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做错了事总是要受罚的(1/1)
晚自习，段直将周怡喊了出来，旁边站着被段直死活都要拉出来的金恣。
看着两人的神态，周怡已经有了猜测。
“周怡，陈老师的事情学校已经知道了。”
紧抓着衣褶的手一顿，渐渐松开了。听到这句话，心中一直一来压抑的紧张和害怕好像都被移开了。自己最害怕的事情已经发生了，剩下的，反而就不害怕了。
周怡身体渐渐放松，眉间也渐渐松缓。“他们，说什么了？”不再是之前的畏缩不前，起现在的她反而有了勇气。
段直：“陈老师会登门道歉，并给予一定的赔偿。”
周怡轻呵一声，像是在讽刺他们，也像是嘲笑自己。“然后，就这样全身而退。”周怡感叹道：“真好啊！”
周怡看向段直：“你说，是不是这个社会都是这样，永远都是受害者委曲求全，而加害者得意洋洋？”
段直抿着嘴，沉声说道：“这是他们的社会，不是我们的。我们的社会，是由我们来决定的。”时好时坏，是由我们来主宰的。
周怡像是被段直的话震住了，愣愣的看着他，嘴中喃喃说道：“段直，你好像一直都很勇敢，很乐观。对于那些虚无缥缈的未来你好像一直都抱有着那些最美好的幻想。”周怡垂下眼眸，轻轻说道：“好像，那些真的可以实现。”
段直：“若是连幻想都不保佑，又该怎么去实现呢？”
周怡看着段直：“是啊，明明，那是我们的社会啊。”若是连我们自己都不去幻想，又怎么成为我们的社会？
周怡看向对面灯火通明的教室，里面坐着的是在奋笔疾书的同学们。周怡将目光挪向外面漆黑的校园，高高低低的建筑聚集在一起，远远看起倒像是一个置身黑暗的不明物。
不知不觉见我们嬉戏玩闹的学校已经变成了一个令人毛森骨立的怪兽。
金恣看着外面的漆黑世界：“害怕吗？”
周怡：“害怕。”但是却也很害怕这将是我们的世界。
周怡嘴中喃喃问道：“你们说，若是我不愿妥协，最后会怎么样？”
金恣清冷的声音在这样的黑夜有些令人发寒：“这件事会闹的人尽皆知。周围的人会开始用异样的眼光看向你，你的耳边会充斥着各种不堪入耳的语言，经过重重加工的流言蜚语会淹没了你。”
“即便只是猥亵，并没有更深一步的伤害，但那些喧嚣的流言会认为你已经遭受了各种各样的伤害。人们也只会相信他们想要相信的。久而久之，那些流言可能会演变为真相。”
周怡打了个寒颤。不知是冷的，还是吓的。
那些冰冷的语言还在继续：“即便是这样，那个人也不一定会受到处罚。但是会有无数的人开始指责你，认为是你的问题才会遭遇这种事情。甚至，这件事可能会伴随你一生。”
周怡缓缓环抱住自己，有些发冷。
周怡：“我该怎么办？”
金恣：“这该问你自己。”
段直看着周怡，最终说出那句：“或许，你可以问问父母。”
周怡看着段直，摇摇头。“不要。”她不敢告诉父母。
段直：“父母是你的后盾不是你的敌人。你的痛苦他们会感同身受，但与此同时，他们也会支撑着你再次站起来。”
周怡没有说话。
金恣看了眼周怡，没有说话。起身离开：“你要学会面对这件事，否则，你永远都走不出去。”
段直：“你好好考虑考虑吧。这关乎你的终生。”
周怡靠着墙壁缓缓滑下，蹲在地上。
是反抗还是就此掀过？她该怎么办？
若是反抗，她能承担得起吗？那些流言蜚语自己真的能在意吗？
还是像段直说的，向父母坦白。可是自己有该怎么开口？父母又会怎么看自己？
第二天， 周怡请了假，理由是压力过大，想要休息。
周怡是自己回去的。但父母提前接到了老师的电话，都在家里等着。
毕竟周怡的性子，他们做父母的在了解不过。虽然在家里会耍一些小性子，但一旦在外面还是很坚强的。从小打到，上学基本上就没请过什么假。今天破天荒的自己请了一个说是什么压力过大，周父周母的心不知为什么都恐慌的很。
回到家，看见父母双双坐在客厅。除了惊讶，还有一丝放松。
这样，也就没有犹豫的时间了。
看见周一回来，周父放下了手中的报纸，周母担忧的看着周怡，还没来得及发问。周怡看着他们轻声说道：“我有事情想跟你们说。”
周母的眉头一挑，女性的直觉告诉她发生了什么大事。周母周父对视一眼。
周母：“坐下说吧。”
周怡缓缓走到沙发边，没有同以往一样坐在周母身边，而是坐在了最边角的位置。微微侧着身子。
明显抗拒的姿态，令周父眉头一皱，也让周母的心更沉了。
指尖无意识的颤抖，周母按住手指，柔声说道：“你想跟我们说什么？”
周怡低着头，不敢看他们：“你们不是一直很好奇我最近为什么不想去学校吗？”
周怡的声音很轻，却是她极尽全力才发出的，细听里面还带着细微的颤抖：“因为我不想见到陈老师。”
周母看着周怡颤抖的身体，心一惊。努力按下心中的不安：“是因为老师骂你了？还是讲的太快你跟不上？”
周怡缓缓摇头：“不是。”
周父有些受不了这样挤牙膏似的询问，想要一锤定音。但刚有动静便被周母察觉摁住了。周父疑惑的看着周母，但周母没有看向周父。
周母的手紧紧地握着周父，是不常有的力道。这样的力道莫名的给周父一种她在借他努力的支撑着自己的感觉。
周母看向周怡不停地扣着自己手的动作，脑中不断的回想着这段时间周怡的异常。她躲避的视线，她对于他们碰触的抵抗，尤其是当周父碰触时，那惊恐的眼神和害怕的神情。
周母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看向周怡颤抖的问出自己内心深处不敢碰触的问题：“是你们老师，动你了吗？”周母不敢说出那个词，她不敢想象若是真的，那她的孩子究竟都经历了些什么。
周怡的身体一僵，没有回答。
但没有回答，已经是最好的回答。
周母眼前一黑，无力的倒在沙发上将周父吓了一跳，连忙扶住周母：“怎么了？你们在说什么？什么动她了吗？什么意思？我怎么听. . . . . ”周父说到一半没了声音，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缓缓的看向一旁蜷缩着身体的周怡和瘫倒在沙发上，眼睛已经蓄满泪水只能无力的喘着气的周母。
周父像是一夕之间老了几十岁，呆呆的坐在沙发上。
一时之间整个屋里好像被按了暂停键。
静悄悄的。
周怡坐在一旁，不敢看父母。眼泪无声的落下来，一滴接一滴。偶尔传来低微的啜泣声。
啜泣声像是一个开关，按下了开关键。
周父看着周怡，像是怕惊扰了她：“你们老师对你，对你. . . . ”周父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后面的话。
周怡没有抬头，只是压抑不住的哭声断断续续的传来。
嘭————
周父的手重重的拍在了茶几上。实木做的桌子震了几震，顺着周父的力道微微移动，发出刺耳的声音。
周父脸上的肉随着粗重的呼吸声微微颤抖，眼睛猩红，却又在极力的压抑自己。
周母缓缓从沙发上起身，坐到周怡旁边，缓缓地抱住周怡。“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眼泪一滴滴的落在周怡肩头，微热的湿润连带着背上温柔的抚摸，让周怡终于将这段时间的胆怯害怕都完完全全的随着泪水发泄了出来。
“妈，我好害怕。”那些挤压在心底的情绪终于可以诉说出来。
“我知道，我知道。”周母紧紧地抱住周怡，哽咽道。
. . . . . .
段直看着周怡的空位。
“今天她父母来了。”金恣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金恣看着段直：“看样子是不打算退让。”
像是应和金恣的推测。
不过一节课的时间，陈松便风风火火的跑到教室，一脸兴奋的跑到段直面前：“知道吗？周怡爸妈来了！而是不知道为什么来了之后去了办公室叫上陈老师就直奔校长室去了。”
“关键是，听当时在办公室的同学说，周怡父母当时脸色特别差，尤其是对着陈老师，那眼神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了。不过奇怪的一点是，那同学说，不知道为什么，周怡的父母态度那么差陈老师也没说什么反而像是有些愧疚，一路上都特别谦卑。”
段直勾起嘴角，冷声说道：“愧疚必定是因为做了对不起他们事情。”
陈松挠挠头：“就是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听说他们呆在校长室呆到现在都没回来。不知道在谈些什么。”
陈松：“不过有人从那路过说是听到里面传来桌椅的碰撞声，听着还像是在打架。不过，”陈松有些犹豫：“应该不至于吧。什么事能让家长在校长室打架啊？难不成还跟校长打啊？不可能吧。”
一旁的金恣看着窗外校长室的方位，轻轻说道：“也不是没可能。”做错了事总是要受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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