉,不理他,嗯~”

    谢子拓觉得自己站这儿纯属多余。解下佩剑来,恶狠狠地往桌上一撂:

    “生不让见,养着也不让见,你拿我当外人是不是?你当我上战场没见过比你生孩子更要命的场面?没闻过三个月洗不了澡的臭男人什么味儿?”

    “……我就是不要你看。”谢徇“哼”一声,扭过头去,“……要脸。”

    谢子拓过去,瞅了儿子一眼,把谢徇一把拖进怀里:

    “你要脸,我上火了。”

    他低下头,瞧谢徇脸蛋上还是煞白煞白的,脾气都没了。往日这家伙出门也是个目中无人的,姑娘们就仰慕他这谁也不放在眼里的半拉男子气概。这会儿哪儿还有什么男子气概?他自己恨不得就是个姑娘。

    谢子拓嘴上不说,心里倒宁可他一直是个姑娘。转过脸去在他的身上亲。

    谢徇像抱孩子那样抱着他。

    一会儿谢徇叫奶娘过来把孩子弄走了,还散着架的身子安安分分地在谢子拓怀里缩着。

    一双纤细的手腕子伸出来,摸摸谢子拓身上的骨头,瞧着他那张一脸温良实则满肚子坏水儿的面孔,怔怔地发呆。

    “……听说你杀了好多人……”

    “嗯。”

    “……现在给你祈福还来得及吗……”

    “晚了。”谢子拓冷淡地一笑,“阎王爷来,我照杀不误。”

    “……嘘……”谢徇捂上他的嘴,“不许乱讲。”

    他的手是香的,闻得谢子拓头晕目眩,翻身上来就把他压在底下,手往他的后庭里探。

    “……嗯……干什么……”

    “不碰前面,怕你又怀上。”

    “……不想怀,法子多得很……”

    “没有十成稳妥的。你这身子忒贱,吃到个男精就往里吸,刚好两天,我可是怕你给自己吸出事。”

    谢徇懒洋洋地笑:“……后面疼……——啊……”

    谢子拓进来了。他进屋门起就鸡儿梆硬,涂了口茶水,急吼吼地往谢徇里面捅。

    谢徇想着索性让他舒服了,抬起腿垫着屁股给他插后面。没想到不仅不疼,还隔着肠子插得谢徇满脑袋怪怪的快感,老二自己在前面立了起来。

    “……啊啊……怎么……嗯……”

    他那刚生完萎靡不振的子宫也一激灵,产道里咕啾咕啾地讨东西吃。谢徇脸上发热,自己拿手指塞住。

    “——啊啊啊啊……”

    谢子拓嘴上硬,往他肠子里射完就怕他累着,拔出来下了床,低头吞了几口谢徇的老二。

    谢徇“啊”地一声射在他嘴里,手指顶在宫口前头不动了,子宫里的水喷在床单上。

    喷完,他又身娇体软气虚无力,给谢子拓抱去池子里洗澡。

    ……

    “……谢子拓……”谢徇娇滴滴地搂着他,“……少杀点人,我想多看看你……”

    “看我干嘛,你儿子不比我好看?我这么一条谢家的狗,不杀人,我就是个废物。”

    “那些嘴碎的婆子现在背后叫你姑爷。你还是狗吗?”

    谢子拓撇撇嘴:“堂堂世子,也不怕自己的名声坏掉。”

    “哼……谁敢对我说个不字。”

    这两个人又在水里头亲亲摸摸了一会儿。谢子拓摸着谢徇的下面松了不少,觉着怪有趣儿的,又恨起他那小子让谢徇吃苦头,气血不知道多久才能养回来,心里巴不得多杀几个人给谢徇补身子。

    他被自己的念头吓到了。抬头见谢徇忐忑不安地瞧着自己。

    “怎么了?”

    “……没什么,快下雨了,回去吧……”

    天阴沉得可怕。

    算命的听说谢府生了儿子,过来讨彩头那时,谢徇让他给谢子拓算了一卦,结果说他乘龙而上,如日中天,仔细避雷。

    谢徇就格外不安起来,打雷的时候抱着谢子拓,不让他进宫。

    谢子拓的亲妈走得早,印象已很稀薄,从小到大是个没娘养的,除了习武就是打架,整个谢府上下,都拿他当看家护院的,就这个金枝玉叶的弟弟真对他好。

    他不明白为什么。

    或许谢徇生了这肚子,心里孤单没处发泄,要个不到处走动、不威胁他的人陪。

    “狗,我当习惯了。”谢子拓枕着谢徇的肩膀,“或许当狗也挺好的。”

    “——我才没有拿你——”

    “——夫人生你的时候,算命的过来,说你贵不可言,沾上你的人,一个个都要飞黄腾达,但最贵的还是你自己。你从小到大,整个谢府讨好你,宠坏你,没人对你说个不字,都是因为这一卦。那涎皮赖脸的何英,碰了你,成个将军了。——不论下场如何,旁人想成那个气候都没有机会。可也正是因为他配不上那位置,才会死得比谁都惨。”

    “……有这种事?”

    “有。”

    “可你一出来就骂我。”

    “可你贱嗖嗖的还是对我好。”

    “——不可以吗?”

    “……可以。”

    谢子拓伸了个懒腰:“我得进宫去。那些胡人没我镇着,不知道闹出什么乱子来。”

    “等雨停了再去。”

    “一直不停呢?”

    “那就让宫里乱套,你不许去。”

    谢子拓黯然笑了笑,没叫谢徇看见。这会儿外面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

    “——大将军,不好了!椒房殿的上吊了!”

    谢子拓起身,抄起被子盖住谢徇的身子,打开房门,瞧见老李带着一个求救的侍卫过来找他。他一皱眉:

    “椒房殿的不是说双胎发作早产了?怎么还能上吊?”

    “生完吊的。生了一对儿子,都没足月,胳膊大点儿半死不活的。那几个胡人就把奶娘和郎中拽过去救孩子。过去一看大的先上吊了,光着身子,脐带还连着呢,满地是血,写了好多字,别提多瘆人了。那屋子阴森森的,恐怕闹鬼,现在没人敢去!都不敢把孩子抱出来。谢大人让您去把场子收拾了。”

    “——他不能去!”谢徇连滚带爬地从床上下来,严严实实地裹了两件衣服,抓着谢子拓的胳膊,“——你不许去。”

    谢子拓回身,眼里又是那种杀人时才有的淡漠。他握了握谢徇的手。

    “没事。放心。”

    谢徇眼里冒出泪光,脑海莫名如刀割般剧痛。待谢子拓穿齐整了出门,他忽然撕心裂肺地喊道:

    “——谢子拓,你才刚有个人样!你说过,我贵不可言。只有我可以救你!”

    谢子拓背脊一僵,摆了摆手。

    一道闷雷在天际炸响。

    谢徇抓着门框,手骨节捏得惨白,眼泪不受控制地掉了下来。

    谢子拓目不斜视,大步流星地走进椒房殿,端详了一会儿眼前的惨状。

    他先把杨氏的尸体解下来,拿帘子裹上。

    找个胆儿大的给了几个赏钱,教人拉到后山去埋了。然后问:

    “里头没有孩子,给谁抱走了?”

    一干人等拨浪鼓似地摇头,都说不知道,没见人敢进来。

    雨越下越大,谢子拓一个人关在椒房殿里,望着地板上拿产血写的一串大字:

    “妾以此身此命供奉上天,唯愿我杨家子孙,代代与谢氏死敌。生,则杀遍谢氏生魂,不死不休;死,则化作厉鬼,日夜诅咒,至世间谢氏不存!”

    谢子拓接了一桶雨水,“刷啦”,把地上的血字冲没了。

    然后他掸掸手,出来说:

    “干净了,没有鬼。找几个下人进去打扫。”

    见他神态自若,宫人只好信了。

    那段诅咒盘桓在谢子拓的脑海,他一踏步便走进雨里。

    狂风暴雨闪电,没有人阻止他。就像他从小在谢府长大,没有人看见他。

    宫里这些人,他们慑于他的武力,臣服于他的杀性。这份筹码是绝对的。其它都不重要。

    谢子拓很满足于这种生活,这种“没有人样”的:简单,纯粹,很省脑子。

    但是,有一件事,他绝对不允许发生。

    谁要威胁“那个人”……

    “……以命诅咒,须以命偿……”

    一个从未听过的声音在他的脑海里响起。

    谢子拓冷笑:“我怕你们啊?”

    话音还未落下,只闻“轰”的一声,一道炸雷正正打在谢子拓的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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