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解(2/8)
“b选项可以用二级公式直接算出来。”
“班长··”
门口一个孩子突然走着走着停下来望着两人，林放看了一眼以为他在等家长接他。
“还剩几分钟啊？”
双方的眼神里都掀起波澜，但谁也没有开口。
吕泽洋站在身后，探头看了一眼，“什么啊？”
林放抬起头刚想回复她，看见门口又站了一个人。
男人将手机递给面前的人一脸疑惑，“她是谁？”
“等等，实验题这怎么写？”
“这不是你上午拿给我的那道题吗？”他看着熟悉的题目，还以为自己记错了。
说罢从朋友手里抽出试卷，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在纸上画出受力分析。
面上显出无语的表情，林长川看着他的样子想着怎么了。
刚对上三秒，那人急忙撇过头，吕泽洋觉得眼熟又叫不出来他的名字。
“c选项有点复杂，大概算了一下跟它差不多。”孟舟舟趴在桌子上压着声音，“而且是多选题就把c选上了。”
男生立马反驳，“抄他的不一眼就看出来了吗？要是叫我上去讲不就露馅了。”
同样频率的步子无声响在青石板上，林长川低头隐匿着心事，等远处开着近光灯的车辆驶过身边，将哥推至旁边的墙上。
“再讲一遍吧，不然老周又要说我不友爱同学了。”班主任老周总讲着成绩好要带动成绩不好的，大家互帮互助进步才更大嘛。
“早什么早啊！”姑姑听他不急的样子，“一晃就26、27年级还小嘛？”
吕泽洋将身边人的卷子收起来，拉开了椅子站起来走到教室前面，递给了堵在人群中的物理课代表手上。
两人怀揣着不同的心事走在没有路灯的道路上。
“你必须去给我相亲！”
“这老登干嘛要用竞赛题当随堂小测验啊···”
“嗯，是。”
“哥。”看见他打电话，声音小很多不敢叨扰他。
孟舟舟回过头看了一眼倒数第二道的选择题说：“我选的bc。”
“这根本算不了啊，信息都没给全。”
老板从里屋掀开布帘，在围裙上擦拭了手用了粤语问他们：“食咩？”
“我听隔壁的人说，刚好有姑娘也在你那边打工要不认识认识说不定看对眼了···”
女人的视线从手机移开，看了回应的人又扯开了几个话题，两人瞬间在桌前喜笑颜开地交谈起来，毫然不管门外的人。
恰逢林长川刚好从外面回来，下垂的头抬起来看见林放站在门口眼睛亮起来。
“舟舟，这个道题选什么？”旁边的女生小声问她，害怕被老师看到，虽然不是考试但老师也不允许问。
“···五分钟··”
女人在餐单上随意选了几样菜，又顺手还给林放，男人立马摇手说就这些了。
“是。”回答她刚才的问题。
带着物理老师独有的温柔和无奈，看了看手里的试卷想着确实是有点难度。
林放双手放在桌子上，一只手的食指在桌子上敲打起来听到她的话点起头来。
孟舟舟与他隔了过道瞥了一眼，想着这次竞赛题这么难吗？他也不会？
“叮铃铃——”下课铃终于在众人的心惊胆战中响起，坐在讲台上的人吩咐课代表把卷子收起来放在他桌子上，匆匆离开教室。
“没懂啊？”吕泽洋看见朋友有事要走的作态，拍了拍他的肩接过题目，“上午讲的太快了，我还有几个没讲到。”
女生尴尬起来又不好意思说他讲的太草率了，只好说还是没懂。
“我草··”下面开始纷纷议论起来，教室吵起来，带着眼睛的物理老师从题卷中抬起头来，推了推眼镜眉头皱起来，“不要说话啊。”
林长川瞬间轻松，看了一眼放学的班级没有其他什么事情，从后门走了，也是第一次走这么快。
“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想想结婚的事了，林放，你在那边就没遇见什么喜欢的人吗？”
四月的夕阳照在走廊上，分割一半一半，身材修长的少年走到楼层的尽头转弯向下。
话音刚落，两人的动作都顿住了，林放盯着桌子上的菜好半天抬起眼对上面前人的。
“我是谁你都忘了？”感觉下一秒就要说我小时候还抱过你咧，林放一时想不起来是谁也没有存备注。
“饭在桌子上。”他示意他快去吃饭，女人在电话里问是谁，
“还早呢··”又听她说了人家喜欢什么，家里什么背景林放想着自己又不和她见面，了解这些干嘛。
“你今年22，要满23了？”
相亲。哥哥要去相亲？
听筒里女人持续进行语言教育，林长川听了两句，将手机递给他趴在他的耳朵前说了句，“是姑姑。”嘴唇擦过耳朵，林长川感受它的温度笑起来。
直到一顿餐结束，男人和女人各自在外面领了人往相反的方向走了。想着刚才的女人拒绝的话，林放想自己这辈子真的算是完了，只能孤独终老了。
“a选项算出电阻之比为25:1，d选项可以做出他的等势面，可以简单判断正电荷粒子是先快后慢的速度，他说法有问题。”
林放端起桌子上的水杯，收回了眼睛。
老旧的街道此时已经没有多少人了，正值高二的少年偏头咬住了他的唇像往常一样不停吮吸。
林放握着手机眉头紧皱，一开始没听出对方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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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放正坐在约好的饭馆里，对面坐了个化了精致妆容的女人，是姑姑硬性要求相亲的对象。
即使在北州待了很多年还是不太会使用粤语，林放将餐单递给她，女人顺手接过看了起来。
刚想着人生无望的人此刻心情跌至谷底。自己尚且没有幸福可言，林长川的人生也被自己毁了。
“你可以帮我看看这道题吗？”女生将演草纸都带过来，林长川拿过她的题看了一眼，眉头皱起来不是因为不会而是讲这道题要给她推算两个公式，不然不好懂，这样子看来又要晚半个多小时才能回家了。
“你最后一道题选的什么？”
声音越来越大，透过听筒两人都能听见。
另一人点点头，也对。
坐在后几排的吕泽洋单手转着笔，随意检查了一眼答案又抬手翻页，看了一眼后面写的满满当当的答案。
将试卷递给课代表有人在身边叫他，林长川转过身来看着来问问题的女生。
“姑姑，林长川回家我让他吃饭。”男人连忙喊人，女人才停下一番教育嘴上说着还知道有我这个人啊。
“喂，你旁边不是有吕泽洋吗，你问问他啊。”
林放不要他了，林长川想到这一点心情更加不好。
两个人看了墙上的时钟只剩下十几分钟的时间，还差最后一道大题的二三问没做出来，将草稿纸重新翻一页想着思路把步骤一步一步写出来。
“你是？”
一双晦暗不明的眼睛盯着桌子上的白纸黑字看，安静的人在思考，平稳的呼吸有张驰的闭合，从远处看以为是遇到了难题。
越接近放学，教室越闹哄哄的，吕泽洋确认了好像是全部做完了，将笔丢在桌子上，抬手撑在下巴上与路过教室外面的人对视。
“我听阿姨说你来北州好多年了。”
同桌重新拿起卷子审题，再根据她说的连忙点头又重新算了一遍。
林放这才想起他还有个姑姑。
女人一怔，连忙不高兴起来。
楼栋与楼栋的的花坛边坐了许多留校的同学，二楼靠近楼梯的学生正拖着多余的桌子搬到回廊上，还带着冷嗖嗖的风吹进教室，已经离开教学楼的林长川此刻踏出校门，没有向往常一样沿着酒馆或者家的路走，而是在第二个十字路口转弯。
林放没回答面无表情，弟弟给他拉开椅子，随即坐下听着电话里的人说着话。
临近交卷的时间，教室里翻页声越来越大，大多数人还剩好几道题没有做完此刻脸上露出焦灼，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
外面的人大概是跑过来的，发梢在头上飘忽眼里发出闪亮的光，白皙的手指收紧握在腿边。
林长川周围纷纷围了好多人，大多数都是来和他对答案的，不过此时那人好像有事并没有像平常分享做题思路，匆忙将东西收拾好准备走了。
隔着玻璃，林长川站在外面直愣愣看着他的眼睛，林放心里一咯噔紧张起来，因为答应过他不会来的，但最后还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