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不要总为别人考虑(1/1)

    再次回到学校是三天后,裴心远一踏进校门手脚就控制不住地发抖,事实上他从前一天晚上就开始焦虑,他辗转反侧到天快亮才小睡了一会儿,此刻眼底青紫一片,憔悴的不得了。

    班级里的人见到他后,悉悉索索交流了一阵便没再说什么,这里除了有司北征施压的原因,另外最重要的是一班大部分同学都属于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学霸,在他们眼里成绩比其他因素都来得重要。裴心远转学三个月,排名从17升到第7,这就足以让他们忽略那些毫无根据的指控。

    况且,在他们学校能进一班,就绝不会是读死书的书呆子,他们要比寻常人更有独立思考的能力,他们可以为了一道题的解题方法吵翻天,却不可能人云亦云地去听信一些八卦。

    可是,这仅仅只在一班,其他班级的人并不会这样。

    裴心远从小受到的歧视太多了,他的敏感自卑让他宛如一件脆弱的瓷器,别人无心的一句话就能让他瞬间支离破碎,更遑论那些明晃晃往他心口上戳的刀子,那真真是要了他的命。

    虞崇川从小就护着他,但众口铄金,他怎么护得住。

    裴心远坐在座位上沉默不语,他眼神黯淡,失了光彩,张盛南和陈风没话找话似的凑在他身边,却得不到任何回应。两人面面相觑,只好求助于司北征,但司北征的神情更可怕,他眼里似是有刀子一般,他们只得作罢。

    大课间,裴心远开始整理课本,当他俯着身子抱住课桌时,司北征腾一下站了起来,他一手按着裴心远的肩膀,一手施力按住桌子不让他挪动座位。

    两人各自较着劲,裴心远的手掌泛红发痛,他咬着嘴唇不肯松手,司北征低头盯着他,看着裴心远一脸倔强,司北征狠狠踹翻了自己的课桌,他根本拿他没办法。

    最后,裴心远还是换了座位。

    司北征看着他清瘦单薄的背影,又想起班级后方的高考心愿墙,裴心远填的是T大,他终究还是选择了他哥哥。

    虞崇川在原来的学校很有名,不需要怎么打听就有一堆人上赶着给你讲他的事迹,他就像一个传奇一样,让学弟学妹们恨不能将他的故事掰开揉碎了嚼下去。虞崇川不是典型的好学生,他顶嘴打架逃课样样精通,做事恣意嚣张,可成绩永远在学校前三,竞赛奖杯也拿了不少,学校领导都拿他没辙,只盼着这混世魔王能早点毕业走人。

    司北征能理解裴心远为何钟情于他,只是他不甘心。

    午餐时间,司北征一行人在门口等了许久也没见裴心远出来。

    “征哥,要不我们给他把饭带上来吧。”张盛南难得皱起了眉,他朝教室看了两眼,裴心远趴在桌上没有要动的意思。

    这几天司北征脾气明显暴躁,他二话不说站到了裴心远座位前,粗鲁地拽着他的手腕将人往外拖。

    凌琳在一旁不敢多说什么,她确实早就知道裴心远没分化的事,她自责地想要是早点阻止周昶,说不定事情就不会闹到这种地步。

    几人找了位置坐定后,隔壁桌细碎地讨论声渐渐传了过来。

    “他都没分化,就能让这么多人为他争风吃醋,厉害啊!”

    “听说跟老师也有一腿,司北征怎么看上这种人?”

    “骚呗!”

    裴心远定定地握着筷子,垂下来的刘海遮住了他的眼睛,司北征看不到他的表情,却总觉得他哭了,他踢开椅子转身朝那桌走去,裴心远死死握着他的手臂摇头。

    张盛南和陈风原也是要去给他出气的,可看他俩僵持着,便也犹豫了起来,“征哥……”

    司北征紧握着拳头,他明白裴心远的意思,可他忍不了,他觉得自己窝囊极了,虞崇川都可以无所顾忌,凭什么他不行。

    “不要!”裴心远的手被甩开,他惊慌失色地搂着司北征的腰阻止他,“别去,求你了。”司北征品学兼优,有着大好的前途,他不能让自己成为他人生履历中的污点。

    看着裴心远通红的双眼,司北征心口像被针刺了一样难受,他紧咬着牙关逼自己冷静下来。

    “我没事,以前也是这样,我没关系的。”裴心远往嘴里塞了块肉,扯着嘴角朝司北征笑了笑。

    “别笑了。”司北征喉咙口哽得难受,他抬手捂住裴心远的眼睛,手心湿热一片,这让他心口再度变得酸涩不已。

    后来,裴心远还是换了座位,他本身就要比司北征矮上许多,用这样的借口合情又合理。

    他总是避着司北征,吃饭的时候不再挨着他坐,也不再和他一起回家,甚至不再去找酸奶玩儿。

    “为什么?”放学后司北征拦住了他的去路,有些问题他早就想问了。

    “什么?”裴心远偏着头不去看他,他攥紧了书包的带子,看上去有些畏缩。

    司北征抓着他的车龙头,执意要问,“为什么躲我?”

    “……”裴心远脑中嗡嗡作响,他能想到一百个托词,却一个都说不出口。

    “我……只要我身边有alpha,就会有人说我,说我勾引……我受不了,我不想听到这些话。”裴心远磕磕绊绊地往外蹦着词,司北征原本就是人群中的焦点,他是无数人心中耀眼的光,他不能让他蒙尘。

    “继续编。”司北征冷冷地打断他,他不信这是裴心远的真实想法。

    “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吗?”

    明明不是他的错,为什么到了周昶口中他就成了婊子。只因为物理老师性侵了别人,所以在他们眼中裴心远也是不干净的,那个被强迫的人以死明志,而裴心远却好好的活着,于是他们就断定是他主动的。

    只因为他没分化,就可以随意被人侮辱。

    所有人都一样,不管他身边站着的是谁,统统是他不要脸地倒贴,裴心远真的受够了。

    初中的时候,裴心远的物理老师待他特别好,大约就是因为这种被寄予厚望的感觉才让他始终保持着物理成绩年级第一的水平。在发生那件事之前,他从没察觉到异样,裴心远至今都没想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老师?”那天正好赶上节前放假,学校里稀稀拉拉不剩几个人,办公室的窗帘被拉了起来,屋里黑乎乎的,竟让裴心远感到一丝恐惧,他不自觉地后退了几步。

    “唔!”裴心远后颈被一双冰凉的手缠住,他刚想尖叫就被捂住了嘴巴。

    那人喘着粗气对他暴力地掐揉起来,裴心远浑身泛起鸡皮疙瘩,那时候他才刚满12岁,他的挣扎对于一个成年alpha来说,就像一只蹬着腿想逃跑的兔子一样无用。

    “别怕,老师不会伤害你的,你不是也很喜欢老师吗?”

    当物理老师的手摸上他腿根时,裴心远在慌乱中胡乱抓起电话模样的硬物重重朝人砸去。

    暴怒的人毫不留情地踹了他一脚,裴心远后脑勺磕在椅子上,眼前一阵阵发黑,他知道现在不逃走的话,会有更可怕的事发生。

    他忍着呕吐地欲望连滚带爬地下了楼,虞崇川等了他很久,见他一身狼狈的模样,不悦地扶住他,“怎么回事,谁欺负你了?”

    “没……没有啊,我下楼的时候没看路,摔到了。”这不是件光彩的事,那会儿的裴心远太小了,他只觉得毛骨悚然,他不敢让其他人知道这件事。

    放假回去后,物理老师额头有个明显的伤疤,他明里暗里威胁过裴心远,要他妥协,可裴心远次次都对着他动手,他只好作罢。

    但他毕竟是裴心远的老师,他开始在作业、课堂、成绩上挑刺,也从那时起,裴心远的物理一落千丈,连及格线都达不到。

    裴心远以为他能忘,但那种窒息绝望的感觉再次朝他涌来,他跑不掉。

    经过那次谈话,司北征再也没有主动去找过他,直到高考结束,他才从别人的闲言碎语中知道了裴心远的成绩。裴心远考得很好,不比司北征低几分,可他没敢去问他报考了哪所学校。司北征想,或许等裴心远分化了,他就愿意见他了。

    大学开学没几周,司北征才知道两人在同一所学校,他说不上自己是开心多一些,还是怨气多一些。他时时刻刻关注着裴心远的动态,却始终避着他,若不是这次事故,大约两人再难有交集。

    司北征缓缓将湿黏的性器从裴心远后穴抽出,他连安全套都没戴,裴心远瘫软着躺在床上,下身溢满了浓白的精液。

    “下次记得跑。”

    裴心远神智都没恢复,他蜷着身子将这几个字翻来覆去想了好一会儿仍没想明白,“什么?”

    “他们三个人,你一个人,不知道要跑?”司北征打开浴室门,打算先清理一下。

    裴心远轻笑了一声,原来不是要他躲着他,“我不怕,我才不怕他们。”

    司北征折返过来,用力在他颧骨伤处按了一下,见床上的人吃痛地皱起眉,才说,“还怕不怕?”

    裴心远躲进被窝,有点骄傲地想,他才不怕,当年物理老师就被他教训过好几次,后来那些当着他面说他坏话的人,不止虞崇川对他们动过手,他自己也去揍过,赵厉彬他也不怕,裴心远没有司北征想的那么娇弱,他勇敢极了。

    可是今天司北征一来,他就委屈了,他就觉得怕了。

    裴心远巴巴地望着他,转口道,“怕呀!不过,你怎么会来我们学校?”

    司北征难以置信地盯着他,想找出一丝玩笑的意味,却发现裴心远似乎是很认真地在问这个问题,他转身将衣服套了起来,指着裴心远骂道,“你他妈的真行。”

    裴心远等他走了才敢肆无忌惮地大笑起来,嘴角的伤口被扯裂开来,他只好无奈地爬起来找消毒药水。裴心远举着棉签痴痴地回想起学校那一幕,而后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满身的痕迹,他指着镜子里的人说,“裴心远,真有你的,胆子真大,竟然把司北征给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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