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夜 爱晴柔(2/2)

    阳光是世界上最慷慨的供货商，此刻它毫不偏袒地照料城市每个角落，晒着十楼每一扇窗户，甚至过分地填满大半间病房。被单撤掉了，露出裸露的床垫，丁女士坐在轮椅里等她，短发利落，风衣料子服帖得没有一道褶，仿佛可以自己收拾东西回家。

    怎么了宝。

    女人难得笑得腼腆纯情，丸子头要散了，炸着毛烘烘的碎发，我叫江澜，水工江，风不止不消停的澜。

    方清樾呼哧呼哧着跑过闸机，白天人少，背景音乐放着抒情歌，丝滑的音符流过地板，融进玻璃幕墙折射的大片光，静谧柔和，一路铺到私教室。

    对面顿了两秒，这两秒足够让方清樾开始后悔，恨不得立刻找那条缝钻进去避难，所以这是无意留的吧，戳穿反而徒留尴尬，方清樾从脖子到脸颊都烧起来，没，没事

    江澜】

    而今天，她家、医院和乐达，奔赴的地方都是高楼，太阳一路追着她，哪里都充斥着松软蓬松的香味。

    女人站在拳击台上，她倚着防护带，正在解拳套，无袖背心湿了领子，从肩膀到手腕满是水迹。

    喂。她抿紧唇。

    【祝开心顺遂，早日康复。

    是我。江澜打断她，终于憋不住笑起来，我专门写的。

    嗯你清樾盯着仪表盘。

    再往前一步。

    还说悄悄话啊，江澜歪歪头，听话地弯腰，双手从最上面的绳扒到中间，规规矩矩并一起，倾着身子表示我在认真听。

    声音轻松的好像完全不知道这回事，地下车库的信号也不好，一大堆问题噎在嘴里要不就算了，方清樾清醒过来，有些泄气，没事你现在在哪？

    我在乐达这边，昨晚两个小孩撑过大半个晚上，闹起来也是五点的事，所以今天轻轻松松休息，江澜边脱衣服边问，你那边没事了？

    这文写的真不容易，叙述视角是跟着两人约炮走的，基本上就一两个镜的情景剧，剧情想铺设开就特别扭，我愿称之为断点续存自杀式写法。

    潋滟一泓清泉。

    为什么这么久都忍过来了，到最后会被一句话诱惑的全线溃散，方清樾也想不通，这条路她跑过很多次，时间仿佛倒带回一年前，那天下着糟糕的大雨，一切都是黑到粘稠的泥潭，她坠落下去，想着再也没有爬出来的可能。

    昨晚还有人来吗？

    一提关键字倒是回忆起几段铿锵的话语，还有资料提供的艺术协会对家暴避难所、贫困女童复学所做的努力。旧时代的老前辈合该是这样的江湖儿女，要比吴秀雅那一代还要有血性，对人对己都不可回转，又不留余地。

    这段时间也会调整一下个别字词段落。

    某天发现树阴照水完全可以当她俩cp名，于是快乐的不得了（清樾你是攻哦！（x

    花挑得新鲜，还可以再开几天，她边说边走近，想着抱回家泡起来。

    别耍赖啊，你完全可以当没看见，但还是打电话问我了，所以你想的，清樾，别人怎么看不重要，想就可以大胆做。

    和这个字一比，山上的岚可真是太文静了，清樾深吸一口气，仰脸望着她，小小声，你下来一点。

    冲击感太强烈，方清樾记不清怎么办完的出院手续，又怎么把丁老师送回家，就这么断片一样跑到中午，等事情都忙完，她才哆嗦着猫进驾驶座，像个小偷一样打电话。

    漂亮的眼睛看着她，情感反复洗去里面沉郁的颜色。

    我喜欢你，我想，想和你谈恋爱。

    然后她就被小朋友勾着脖子，吻轻轻柔柔地啄到唇上，还是那么羞涩而珍惜，亲完双手尽力环抱过来，热气扑面，耳边满是急促的呼吸和心跳。

    江澜？

    当然，当年丁悦讲的什么她已经不记得了，后来查了一下，是女权主义对各画派的影响。

    这位方美女，方宝宝，方清樾，你找我有事么？

    作话小尾巴：

    你来啦。她转过身，两条胳膊压着绳缆，那咱们重新认识一下。

    细笔画的字大开大合，本来就好认，她还唯恐别人认不出来，画了个大剌剌的笑脸。

    两个人隔着半米的台子，汗涔涔地望着对方。

    正文完

    其实番外也不是外篇，应该叫下卷才对2333，结在这里是因为两个人的固炮关系结束，画个小句号。另外说一句番外征集还在继续哦，截止时间是到第一章番外发布时~

    唔。

    节日来了又走，热闹过后小学生揉眼上补习班，路边老板慢吞吞拽卷拉门，商场促销的喇叭好像都蔫了，整条街道寂静下来，充满疲惫感。

    方清樾对母亲的自强向来无话可说，她认命地提起暖壶和拐杖，放进轮椅后面的口袋，接着去收拾杂物。

    农历八月十六是个艳阳天。

    丁女士这句话说得很和气，看样子两人很聊得来，至少不是自己这样，方清樾无所谓地抿抿唇，伸手把花丛里夹着的字卡拿出来，她先是疑惑地盯了一会，然后就跟见鬼似的睁大眼睛。

    说话啦。

    喂？

    你总不来问我，我就悄悄往前挪一点就一点点，至少给我机会说名字吧。

    是一个医生送的，这几天她偶尔来坐坐，人不错。

    方清樾刚起来有些昏沉，去医院前就多在楼下站了会，直到太阳把骨子里的湿疼蒸成水汽，她才拖着步子坐回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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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因为出院还是今天天气太好，再站在病房里氛围是不同的，她环顾四周细尘在光下飞舞，落到桌前，粉色康乃馨从鼓囊囊的纸包里探出花盘，绽开碎褶花瓣，鲜嫩中缀着一穗穗黄莺和满天星。这些天见多了粉百合、玫瑰和红掌，这么小清新的就格外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