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逢失心(1/1)

    庸永十七年二月,世子妃怀子回族,文王下令为青羽树念首,五年期满才可回朝。

    庸永十七年二月,青羽树遭天雷劈落三枝。

    庸永十八年三月,文王急病。

    庸永十八年四月,文王驾崩于容华宫,享年四十八岁。

    庸永十八年六月,文王葬于南武陵。

    宣明元年六月,始王于铜翎台接诏,即位。

    次日,世子妃被册封为思昭王后。慕容王后尊为孝哀王太后。

    宣明三年三月,大将军王莽护送思昭王后回宫。

    白染回宫这天,瞬失早早吩咐乳母抱着两岁的瞬存在专为白染新修的长思宫内等着,瞬存满月后便被送回都城,由慕容王后亲自教养,白染小小年纪被迫和骨肉分离,必定是思念成疾,日日眼红难过,他想让母子尽早相见,令一家团圆排解,排解白染之苦。

    在朝上行赏过护送白染回都城的一干人等,瞬失带着浩浩荡荡的人马前往长思宫,穿过朱红的长廊,在正东侧清幽雅致的殿内,他一眼就望见神牵梦萦的心上之人,白染已经长大成熟,变得愈发昳丽,轮廓锐深,身姿修长,白衣翻飞,倾城风姿不过如是。

    只是不知为何,满头青丝变成如雪白发。

    瞬失微皱着眉抬手,令侍从宫女们退出宫,他慢慢走近殿寝,白染正抱着睡熟的瞬存发呆,不似儿时吵闹,安安静静的坐在床上,漂亮的像个雕出的灵玉人偶。

    听到瞬失的动静,老态龙钟的乳母立即行礼叩拜瞬王,白染这才注意到龙袍加身,不怒自威的瞬失,他抬起黑曜石般的眸打量起瞬失,好一会后放下瞬存,想要学着乳母那般行礼,却是被瞬失握着手腕阻止。“你是王后,不用如此叩拜,福礼示见便是。”

    “福礼?”

    白染不明白福礼是什么,他在鹤族学的人事更为贴近平民,比如买东西做生意、种蔬菜网小鱼、喜欢女子和松鼠,记着家家户户的大事小事向青羽树祈福。

    身前人疑惑地表情让瞬失惊觉白染还是那个有许多事不懂,要他亲自教授的白染,心下一时大喜,不由得感慨,“寡人会亲自教你,不过白染啊,该说是你长大还是没长大呢。”

    说罢,他的掌心滑过华光的白发。

    白染觉得眼前人熟悉的陌生,仅仅是惊绝之姿一如既往,“瞬王倒是没变。”

    “口气怎么如此生疏。”

    瞬失希望白染还和从前一样,但五年能改变的事物太多,白染亦不例外,他从变成人形到现在已有十九岁,生下瞬存后的四年,他随族长和族长之女白则会一同修道养性,出世救民,在历练中,他对世间种种人事有了更多自己的理解和思索。

    首先,他认为自己是男子,不该嫁给男子做妻,并弄清楚自己对瞬失的喜爱不过是稚童对兄长的崇拜,十四岁前的一切都是他年少无知,应该作废。启程往帝都前,他向族长和长老们提出和离的要求,但作为瞬王的原配发妻、鹤族神子,他身份高贵、又为王家诞下可能是未来瞬王的世子,因此要求没有得到任何人的许可。

    他本就不满抗拒这段建立在他不知人事基础上的姻缘,如今见到仍像五年前那样把他当做孩子看待的瞬失,不免别扭。

    “陛下是瞬王,白染自然”

    “天下人都该敬寡人,可你是寡人的发妻,勿要妄自菲薄。”

    “我”

    “往日一般称哥哥便可。”

    “哥哥?”白染试探的开口,瞬失满意的抱他个满怀,“乖。”

    “我不是小孩子了,哥哥别说这种话”白染并不讨厌和瞬失的亲密,他对瞬失有兄弟亲情是真,往瞬失怀里蹭了蹭,他微微叹气,“很羞人。”

    瞬失只笑,“瞬存乖不乖,有没有叫你母后?”?

    说到这个白染就垮下脸,虽然瞬存是他的亲生骨肉,但他堂堂七尺热血男儿,被孩童喊母后喊娘亲,像个娘娘腔一样,实在是糟心的让他想上吊。

    “有,但是我不喜欢他叫我母后,让他喊我爹爹,可以吧?”

    “外人面前不可如此。”

    “哥哥的意思是在内人面前就可以?是吧?我没说错吧?”

    “圣意可不是教你说出来的,揣测自知足够。”瞬失被白染如雪的白发晃的无奈,他的眼色沉落天色,终是问白染,“你的头发”

    白染知道瞬失会问头发的事,他看了乳母一眼,乳母识体的退出殿内,并叫等候的宫人关好门,同退殿外。疲忙好些天,总算身边只剩瞬失和瞬存,他长呼口气,放松的席地而坐,样子颇为粗野,跟方才灵玉人偶的端持安静全然不同,像个无拘无束的山野少年。

    瞬失愣了愣,刚想让白染起身,白染就将头发束起,露出白到透明的脖颈,“我不小心吃错草药就变成这样了,哥哥是不是觉得很难看?”

    “倒也不难看。”反而很适合纤尘不染的面容,瞬失不忘提醒,“这样坐着成何体统。”

    “我累嘛,明明是男子,却要当王后装母仪天下”

    “男子可不会生儿育女。”

    瞬失一句话便让白染呛到,白染的面容与儿时无异,甚至更为娇美,但神态和眉眼间都透出少年不自制的英气,“那哥哥就当我是会生儿育女的男子,反正我是男子。”

    “若你非要如此认为,寡人也不会强求,你开心便是。”

    “哥哥,有件事我想问你”

    “说罢。”

    “就是哥哥有没有”白染思量如何跟瞬失讲明他想要和离的心意,毕竟五年前他是那么情真意切的强求甚至哭闹着要瞬失只爱他一人,还不准瞬失娶妻纳妾充纳后宫,全心全意只看着他,若瞬失真为他一个人久侯五年,他该如何开口已移情别恋寻求自由?

    “哥哥有没有后宫啊?”

    问完白染调皮的朝瞬失眨眼,瞬失还记得五年前白染哭着不准他娶妻纳妾的模样,承认的同时解释道,“有。多是他国进献的美人,不过寡人只叫她们陪伴身边,观花下棋,唱歌解语,并无行他事之意。虽没做到答应的事情,但也丝毫未有不遵守承诺。”

    “哦——”

    白染故意拖长调,果然是有,但瞬失想撇清告诉他自己没和那些美人同床共枕,其实他不在意瞬失是否临幸过谁,帝王后宫三千正常不过,他希望瞬失能喜欢别人,好让他自由。

    瞬失以为白染在质疑他。

    “不信?”

    “怎么不会不信呢,那我换个问题,这五年里,哥哥有没有喜欢的人?”

    瞬失以为白染独占欲发作,无奈的回答。“寡人只喜欢你。”

    “没关系,我长大了,哥哥喜欢别人我也不会哭的,男子三妻六妾才好,又何况哥哥是一国之主”白染试探的表露自己的转变,瞬失霎时收起温柔的笑意,倾身抬起白染的下巴,逼迫白染认真的面对自己,“白染,告诉寡人,你是什么意思?”

    “我”被瞬失超乎以往的迫力威慑住,白染诺诺的说不出话来,许是两人的动静太大,瞬存悠悠醒来,模模糊糊的伸出手喊母后父王,齐齐望向貌如白染的娇美稚童,两人对视一眼,瞬失放开白染,再度感慨,“白染真是长大了啊。”

    瞬失已察觉到白染内心的变化,这次不是单纯的感慨,而是驯服的前奏。白染紧张去抱瞬存,有瞬存的调节,两人暂且相安无事,没再起冲突。夜里帝后按例同床共枕,御世监记录在册,白染记得十四岁那会的事情,对一起睡觉本能的有些退缩。

    沐浴焚香足足两个时辰白染才回寝殿,瞬失在床边倚着看诗经,眉眼冷峻却极好看。他的腰带没系紧,裸着线条分明的胸膛。见瞬失不仅没有睡,还不好好穿衣服,简直就像是等着他投怀送抱一样,白染的心咯噔起来,他不想被男子压在身下,可如今由不得他不想。

    只能祈求瞬失对他没又兴致了,白染愁眉苦脸的脱鞋上床。因为白染已长到瞬失鼻尖那么高,爬上床的时候,床微微的耸动,瞬失不禁打趣,“好大一只。”

    “我又不是女子,自然大只,还是说哥哥在嫌弃我大只?”

    “怎会嫌弃,你七岁时的模样才是让寡人发愁。”

    “是个正常人都会发愁,哥哥你也不容易,年纪轻轻就得娶我。”

    “那时寡人的确我不太欢喜,若开始遇到的就是这么大的你就好。”

    “那我们就不会躺在一块了,我也不会给哥哥生儿育女。”

    “为何。”

    “不为何。”

    白染躺好,用丝被把自己掩的严严实实,瞬失瞥了防备的白染一眼,他合上书,随侍的宫女立即上前来拿走诗经,拉下床外的珠纱帘幕。咽下紧张的口水,白染转过身,祈祷瞬失困倦不堪,没心情和他做些什么,他不知道,人总是不想什么来什么。掀开丝被,瞬失自然的覆上白染的身体,为国事生茧边厚的掌心娴熟的划过白染所有敏感的地方,欲行房事,白染为青羽树念守禁欲五年的身体一僵,下意识推拒道,“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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