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歉(2/8)
“你就不能忍忍？”
听着听着李文逊和大厉俩人都沉默了，最后不知是谁在频道里说了句我恨你们有钱人。
赵锦辛的性别清晰可“闻”——剧烈运动后逸散而出的信息素时刻在昭示着这是一位无比强大的alpha男性。
赵锦辛意有所指地瞥了眼邵群的脖颈处：“刚才打的时候就闻到了，我还以为是文逊哥的气味……原来是哥没控制好。”
李文逊闻言也没奇怪，继续给他讲起前锋的一些小技巧。
“我记得我们第一次去的那年还冻着大半颗呢，进度蛮快了。”大厉感叹。
邵群回了个好，满意地结束对话，一抬头就对上李文逊一脸促狭的表情。
李文逊又打了个喷嚏：“我那又没你这呛人，你这是什么酒来着，狼什么？”
“……锦辛，”邵群有些头疼，第一次发现这种直言不讳的类型挺能对付自己的，“我们的关系……可能还没到那一步，我怕……我怕你觉得太快了。”
邵群在那懒洋洋地：“瞄准点，能不能一击必杀就看你了。”
李文逊也跟着皱眉：“你都查不到？”
大厉笑嘻嘻地：“那里的雪山特别赞，是它的原生态景观。因为yh1006最开始离恒星太远了，地表几乎被完全冷冻，学院开发它费了很大力气。”
“你先把你那身破味道驾驭驾驭，熏死我了。”
他想，真是太久没发泄了。
他们仨最后离开训练场的时候都快到第二天了，但校内团赛还有两个月就要举办了，时间可不等人，于是接下来的艰苦历练是可以轻松预见的。
赵锦辛：来呀，晚上来的，哥哥等我嘛。
邵群瞥了他眼：“越漂亮的alpha越要注意，尤其是易感期的漂亮alpha。”
——正常情况下，实战类演习只限战斗系参加，模拟演习也不例外，但作为冠军擂主的赵锦辛显然具有成为特例的条件，于是这次也被算上了。
邵群这次倒是没反驳，语气有些凝重：“我查不到赵锦辛的信息。”
赵锦辛眨了眨眼，像是意识到什么。
赵锦辛不以为意地挑眉：“我是alpha。”
“是我们废了很大力气，”李文逊一边搜索一边吐槽，“妈的，雪山区域到现在还占着整颗行星的一半呢，年年都等着一帮免费劳动力过去轰冰。”
“哥觉得我漂亮？”赵锦辛很会抓重点。
闲话扯了半天，李文逊终于搞好了侦察加布局的双重任务，与来时一样万分艰辛地躲掉所有探测器回到集合点。
邵群意识到这一点后干脆将赵锦辛放养，主要调度其他两个位置，以往的指挥压力减轻，从而腾出了更多精力关注整体局势。
李文逊和大厉几乎没听见过邵群对赵锦辛下达指令，差点以为队伍频道的联络信号出了问题。
李文逊早已经迫不及待地往里冲了。
赵锦辛感兴趣地问：“买下来的？”
磨合训练出乎意料地顺利，李文逊能被邵群拉进团队显然并非裙带关系的结果，而是他本身就拥有足以傲视绝大部分alpha的实力。
邵群在门前停下脚步，跟赵锦辛简单道别。
邵群靠在一边，目光不自觉地落在赵锦辛掩藏在碎发之下的后颈上。
这样齐头并进的磨合，仅仅半个月就让几个人找回了团战状态，也让赵锦辛顺利切合了团战节奏，可惜随后到来的模拟演习让他不得不暂时脱离团队。
邵群闻言：“不难，你喜欢什么样的？”
邵群话还没说完，停了会儿正要接着解释，就见那张漂亮脸蛋主动凑了过来。
邵群被他这么一提醒，兀自回味了会儿，半天没说话。
他才十八岁呢。
“你俩可真是搞了个大新闻。”
这样的人学院里不少，甚至是绝大多数，比如刚才他们离开训练场时前台的灯还亮着一大片。
赵锦辛的轻声呢喃淹没在唇舌交融之间，邵群模糊听见他在说。
“群子，醉了。”
“我听说会到别的星球去？”
李文逊低着头噼里啪啦发消息，他给人传授知识的间隙还不忘跟快毕业的前侦察学长联系，毕竟前锋打久了，战斗思路和操作习惯不是说改就改的，还需要慢慢磨合。
邵群是真有点招架不住了，他俩这状态虽然没过明路说是谈了，但赵锦辛的亲近程度跟之前相比真是天差地别，原先让他喊句哥都得绞尽脑汁，现在都会叫叠字撒娇了。
易感期就持续几天，中间这两天是外部表现最明显的时候，邵群一般都会把信息素压得死死的，但这次正巧没课在宿舍，他就懒得收敛。
而赵锦辛带来的惊喜不止强大的单兵能力，还有他与邵群几乎同步的操作习惯、行动意识甚至于决策方向。
一般来说，指挥向其他人下达命令时，都需要经过发出、接收、反馈这三个步骤，再快也需要反应时间，因此指挥总要提前布局、及时规划。
“要么他家的保密级别跟我家一样，要么就是有个跟我家差不多的势力在保护他的私人信息，或者其他更特殊的情况。都有可能。”
信息素的涵盖范围太大，相似的气味也很多，但它在社会交往中起到的作用无比关键，有时甚至能区分阶级。
“追？认真的？”
邵群颇无语：“下回你易感期别跟我嚷嚷压制信息素累。”
邵群哼笑了声：“我认真的，他主动的，懂不懂什么叫两情相悦？”
赵锦辛眼神一暗：“当然。”
恰巧这时赵锦辛满足地叹了口气，悠悠开口道：“……哥，原来真是你的味道。”
这没什么不可承认的，邵群坦然应了。
赵锦辛的声音在频道里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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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唇瓣触及了一片云朵般的柔软。
赵锦辛就开始跟他描述，天马行空地乱扯要弄一个岛在天上飞、人在海上住的小行星，偏偏邵群听得很认真，还时不时提点建议。
“发动机？”赵锦辛捕捉到关键词。
“那你怎么不亲我？”
那粒痣似乎有些烫人，邵群喉头发干，迅速移开了目光。
邵群：会，所以晚上你来吗？
李文逊忽然好奇：“那谁呢？你闻着没啊？”
“一般都在学院固定的训练星，yh1006号。”邵群接过话茬。
赵锦辛像是真在疑惑。
但赵锦辛就好像跟邵群长了同一个脑子似的，数次在邵群开口前预判般主动换位、突进，在隐隐推动队友节奏变动的同时，还能完美契合邵群的指挥意图，仿佛邵群本人正一分为二地在模拟战场上驰骋。
“辛苦了，剩下的交给我们。”大厉抬手拍了拍李文逊的肩膀，单手架起了狙击炮。
赵锦辛正歉意满满地在他消息框刷屏，他一边耐心地哄人，一边邀请赵锦辛中午来他们宿舍吃饭，这情况食堂是去不了了，但叫个外送不是难事。
“朗姆酒。”邵群纠正。
赵锦辛沮丧地表示自己有事，又黏人地问哥哥会不会想他。
邵群没给他继续开口的机会，俯身压得更近了些，立时觉察到赵锦辛的身体有些僵硬，不由暗笑到底还是个小孩。
“有人说过你的信息素很好闻吗？”
李文逊打了个喷嚏，谴责地看向室友。
邵群也不急，趁此机会光明正大地、肆无忌惮地描摹着赵锦辛脸上的每一处细节。
邵群的动作顿了顿，若无其事地点头：“应该的，正常人都该有这眼光。当然，注意保护好自己。”
这句话的含义指向太明显，邵群一时间有些气血上涌。
“它不是离恒星远么，学院就斥巨资安了数十个发动机，把它推离了原有轨道，往恒星靠近了些。”邵群给他解释。
“这东西也就两个低年级参加，没什么危险。”
赵锦辛落在后面，也跟着站住，脸上笑盈盈的：“哥明天见。”
李文逊给他翻了个白眼：“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我劝你小心点。”
“哥。”
邵群敏锐至极的感官甚至捕捉到了那股淡淡弥漫着的、本该馥郁的芬香。
“放屁，有你爹驾驭不住的人？”
“给你多安几个发动机你也那么快。”
李文逊干等等不着，又嘀嘀咕咕地抱怨了句邵群的信息素太呛人，径直回房间去了。
“反正来头不小，驾驭得住不？”李文逊散漫地笑了一声，并不算担心。
邵群定定地盯着光屏上绽放着的一朵娇艳花卉，仿佛能隔着千万年的时光嗅到那缕馥香。
其实这种比赛对三个老油条来说并不多重要，找不到人大不了弃赛不去，但对赵锦辛这样的新生而言确实挺有意义的。
但要说真谈了，邵群心里也清楚根本没到那程度，只是俩人都处于对彼此新鲜感正足的时期，这种似是而非的暧昧感分外诱人，贸然驱散半遮半掩的迷雾，反而使得相处起来更加肆无忌惮。
年轻人小赵同学倒还是一副活力满满的样，一看就是平常没少把自己往狠了虐的勤奋型选手。
但他仍抛了个尾调轻扬的鼻音过去。
邵群敷衍地应了几声，低着头专心回赵锦辛消息。事情闹这么大管理员也无能为力，再说他最重视的还是赵锦辛的情况，论坛上那帮人撒疯关他什么事。
视线扫过时，他才忽然意识到，原来赵锦辛的左眼尾轻轻地点着一粒痣。
他们身量差不多，邵群一抬眼就能与赵锦辛对视，但目光接触一瞬后对方很快垂下眼，并未着急说话，而是轻轻地耸动着鼻尖，像是在嗅闻着什么。
赵锦辛皱着眉头，看起来挺不耐烦。
城区聚集的队伍数量不少，在李文逊探明情况前其他三人按兵不动，集体停在某栋楼的天台上，聚在一起开着反雷达系统，一边警惕一边有搭没搭地闲聊。
邵群这种来自古地球时代的信息素就是极少见的类型，也代表着他所处的阶级地位——在联邦，或者说在无数个未来的人类社会，仍有这样的一批人站在顶端，被以口音、肤色、相貌或信息素等外在特征区别。
偌大的光屏投影在半空中，几张不同角度的吻照正摆在论坛首页，底下的回贴数一波一波地往上翻。
邵群短促地笑了一声：“之前跟我打的时候没闻到过？”
邵群想了半天没想起来那股子花香应该叫什么，埋头在星网翻找起来。
……
但并不是所有人都拥有如赵锦辛一般的耀眼天赋。
邵群应了声：“对，这是颗小行星，但经过人为改造，地形很全，分区也比较明显。”
邵群鼻息灼热，赵锦辛恍惚间以为他真要继续接近，但与期待相反的是，对方很快再次退开。
几乎与此同步地，赵锦辛侧首瞥了一眼。
“明天见。”邵群颔首，抬步准备走。
李文逊很久没被这么高强度的折磨过了，凄凄惨惨地哀嚎了一路，最后还是邵群忍无可忍地让他闭嘴。
——可我想亲你。
他停顿了很久才收回眼神，转身往更衣室走去。
赵锦辛忽然喊住了他，邵群回头去看，就见这小子上前一步，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缩短至半臂。
赵锦辛笑道：“感觉很有意思啊，拥有一颗能随便改造的小行星。”
头顶飞过一枚探测弹，李文逊悄无声息地潜行在建筑物之间，顺手标记了敌方位置。
邵群迎着中央星的夜风，略微走神。
但同样身为alpha的本能也被暗潮涌动的情愫唤醒，让他无法抗拒地妄想着，妄想在那块白皙干净的地方留下个人专属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