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台唱戏 (七)H,含虐男情节预警(3/3)

    不知思量多久,她终于下决心,命门口等候的女婢进屋听令。

    你去把长庚叫来,陆重霜道。就他一个。

    还有,明天叫个宫人去问沈怀南,喜不喜欢翠微这两个字。停顿片刻,她又略显疑虑地补充。中元节的祭祀,也让他去筹备文宣抱病,诸项事宜不必交予他过目,全由沈怀南定夺。

    女婢拜,道:遵旨。

    晚风吹动幕帘,默默无声,夜露低低垂在叶片,云来了,今晚的月光暗了下去。

    长庚来得急,很远便听见他腰间环佩叮当作响。

    他来时,陆重霜正独自坐在案几边,手执玉壶斟满金杯,慢慢啜饮,一杯接一杯,久久不说话。

    杯底一角漫不经心地敲着桌案,一声声脆响似是扣在人心头。

    陛下。长庚恭顺地行礼。

    陆重霜侧面,眼眸沉沉地望他。长庚,知道我为什么叫你来吗?

    属下不知。

    来,过来,陆重霜意味不明地轻笑,招手让长庚走到身侧。

    她牵住男人的衣袖,要他弯腰挨近自己,直到抬手能勾起男人消瘦的下巴。鬓角发油芬芳扑鼻,长庚俯身,鼻尖装作不经意擦过,眼神滑落至她赤裸的脖颈。

    那晓得这皇宫现在是谁的吗?陆重霜微凉的小手抚摸着他的面庞,自问自答道。是朕赌命打下来的。

    这宫里的一切,不管是人,还是物,也都是我的。除去被宫闱框住的那一方天,没有能瞒过我眼睛的存在陆重霜接着说,手撩开他耳畔的发,朝后探去。先前我问你昨日去哪儿,怎么不说实话?你不说,是以为自己手脚干净,事情做得天衣无缝,此生不会被我发现?

    她声线那么轻柔,如同与心上人耳语。挑开颊侧长发的五指落在他脑后,指缝缠着的发丝被她素白的小手拧着,慢慢收紧。

    头皮一阵刺痛。

    长庚咬牙,眼神发抖地望着她唇畔那抹浅笑。您醉了,属下扶您去休息。

    陆重霜默不作声地凝视了他一阵。

    哎,我该拿你怎么办呢。她苦恼地歪头,小女孩般仰着素素的脸,去瞧他,手稍一使劲,将他的长发朝后拽去。我不想查你,可要让大理寺查出是我的身边人害了文宣,长庚,你让我到哪里找台阶下。

    长庚耐不住头皮刺痛,右足不自觉后退半步,声线微颤地唤道:陛下

    废物,谁许你退的!陆重霜冷笑,扬手给他一巴掌,扇得他踉跄着朝后跌了几步。

    长庚不敢捂脸,咬牙走回原处,依旧是原先的姿势,恭顺地俯身等她发话。

    长庚,你真惹恼我了。陆重霜语气平静,看男人的面庞在目光下转为红紫。

    她双足落地,长吁一口气。

    你跟我多少年了?四年,还是五年?

    五年多两个月余十二天。长庚答得果断。

    五年了,长庚你是想背叛我了吗?陆重霜背着手回望他,唇畔悠悠然吐出这么一句。

    长庚从未对陛下有过二心。这句长庚答得严肃。

    陆重霜冷笑。说,为何对文宣动手?是觉得他比你有权势,不高兴了?

    长庚眼眸低垂着摇头:夏鸢恋权,留她在朝中,必会危害陛下。如今朝局不稳,她又想揽权,哪怕您冷了夏文宣,她也不会因此忌惮,只会往宫内塞更多的人。唯有她的独子性命不保,夏鸢才会慌,才会收敛,生怕有谁要害她的夏家属下是想为您分忧。

    他一席话徐徐说来,陆重霜分不清自己是怒是怨。

    药能解吗?她定下神,冷声问。

    长庚稍稍一顿,方才颔首。

    明早把药交予葶花。陆重霜挥袖长叹。现在给我滚出去,别再让我见到你了。

    长庚听闻此言,喉间忽而发出短促的半声呜咽。他四肢跌跌撞撞地一扑,抓紧陆重霜的裙,跪倒在地。

    主子不要!不要赶我走!他眼眶通红,脸挨着主子的罗裙,着魔似的胡言乱语:主人想要什么?长庚都帮您寻来。

    滚陆重霜毫不留情地抽走衣摆,朝后退了几步。

    是想找人来解闷了吗?还是想要夏鸢的命,夏鸢、夏鸢,我即刻帮您杀了她!长庚挪动膝盖,手朝前虚虚抓着,好似能握住半点香雾便是身为奴隶的荣幸。您要什么我都帮您寻来!是想要长庚的命吗?您若赶我走,便是要了我的命!

    长庚全身一震,逐字逐句说完,参透什么似的,眼眸倏忽某种浮现出诡异的暗光。

    语罢,他抽出怀中随身佩带的短刀,朝自己挥去。

    幸好陆重霜眼疾手快,夺过他手中的短刀,恶狠狠甩到一旁,气急道:长庚,你是在用命威胁我?谁给你的胆子!

    没人能再左右我,长庚,没有人了。你是生是死我说了算,我叫你生便生,我叫你死,你便死得连条狗都不如!她说着,抬脚将他踹到在地,对准他腹部狠踹几脚。难道朕还是当年痴痴望着陆照月与波斯猫玩耍,不敢上前抢她东西的小丫头?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来威胁我!

    踹完,那股子恼怒的气焰才消散些许。

    陆重霜冷笑一声,仍嫌不解气,脚猛然踩住他的头,骂道:贱东西,跟了我五年,自己说过的话全忘了。

    长庚咽下一口血沫,哑着嗓子去捉她的脚踝,哀求道:长庚记得长庚此生愿作主人裙下犬。

    还有呢。她碾了碾脚。

    不许自作聪明。

    欺瞒君主,对帝君下手,寻常人判车裂都是圣上开恩。陆重霜蹲下,深深吸气,方才带了抹和缓的微笑,指尖怜爱地帮他归拢长发。是算准了我要保你?也是,我于情于理都要保你这个贱东西,谁叫你是我的人。

    她嘟囔着说完,神态又成了巧目倩兮的小姑娘模样。

    主人长庚眼眸湿润,痴痴地望着她。长庚永远是您的人。

    这回是你命好,我饶过你往后再出这样的事,我会让你生不如死。她一面说着,一面跪坐在他面前,手指轻拍膝盖,示意自己豢养的狗爬过来。

    衣袖内浮动的香一如幽暗的冷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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