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只女巫(2/2)

    对，是阿莲妲在哭，她可能终于接受我要死了这个事实了吧。笼罩着她的白光里，利切夫人悠悠的话语传出。

    赫尔曼第一个发现身后异常，立刻念诵咒文，用圣光监牢将前方瘫坐哭泣的阿莲妲和佩尼罗普隔开，才转头去检查身后的情况。

    团子害羞地跳了跳，没有继续说这个话题，转头建议：你其实对阿莲妲也不是单纯的恨吧，要不，最后的时间里再看一看她？

    我也有点想我妈妈了，我们可以回家看看吧？她肯定很震惊我居然有一个圣骑士男朋友，还是高阶的。

    她也没有说出，在刚刚的接触里，她发现这个小女孩的灵魂千疮百孔也许是绘制魔纹的时候幼小的女孩承受不住就已经死亡，阿莲妲顺手取了什么人的灵魂碎片来补足，才让她重新活了过来。

    额听起来真的哭的很伤心。

    唉，反正有佩尼罗普陪她，总能走出来的吧。

    塔弥拉看着那只乌鸦，轻轻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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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巫和她的圣骑士踏着朝阳走远。

    你说阿莲妲能缓过来吗？虽然不是个好人，但是听她哭的还挺可怜。女孩叽叽喳喳地念叨着，都是些没营养的废话，赫尔曼通通不理，只是抱着她的手稳稳当当。

    看来没事。他脑中一直紧绷的弦蓦然一松，带着些好笑地捏了捏这睡得香喷喷的小女巫的鼻子。

    那些黑红色的魔纹寸寸断裂消散，被裹得严严实实的两人从纹路中露出，他只来得及扫视一眼闭眼坐着的利切夫人，就急急赶到塔弥拉身边。

    她不动，佩尼罗普先动了。伤痕累累的瘟疫女巫膝行着靠近自己的老师，同样没有声音不辨表情，但她抓紧了阿莲妲的袖子。

    你是不是知道利切夫人要用她自己做材料帮我啊。

    塔弥拉扁了扁嘴，感受了一下自己，惊喜地发现比起原来那种和做人类时没有区别的感觉，她脑海里仿佛多了很多东西，影子的用法，传承的记忆等等等等

    但是同时她也敏锐地发现包裹着自己的白光变得薄弱消散了一些。

    完结了！！！！！！这是我人生写的第一篇超过五万字的文，本来以为没什么人会看的结果居然还有点，感动呜呜呜

    接下来还有三个番外，塔弥拉和赫尔曼的后续章（带肉），利切的小故事，还有一个纯肉章，纯肉章你们想看什么play呀！！！

    感觉这两种变化同时发生不会是巧合，女孩谨慎地开口：利切夫人，修补我的缺陷，你需要付出什么吗？

    圣骑士面无表情地与她对视：不要演戏。

    吃多多的好吃的，和赫尔曼一起到处玩耍。

    他的女孩面孔红润，呼吸匀称，粉白的双颊透着青春的瑰丽。

    塔弥拉也不在意他的缄默，只是又在他肩膀上蹭了蹭，满足地靠在上面，蓬松的黑色卷发蹭的男人痒痒的。

    就这样就好啦，我不想变强，也不想承担巨大的能力带来的责任，你可以保留下一点力气，做点你想做的事情。

    外面天已经快要亮了，微凉的晨光打在他的脸上、手上。

    走了没几步怀里的女孩就醒过来了，那双迷茫的蓝眼睛隔着一层朦胧的水雾，幼鸟般愣愣地盯着他看了一会。

    老实人圣骑士又不理她了。

    然后她看到了利切逐渐开始透明的指尖。

    她没有告诉这个蓝眼睛的善良小姑娘，她身体里的魔纹来自于爱洛，她的那个不幸夭折的小女儿，也是因为这种血脉关系，她的身体才能被阿莲妲改造成最适合的苗床。

    赫尔曼也看到了，他无声地叹了一口气，将怀里的塔弥拉往上托了托，转身离开这片高台，将崩溃的哀痛留在身后。

    要不就这样算了吧？软绵绵的团子开口也是软绵绵的，你之前判断过我已经可以健康长寿啦，对我来说能够获得非凡的力量已经是一场梦一样的惊喜了，我并不想变得多么强大，只想

    白光还在继续开口，温温的女声发现她的迟疑之后带上了笑意：怎么了，帮你补上你没接收到的传承不好吗？这样你就可以摇身一变，成为我之后最强大的阴影女巫了。

    啊，所以就是帮她自己也会消散得更快的意思吗？

    然后她像是骤然回神一样急匆匆地起身，踉踉跄跄地靠近那个人影。想要不顾一切地扑上去抱住她，又想远远地大声质问，最后还是试探着犹豫着，满怀着某种不可能的希望慢慢走近。

    白光雾一样涌动着，像是一个轻轻的安抚，用自己温暖的触支蹭了蹭她的脸颊：是我的灵魂。你的身体并不完整，在离开之前能帮助到无辜被卷入的你，我觉得很开心。

    赫尔曼抱着塔弥拉站起来，退到台阶旁边，伸手消散了那几道金色的圣光监牢。阿莲妲还是没有动，坐在原地迟疑探究地看着不远处端坐的利切夫人。

    她真的杀不掉阿莲妲吗？

    一只小巧黝黑的乌鸦从高台外飞过，站在他们这边的窗口，歪着头，温暖的棕色眼睛着他们，尖巧的小嘴张开噶噶地冲着他们叫了两声，就拍打着绒黑色翅膀飞去上面了。

    你是谁啊？

    阿莲妲也看到了这边的动静，被圣光监牢隔开的她面无表情，惨淡的脸上还挂着淅淅沥沥的泪痕，那双碧绿幽深的眼睛只是直直地盯着端坐的利切夫人，看不出喜悲。

    赫尔曼没理她。即使是他这样出色的骑士，在接连受伤战斗之后，也没有多余的力气使用除尘术了，不理这女巫的刁难就好。

    或许是爱洛，或许不是。这都和她没关系了，补足了她的灵魂之后，离开这场纠缠百年的怨恨，塔弥拉是一个独立的，自由的小女巫，不应该被什么东西缠住手脚，那些久远的猜测和可能，只应当留在回忆的坟墓里。

    法阵的光芒消失了。

    蓝眼睛女孩化成的小球轻轻拱了拱那一朵云彩。

    知道。人是有私心的，塔弥拉在他这里的分量本来就与别人不同，他不吝于承认这一点，他本来也只是个自私的人类罢了。

    她轻轻锤了锤男人的肩膀，嘀咕起来：现在都解决了，我是个寿命超级超级超级长的厉害大女巫了，到时候你要哭着求我和你共生你才有资格陪我久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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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意识相接，利切夫人看到她的同时，她也从那团温柔的白光里嗅到了浅浅的怀念和淡淡的悲伤。而且，她的法力还是这样庞大，和她一个小巧的团子相比，利切夫人是足球场一样宽大的云朵。

    塔弥拉撇了撇嘴，将脑袋钻进赫尔曼怀里蹭了蹭：你身上好臭。又是血又是水腥又是尘土。

    塔弥拉并不知道利切心里的波澜，她的意识形态像一只圆乎乎的小鸟，小小的，软软的，有些纠结地左右转了转，从温暖的白色拥抱里挣脱出来。

    哼。想想利切夫人虽然和他们交往不深，但是一直温柔客气，最后还帮了很大很大的忙，再想想她注定要死亡，女孩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还可以去看看你师傅，只要他不把我砍成两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