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政(5/5)

    南宫戍叹了一声,道:“行了,这个事就先这样吧,我去西丘看看,府里若有人来问,就麻烦你搪塞了。”

    桃夭笑着道:“殿下放心。”

    正待出门,撞上府里有人来寻,说是太后赐了春天的新鲜吃食来,让魏王回府看看。

    南宫戍无奈笑了,道:“还回什么府,直接进宫吧,这是祖母多日不见,让我去呢。”

    “太后娘娘也是想念殿下了。”桃夭笑道。

    二人说罢,南宫戍便直接催马朝着宫门而去。

    进了宫,太后见了孙儿,自然是开心的,嘘寒问暖好一阵子。

    问及那点心的口味。

    南宫戍道:“只顾着来看祖母,还没吃呢!”

    太后虽然嘴上说得他年少莽撞,可脸上都是高兴,又吩咐人准备了点心汤饮,非得亲眼瞧着这孙儿吃上才放心。

    南宫戍吃着,太后也闲不住,就提起了他的婚事:“我听皇帝说,已经安排了苏家的小女儿,是你自己推脱了的?”

    “是啊,祖母,我这不是还想在京城再陪陪您嘛”南宫戍撒娇道。

    太后道:“哎呀,戍儿也是不小了,不成婚可以先订下来嘛,是该准备着了。贤妃的儿子,早不就订了吗?”

    “祖母,我还不想订呢。”

    “这叫什么话。”太后拧了拧眉头,“怎么这么小孩子脾气,小时候都比现在懂事你莫非是看不上人家苏家的闺女?我可是见过的,当真是个端庄秀美的姑娘,配得上的”

    南宫戍喝下一口甜汤,道:“祖母您呀,就不能许我再挑挑?”

    “唉,我还不知道你的主意?你哪里是想再挑挑,你是想没有王妃就没人管着你,对不对?你就能肆无忌惮地折腾。你别以为祖母年岁大了,外面的事什么都不知道,上次平阳公是怎么拒了婚事的?”

    “哎呀,祖母,您就别再揭我的伤疤了我都要吃不下点心了。”南宫戍皱着眉毛道。

    太后被他这话说得略停了停,还是忍不住道:“戍儿,祖母这么说,不是为着别的,是怕你这样折腾,又像上回一样,让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伤了身体。皇帝纵着你,随着你折腾可祖母的苦心,你明不明白?”

    南宫戍听得心里五味杂陈,面上却只是笑着:“祖母,您放心,戍儿为着您也不能让自己再受伤了。”

    抬头看见祖母满眼的心疼,他又低头挑了一块点心道:“祖母这个什么做得,好酥。”

    太后看着他这小孩样子,又笑了,道:“好、好、数你会吃,这千层酥顶难做的,你喜欢我让他们常备着。”

    南宫戍也笑了:“好,那我以后就常来祖母这吃。”

    第二天与太后用过早饭,南宫戍想着有一阵没去马球队了,收拾了一下就说去看看。

    太后好一阵嘱咐,才放他去了。

    到了宫里的马球场边,看见吴王刚卸了护具,在擦汗。

    见了便没有躲开的道理,南宫戍迎上去打了招呼。

    吴王笑着披上外袍迎过来,道:“你来得不巧,太子刚走了。”

    南宫戍点头道:“是我懒怠了,太子殿下和吴王都来得早。”

    “哎,不是那个意思,我们要上朝,自然要早起。你陪着皇祖母,不方便早过来。”

    “是。”

    “前阵子河套马场按例给北疆送马,多送了五百匹,后来不知怎的,又半途调回去了据说那阵子裴家二郎见过太仆寺的寺卿,你可知道?”

    南宫戍浅浅一笑,道:“吴王好灵通的消息,只是这些朝里的事,我又从那里知道呢?”

    “我想着郑王镇守北疆,你在郑王府里兴许知道的。”

    “吴王说笑了,我只是闲散在京里,军务上的事都是不通的。”

    “哦?端显十六年你还去边关参战,立下了战功呐,怎会不通军务。”

    “我只不过射死敌军一人,怎可与常年奋战沙场的将士相提并论,不过恰巧此人为先锋猛将,因此得了许多谬赞,实不敢当的。”

    吴王笑了,道:“魏王实在太谦虚。立过如此奇功还能这样谦虚,无怪父亲偏爱。”话锋一转又道,“霍国公家的幺女是京城有名的淑女,国公的掌上明珠,独一个的嫡亲女儿,两个哥哥也都是有爵位在身。这样的出身比苏家再好的只怕没有了,多少家想求亲,却有心无胆的?父亲点名指给你呐,就算你一口回绝了,也要非要她再在闺阁中守两年才罢。”

    南宫戍也笑了,道:“我何德何能,这么好的姑娘,总不该便宜了我这样的小子守两年之语,我倒是才听吴王提来,怕是圣上等着其他的皇子成人呐。”

    “我看倒不像,父亲对你的心思比一般皇子可多。”吴王不待南宫戍反驳,又道,“端显十四年战罢土域,何常将军回京;十五年平蜀地,萧成将军回京;十七年平安南,李阔将军回京;我看父亲调萧将军到陈谷关,就是有心请郑王回京颐养天年了,现下只等郑王再回了京,亲自主持你的婚事了。”

    南宫戍拱手道:“都说吴王贤明,果然,将我的心思全看穿了。”说罢,看着吴王笑了。

    吴王打量着南宫戍的眼睛,也笑了,拍拍他的肩膀道:“行了,我就不陪你了,先走了。”

    话音未散,吴王已走远了。

    这么在宫中耽了两日,南宫戍方出宫来。

    走在宫中夹道时,正见周御史从议政殿行去御史台。

    他心下一喜,想着:这倒是巧了。便紧赶了两步,迎了上去。

    周御史向魏王揖礼。

    南宫戍也郑重还了一礼,道:“周御史近来可好?”

    “谢殿下关怀,臣都好。”

    “御史奏疏我也拜读了,无愧是得圣上赏识的大才,教我佩服得紧。”南宫戍笑道。

    “殿下谬赞了。”周御史很谨慎。

    “我曾随府上家奴去西丘报恩寺送供奉,听寺中僧人所言,您旧时也曾居于寺中?”

    “不错,昔年窘迫,多蒙了空禅师照拂。”周御史并不避讳。

    南宫戍心中更生敬佩之情,口中却玩笑道:“御史既然曾在西丘住过,可如那《谪仙赋》里所言,在西丘遇到过仙人?”

    周御史哪想到他会如此问,霎时一怔,复而拱手道:“殿下玩笑了。”

    “哎权作玩笑,到底有没有?”南宫戍追问着。

    周御史被他问得眼神散了一散,笑道:“或许有也难说。”

    南宫戍笑道:“我就说嘛,像是《谪仙赋》这样能令洛阳纸贵的佳作,凭空捏造怎写得出?”

    周御史眼神微凝,道:“殿下见解精到,臣有所不及。”

    “哎呀,我是胡闹惯了,别扰了您的公事才好。”南宫戍拱手道。

    与魏王道别,周御史去了。

    南宫戍站在那里良久,直到御史的身影远了,才转身走了。

    南宫戍回府连水也未喝一口,便转去了灼灼居。

    桃夭见他来了,笑道:“殿下来得真是时候,看谁回来了。”

    南宫戍顺着他手一指,只见一个训鹰的小子手臂上,正停着那鹞子。

    桃夭递过一条绢带,道:“这东西我得了原就该毁去,只是这字太好,竟舍不得了。”

    接过绢带,只见上书四字:陌上花开。

    南宫戍心中默念:可缓缓归矣

    他笑得竟然有些不好意思,朝桃夭解释道:“这是念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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