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3/5)

    两人你撞我一下,我撞你一下,嘴皮子都磕破了,最后也不知怎么就抱在一起亲了起来。

    翟绪是喜欢交朋友的人,原先误打误撞认识了苏量依,以为隻是萍水相逢的缘分,没想到她会在酒吧驻场,后来经常遇到,两人来往得多了,苏量依偶尔会来他那桌找他喝酒。

    苏量依是狗脾气,翟绪没见过这种性格的女生,给她点烟点慢了都要挨句呲儿,像个炮仗似的一点就着,说话也胡咧咧的,你说什么梗她都能接住,再云淡风轻地给你抛回来。

    得知她有男朋友的时候,翟绪有点儿失落,那会儿他就确认了自己的心思,同时也确认了另一件事——那就是闻宴祁和梁蔚轻说得恐怕真没错,他好像的确有些贱。

    苏量依跟他说话从没有好气儿,他还就是喜欢她那副劲劲儿的样子,那天晚上是苏量依主动的,但他没敢说出来,一是顾及女孩子的麵子,一是掩藏自己那点儿小心思。

    五六年的空窗,又遇上喜欢的女孩主动,别说喝多了,就算是梦游他也能成功勃起这话太荤说不出口,最后他随口编了句【我天赋异禀】发了过去。

    苏量依看到消息时真真切切地笑出了声。

    她靠在厕所门口的消防通道边抽烟,点开翟绪的朋友圈挨个浏览,这家伙真是家境瓷实的富二代,动态不是吃就是玩,上个月在澳洲大堡礁跳伞,这个月初去又长白山滑雪,随手点开一张有脸的,又是不知道在哪片海域的船上钓鱼,手捧着一尾苏眉鱼,眼睛被阳光刺得张不开,笑得就像地主家的傻儿子。

    苏量依笑了笑,刚想按下保存键,肩后响起一阵打火机的声音。

    ada也来这里抽烟,下巴稍抬瞄了眼她的手机屏幕,笑得很是暧昧:「这是谈了?」

    苏量依吐了口烟:「还没。」

    「那就继续努力,拿下他,别说你不用来这儿演出了,这位爷一高兴,把你直接送出道都是有可能的。」

    苏量依心下惊了一瞬:「没那么夸张吧?」

    「你真不知道?」ada看了她一眼,半真半假地笑了声,「悦金是他们家的,鼎珍国际,全球化的酒店集团,人是独生子,你说有没有这么夸张?」

    苏量依眼睫颤了颤,突然说不出话。

    她对翟绪的家世不太了解,之前他常常来这儿喝酒的时候,隻听他身边的人开玩笑似的说过一次,说他家里是开酒店的,那会儿她以为是当地的快捷连锁酒店之类的,有钱,但没想过会那么有钱。

    ada看她出神,又补充了一句:「恋爱跟谁谈不是谈,反正男人都一个德行,想明白了以后就不要注重结果,好好把握一下过程,这样的机会不是人人都有的。」

    苏量依回过神,掐灭了烟:「我本来也不是在意结果的人。」

    转身离开的时候,她听见了ada轻浮的笑声,俩人想得不是一件事,但她懒得解释,在某种程度上,解释是一种自证,苏量依从不屑于去证明自己。

    那天晚上,她和翟绪还是该聊天聊天,该打游戏打游戏,熬夜可以熬到四五点,两人说晚安的时候天都已经亮了。

    睡醒以后,赵诗琴又打了电话过来,让她回家,说有事商量。

    苏量依连妆都没化就跑回去,一屁股坐下才知道,原来是外麵那个女人又怀孕了。

    她听得惊诧不已:「你确定吗?」

    赵诗琴疲惫的样子像是一夜没睡,往常精明的眼也无神:「确定,我调了他的行车记录仪,上周和这周都去了一家私立的妇产医院,我花钱请人去查了,已经建檔了。」

    苏量依沉默了好一会儿,语气犹疑:「他都五十了,还能生?」

    「男人跟女人不一样的。」

    赵诗琴嘆了口气:「你说万一是个儿子怎么办?你爸这人重男轻女,我要不是给他生了个儿子,三年前那回他也不会跟我低头。」

    「」听出来她这次也没打算离婚,苏量依靠到了沙发靠背上,懒洋洋地看她,「生儿子你就要两条街的商铺呗。」

    听出她语气里的讥讽,赵诗琴有些生气:「我不要他的商铺,都留给外麵那个小贱人和她的孩子吗?」

    每次谈到这些苏量依都有种窒息感,她就不该回来,也不该顶嘴,赵诗琴需要的隻是一个能与她同仇敌忾的倾听者,想明白这些,她乖乖闭上了嘴。

    赵诗琴抱怨了许多,直到瞧见苏量依打了个哈欠,矛头一转,又直指她而来:「你说你也是,之前非要去参加什么比赛被延毕一年,要是半年前拿到毕业证,这会儿早就有工作了,趁你爸现在还有点人脉,你不用留着等别人用吗?」

    「什么好工作啊,我现在工作也挺好的,不比坐办公室的工资低。」

    赵诗琴戳了一下她的脑门:「你现在吃得是青春饭,演出能演到几岁,到时候你老了抱不动吉他,脸上的皱纹化妆都盖不住了到时候谁还会去看你演出?」

    在某些方麵,赵诗琴的脑子还是蛮清楚的,例如她隻会督促苏量依提升自己,从不会催她赶紧结婚生子,迈入所谓的人生新阶段。

    她说她是陷在牢笼里无法自拔的人,沉没成本已经大到无法回头,因此隻能和苏向群斗智斗勇,缠缠绵绵到永久,不管对方如何,反正自己不会是先放手的那个人。

    苏量依听得耳朵都出茧子,这回没忍住开口了:「怎么就没法回头了,我那车不是也卖了把钱给你了,你卡里两百多万的存款,还有桑回路的商铺,离了婚也不用过苦日子,怎么就非得忍下去了?」

    赵诗琴愣了一下:「你甘心,我不甘心。」

    无可救药,苏量依拎起包就走了。

    一觉睡醒,连饭都没吃就赶了回去,从家里出来,苏量依就饿得有些头晕,在路边挑了家肯德基,点餐的时候她随意往窗边看了眼,好巧不巧,她看到了一颗熟悉的脑袋。

    这也太尴尬了。

    在翟绪看过来之前,苏量依拿上汉堡溜出了店门,经过他们那桌的时候,她听见坐在翟绪对麵的那个女孩轻声笑:「这也是我第一次相亲。」

    拉黑他的第三天,翟绪堵上了门。

    在弥楚酒吧门口,苏量依蹲在地上抽烟,有一下没一下地打量他:「对你没感觉。」

    翟绪指尖一颤,烟灰簌簌落了下来,掉到他那件burberry的飞行夹克上,眼见着要燎出一个洞了,苏量依连忙站起来帮他拍掉:「你傻逼吧你!」

    「没感觉」他语气有些干涩,「也用不着拉黑吧?」

    「你不是说都听我的吗?」苏量依抬眼看他,「这就是我的意思。」

    要不要交往随她,以后怎么相处也随她。

    翟绪站在原地,蓦地想起这句话,自嘲地勾了勾唇角:「行,那我懂了,之前那次算我对不起你,我以后不找你了,微信也不用拉黑,删不删随你,反正我这边不删了,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你直接加回来就行。」

    他说完就走了,背影可怜兮兮的,苏量依看着他钻进跑车,一身油门轰鸣声落下绝尘而去,垂下眼睛,她掐灭了那隻烟。

    -

    自从闹掰之后,翟绪就再也没来过她固定演出的这家酒吧。

    苏量依在这一年顺利毕业,生活没什么变化,工作倒是有一些,原先乐队的鼓手回老家去了,新招了一个,还是个年轻帅气的大学生。

    乐队第一次商演结束,一群人凑一起吃了顿饭,苏量依欣赏男色,把新鼓手的单人照放在九宫格的最中间,发出去没多久收到苏晚青的点赞,她还在下麵问她:【中间那个是男朋友?】

    苏量依开玩笑地回復她:【帅不帅?】

    苏晚青回了她一个竖大拇指的eji。

    又一年结束,苏量依慢慢接触到了一些商演的音乐人和琴行老板,演出信息多了些,也不拘泥于哪一家酒吧了,多唱了几个场子,偶尔也能碰见翟绪。

    四月底的时候,她就在一家livehoe跟他迎麵撞上,当时翟绪在跟身边人说话,走路没看道,她在低头查看吉他,也没往前看,就这么撞了个满怀。

    两方各自站稳后视线对上,翟绪那句「不好意思」瞬间咽了回去。

    「好久不见。」他就像身上有刺似的,站也没个正形,「吉他没撞坏吧?」

    苏量依低头看了眼,隻有一道两厘米的划痕,应该是被他拉链刮得:「没事儿。」

    翟绪也看到了那条划痕:「我赔你一把吧。」

    「不用。」

    两人之间出现了短暂的沉默,最后鼓手出来找她,站在楼梯上跟她打招呼:「依依姐,老彭找你。」

    苏量依应了声「好」,收回视线看向翟绪,他也正转身看,她咳了声:「那我去忙了,拜拜。」

    翟绪回过头:「嗯,拜拜。」

    这一年春天,苏向群老来得子,做得越来越过分,赵诗琴主动和他提了离婚,在桑回路附近买了套小三居,给苏量依留了间卧室,独自带着儿子过起了悠閒且富足的收租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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