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雪夜遇故人(2)(1/1)
和裘阅一同走出御书房,江儒倾心中暗自盘算着该拿个多少钱。
一旁的裘阅突然开口:“你现下还有积蓄吗?”几年的友谊,裘阅知道江儒倾身上没多少余钱,每月固定的俸禄一部分补贴家用,一部分寄出京给一些穷苦人家,最后剩下的一小份存在小箱子里。
自己问江儒倾将这些钱用于何处时,上千种的猜测被江儒倾的一句话击为泡影。
“娶妻。”
那时刚满十八的男孩给出了惊为天人的两个字。
裘阅还记得自己听到这个回答后连续做了两天的噩梦。
江儒倾是谁,皇城不可多得的清冷公子,年纪轻轻就坐上了户部侍郎的位置,大公无私,救济百姓,皇城哪个姑娘不喜欢他,可偏偏就没有一个入得了他的眼。
某次朝中新晋的官员想巴结两人,在宴席上给了两个绝色的女子给江儒倾,他倒好,自导自演把酒泼到自己的衣服上,借着这换衣服的破理由溜了,那拙劣的泼酒演技裘阅看得一清二楚。之后,裘阅严重怀疑江儒倾是不是跟自己一样是个断袖。
当江儒倾说出了答案后,裘阅才想通,自己的好友肯定是喜欢上了一个世家小姐,大家族嫁女儿的聘礼怎可能会少,江儒倾如此省吃俭用也是有理由可寻。
江儒倾实话实说:“应该达不到朝中同级官员的标准。”
裘阅:“我先把你的那份补上,等你手里有钱了再给我。”
江儒倾:“好,多谢。”
裘阅大方摆手:“谢什么。诶,我家让让做的鱼怎么样?”
江儒倾认真地回忆了昨日的带鱼:“很好吃。”
裘阅听后愉悦地哼起了小曲。
江儒倾的院子在一条安静的小巷中,当初选地还是自己跑了很多次才找到这一处满意的角落。
那日午睡醒后,大雪清奇地停了,没了三把伞遮挡的小草感受光线的舒爽,在小花园中动了动手脚。
江儒倾走进小花园,蹲下用手指触碰草尖,温暖的指尖被小草用叶片卷住,一会儿后又放开。
为着小草的行为,江儒倾连续几日都是微笑待人,对最看不顺的皇帝也赠了个笑。
朝廷上一直看不惯江儒倾的大臣总觉得此人是吃错药了。
作为侍郎住在如此矮小的院子成为了一些官员的笑柄,他们嘲讽江儒倾一日不如一日,从前朋友虽不多,但至少与挑剔的五皇子交好,两年前五皇子离世后身边就剩下一同处事的裘阅。
可怜可悲。
皇宫中,左丞相一把白须在风中飘扬,有时候还会糊自己一脸,不过每次都会镇定自若地从脸上扒下胡须。
再次将自己的胡须扒拉好,端肃走出御书房。
到宫门口时面前迎来一位官员,左相徐鸣之隐约记得是去年的探花郎,叫陆优,现在于大理寺就职。
“左相。”陆优躬身行礼,徐鸣之右手虚扶,问。
“陆大人可是有事相商?”
陆优走在徐鸣之身侧,恭敬道:“在下今日在整理往年案卷时,看到了卷中的一件案子,是两年前五皇子刺杀一案。”
左相脚步一顿。
陆优见徐鸣之没有不悦,便继续道:“卷上明确记录了庆和二十四年三月,五皇子良意前往胤州是为清理一批偷入我们大成国土的白步人,五皇子三月十五日出发,三月十九日晚到达胤州后未留在州牧准备的院落休息,一晚未归,二十日准时出现与当地州牧商讨白步一事,定下计划后准备围剿所有白步人,围剿时间定于三月二十五日。三月十五日白步人确实出现了,但只有一部分,显然是留了后手。”
两人在马车边谈话,徐鸣之认真回忆着当初胤州州牧告之的五皇子遇刺的详细过程。
三月十五日晚,白步人准时出现在约定的树林中,但明显来的人根本没有上报朝廷时的五六十人,只有莫约二十人。
五皇子发现了之后也给州牧传递了消息,让他加派些援兵,以免白步人有阴谋。但最后援兵来时,树林里尸体遍布,两方人皆在其中,五皇子却不知所踪。
后来在树林中的山洞中发现了五皇子的尸体,山洞中也有清晰的打斗印迹和血迹。
此事轰动了整个大成,皇帝盛怒,八百里加急口谕让驻守在边疆的将军攻打白步国。
战事持续至今也还未结束。
陆优讲的口干舌燥,抿了抿干裂的唇:“这件事明显有猫腻,在当时却没人上报,久而久之所有人都认为大成的五皇子是被强大的白步人杀死的,杀卒不成反被将,那弹丸小国的的人瘦弱胆小,怎么敢杀大成的皇子,怎么可能有这种能力!”
并非是陆优气恼过头失了思虑,白步人天生体瘦力小,即使没练家子的年轻女子也可打得过一个白步男人。
而武功尚好的五皇子对付十多个白步人绰绰有余。
怎么可能会死于几个白步人的手下。
陆优越想越愤怒,他做人靠的是一身正气,入大理寺也是想一辈子为民请命,良意贵为皇子,更是一个人,大成的民,他绝对不允许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
徐鸣之越想越惊心,他安抚了躁动的陆优,将人请回了自己的府邸。
雪后万物银装素裹,左相府中种的几棵寒梅竞相开放,动人至极。
两人快步进了书房,隔绝了一切景色。
徐鸣之握拳,沉声道:“那时我在着手梦州重修堤坝等事宜,五皇子刺杀一案全权由大理寺负责,后来皇帝封锁了胤州,抓出了那几个白步人,白步人也承认是他们杀死了五皇子,案子不了了之,根本没有人想去细查。”
陆优忍者怒气道:“恳请左相助在下一臂之力。”
徐鸣之道:“后生可畏,五皇子死的不明不白,我们需要给他一个公道,给天下人一个答案。”
两人商讨了一番,准备去拜访两年前同一时间在胤州的江儒倾。
“江侍郎竟然住在如此隐蔽的地方?”陆优走在逼仄的小巷,绕了许久,两个人终于一前一后出现在江儒倾小院门前。
江儒倾听到敲门声时还在自己的小厨房和面,因院子小,他清楚听到了门口的叫喊声。
打开门时着实让江儒倾吃了一惊。
平日只有点头之交的两个人出现在自己的门前,其中一人竟还是当朝丞相。
“左相,陆大人?”江儒倾不解道。
陆优朝江儒倾一鞠,道:“江大人,冒昧来访,多有得罪。只是事关五皇子一案,我们不得不前来一问。”
江儒倾愣住,他没想过这两个人会来问他两年前的案子。
他点头,侧身示意两人进去。
陆优进门时暗自打量了一翻院子的布局,小却不失温馨,尤其是那株在大雪后仍然青葱的小草,点缀着平淡的小院。
热茶白雾滚滚,江儒倾坐在方桌前,对面是徐、陆二人。
江儒倾开口:“两位大人想知道些什么?”
陆优在徐鸣之的示意下道:“江大人,庆和二十四年三月十九日晚,你可是在州府安排的荧屏小院中?”
江儒倾点头。
陆优继续问:“那你在当夜可曾见过五皇子?”
院子静悄悄的,只剩下偶尔风吹草木的沙沙声。
“是。我见过,那晚我同五皇子一起。”
对面两人惊讶地对视了一眼,他们本没对江儒倾抱多大期望,没想到这次真找对了人。
江儒倾道:“我与五皇子是,至交,他那日赶路赶累了想去吃酒,知道我也在胤州便来找我了。”
口上如此说,心中却还清楚记着那晚发生的所有事情。
小雪满落的夜晚,良意死皮赖脸粘着自己,最后两人还滚到了床上。
即使是自愿的,但在第二天看到自己身上青紫的印记,江儒倾还是怒不可遏。
心想着自己应该吊他十天半月,可自己一天一天数着日子,明明还在同地,对方竟然再也没有来。
江儒倾觉得自己像个深闺怨妇。
直至收到皇城裘阅寄来的书信,说五皇子良意遇刺身亡。
“江大人,江大人?”陆优看江儒倾沉思的样子,不由担心。
江儒倾收回思绪道:“五皇子醉后就在我那处休息了,第二日才走。”
屋子里安静了一会儿,江儒倾抿了一口茶,艰难道:“两位,是想翻案吗?”
进屋后就十分沉默的左相开口了:“是,五皇子一案疑点重重,我们要还他一个公道。”
江儒倾冷笑:“公道,那你两年前怎么不还他一个公道。”
两年前陆优还未入朝为官,这句话只争对左相徐鸣之。
左相的白胡子抖了两下,面前这位年轻人他了解不多,只知其不善结交,今日一谈发现此人脾性倒是大。
他抱着歉意道:“是我的疏忽。”
江儒倾心中烦闷,他宁愿此人因着自己的不敬愤怒甩袖离去,而不是在这为了查案迁就自己。
“两位大人既然一心为五皇子,那我也会倾囊告知。”
陆优眼睛一亮:“江大人果真查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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