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序(7/8)

    其实他没叫出声,你诈他的。

    他看了你一会,笑了起来。

    “笑什么?”你很不满。

    他抬手揉了揉你发顶:“那是因为你在我梦里捣乱,我不得不叫你停下来。好奇心满足了,该回房睡觉了吧?”

    敷衍。

    你双手揪住他的领口用力把他整个上半身往上提:“还没满足呢,我怎么给你捣的乱,你详细说说?”

    夏以昼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什么来。

    他的梦不清白。

    你低着头,趁机覆上了他的唇。

    牙齿碰到了牙齿,撞得生疼。他的唇瓣躲闪不及,被一同划出一道小小的伤口,细细微微的血味渗出,被你一一接收。

    夏以昼在那一瞬间头脑空白,几乎忘了怎么呼吸。

    这一个以痛觉开场的吻像是打开了什么闸门,平日里无处释放的情感在此刻汹涌而出,可以冲塌所有人的理智——但又似乎没有冲塌。

    你们全凭本能地交换气息,唇与舌纠缠在一起,双手近乎失控地抓着对方往自己身上送,尖利的牙齿碾着伤口撕咬,直到血腥味流进自己嘴里,又被送进对方口中。

    你开始发晕,窒息的感觉隐隐约约地笼上大脑,你却反把手攀上他的肩背,把他抱得更紧。

    他一手扣住你的后脑,加深了这个吻。

    你们点到为止的前半生从未如此放肆过。

    好像错过了今晚的借口,今后就不再有机会这么亲近了一样。

    不知是生理性的还是你真的流了泪,微凉而湿润的触感沾在了夏以昼的侧脸上。

    他松开了你,下一个吻落在额间,手指轻轻柔柔地抹过你眼角。

    你贴着他的唇问他:“在你的梦里,我是这样给你捣乱的吗……哥哥?”

    他顿了一下。

    你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好像失手把那道沉重的铁壁铜墙又打了下来。

    刚刚发生的一切仿佛只是又一重意乱情迷的梦,惊醒在一个再平常不过的称呼上。

    他没有给你找补的机会,只是哑着嗓音说:“回去吧。”

    “你凭什么拦着我?”你质问他。

    他闭了闭眼,克制道:“我们现在是兄妹。”

    你嗤笑:“别的兄妹可不会接吻。”

    夏以昼也许一辈子跨不过这个台阶,又也许下一刻,你就能把他拉下来。

    好消息是,你手里拿捏着他的软肋。

    “哥,”你盯着他的眼睛说,“我们不做兄妹,好不好?”

    他看着你,没出声。

    他已经心动了。或者说这个提议早就在他的心里转圜过无数次,每时每刻都在敲打他的理智:

    反正也不是亲生兄妹,放纵一回情欲又能怎么样呢?

    他全当这叩问放屁。即使现在把这话摆上台的人是你,他也紧紧保持着不为所动的假象。

    但那双眼睛从来都藏不住爱。当你开始有意识地往前追溯时,竟发现目光所及如滴水入海,一眼望不到。

    连他夏以昼自己都说不清那。

    你催促他:“你再不答应我,我就要哭了。”

    他叹了口气,仿佛那是什么可怕至极的场面,于是他退无可退,带着一股自暴自弃的气势吻了上来。

    像是一个属于世界末日的吻,爱意遮天蔽日。

    所有的流言蜚语礼义廉耻伦理道德通通被你们抛去脑后,轮到情感欲求天降一般全盘占据上风,只一击就把所谓的利弊权衡压得不能翻身。

    你们的位置是不知什么时候被对调的。也许是双唇相触的那一瞬间,也许是撬开齿关后的某一次换气,也许只是刚刚。

    这次换夏以昼跪在了你的上方。

    喘息中你们短暂地分开,你有些失神地看着他的身影,心里莫名浮出一个念头:不愧是一米九啊,在他身下真的看不见天花板。

    这无厘头的思绪很快被他搅烂了。

    你渐渐地有些跟不上他,脑子里不知道是激素作用还是缺氧得发晕,只感觉从交握的手指开始被他一下一下地揉捏,好像在捏一只家养的小动物,浑身的感官像是只剩下了唇舌和他手下的皮肉,其他地方都在发麻泛酸——好像要融化了、消散了。

    你却只感到满足。

    你暗地里觊觎了夏以昼这么久,终于得偿所愿,哪怕第二天死在他手上都没有关系。你想得夸张,心里却笃定不会有这种事发生。

    夏以昼恨不能时时刻刻把你捧在手心里,就连接吻上床他都舍不得对你下重手。

    亲也亲了抱也抱了,箭在弦上,他克制个什么劲?

    你挣脱他的禁锢,二话不说就去扒他的衣服。

    他的睡衣本就滚得松松垮垮,一扯就往下滑,露出肌肉分明的,结实健壮的半身…

    好性感。

    你看得脸热,好像他身上着了火,看一眼都嫌滚烫,下意识地躲闪后又忍不住想再看几眼。

    夏以昼何其了解你,瞬间读懂了你的心思,好整以暇地撑起身体看你:“你想动手?”

    你没出声。

    窗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了雨,明亮的月光从窗帘的缝隙里照进来,你看见夏以昼噙着笑,优越的眉眼在那清清泠泠的光亮下像含着一道梦似的春水,水下藏着漩涡,你险些让他吸进去。

    老天奶,他真好看。

    你觉得自己要溺死在那对紫罗兰色的春水中了,着了迷一般勾他的脖子索吻,手也趁机揩他的油,在他赤裸的上半身摸了个遍犹嫌不够,你的手开始越过红线,向下游移。

    “别。”他按住你。

    “为什么?”你铁了心要在今晚把桌子掀了,反手握紧了他的手,拉着他一齐按向他裆间。

    坚硬滚烫的触感传来,他的手指往回抽了一下,被你死死拉住。

    “哥。”

    再多的话也说不出来了,它好像沉重到有口难言,又好像简单得只需要一个称呼就能表达。

    有些情愫从诞生起就自动套着枷锁,在成年人的世界里不适于宣之于口。

    你们的心脏同频加速,也同时开始冷却。

    一如过去无数次隐晦难言、暧昧不清的交锋,你们沉默着对峙,以手足之间最亲密的姿态、情人之间最遥远的距离僵持不下。

    终于,他抬手把你的碎发拨到一边,尽量柔和地告诉你他的顾虑:“我不希望你以后为此后悔。”

    “你担心的那些我不在乎。”你不假思索地反驳,“你知道我爱你,就不要质疑我。”

    他一边笑着投降一边叹气:“我早该知道的。”说着,他重新低下了头。

    这次落点不在嘴唇了,他的吻从脸颊一路向下游走,把脸埋在你颈窝时他说:“对不起。”

    是该说对不起。他觉得自己像个觊觎妹妹的禽兽,尽管你们根本没有血缘关系,道德感把他死死绑在高台上,他坐不住又下不来。

    你不想听对不起,你其实想听的是我爱你,但这种话夏以昼只敢在心里说。

    也不能一次把他逼得太紧了。

    你抬起大腿夹住他的腰,用力拧胯,一翻身把他压进了被褥间,他措手不及之下闷哼一声,脸颊被你狠狠掐住。

    他陷在柔软的枕头里,有些疑惑地抬眼看你。

    你居高临下地,也看着他。

    “我在你的梦里做过什么?”你松开他的下巴,手指顺延着下颌线点在他暴露的喉结处又抬起,落在饱满的胸肌上,他的呼吸粗重急促起来,你满意于他的反应,在他乳尖掐了一把,听着他的喘息声追问:“是这样吗?”

    他已经很硬了,你抬起臀,一手探进他的睡裤。

    “看来我做的也不少嘛。”你俯下身咬他的唇,感受他一下比一下重的气息喷洒在你脸上。

    他的眼神变得湿润迷离,藏在温和笑意下的野性终于彻底被他释放了出来,又凶又重地回应你的吻,尖牙划破嘴角,伤口被重新撕开,不知是谁的血腥味在你们的唇舌间传递。

    “你心思不正啊。”你附在他耳边笑:“夏以昼,你没有别的选择,我们天生一对。”

    模糊的视线中,你的面孔似乎与不久前被打断的梦境无限重合了起来。

    他无暇回应你,他的命脉被你捏在手中套弄,喘息声又急又沉。你的指尖擦过敏感的冠状沟,按压着青筋跳动的柱体上下滑动,时而重重揉碾过龟头,忠诚的神经把每一分每一毫的刺激一路带着爬上脊柱,冲入大脑,轻易把他经营已久的防线一一击溃,胯部本能地在你手下摆动配合着你的动作,前液兴奋地溢出,沾湿了你的手心。他死死咬着牙闷哼,又不舍得在你身上用力,只能徒劳地伸手抓住床单被罩。

    “够了……停……”他断断续续的发声在此刻看来又无助又性感,心理的逃避和身体的迎合仿佛把他整个人割成两半,一边承受你的鞭笞,一边承受他自己的谴责,所有刺激叠加在一起,反而转变成了更多难以接受的快感。

    你不给他喘息的时间,在他胸膛狠狠咬了一口,舌头打着圈在乳尖和咬痕之间游移,不知传进大脑的是痛还是爽,他轻轻念了一声你的名字,腰腹和大腿的肌肉颤抖着绷紧,微凉的体液泄在你的手心。

    你摊开手,借着月光端详,看到了夏以昼的把柄。

    “哥,看到了吗?”

    他抬起手臂遮着眼,自己缓了半晌,哑声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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