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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底也红,像被别人欺负了一样。就是被欺负了吧,这段时间是顾清每天和里昂在一起的时间——清晨洗漱、全身按摩这种事,里昂那个疑心病小心眼都要自己做,绝不会让陶恒欢过手。可不是被欺负了,守在自己喜欢的人身边□□年,唯一有的肢体接触是给他输液的时候。
他发现陶恒欢喜欢顾清是很早之前的事了。
他很长一段时间是两份工作。白天在心理诊所,晚上去顾清那边加班,白天接待病人见不到他真心的笑,每个凌晨回来的时候都是笑呵呵的,仿佛不是去加班,而是去和情人约会回来。
陶双尧那个时候就恨得牙痒痒。说是当他的爸爸,那把他自己留在家里算什么事?懂事了以后,他从电视剧里总结出了真相:他不是他儿子,而是他的原配,他和小三开心回来,他还得给他端一碗粥。
“辣就别吃了行吗?”陶双尧走过去将他的碗端过来。
“给我拿回来。”陶恒欢瞪了他一眼,因为有镜片挡着,他声音又柔,像撒娇一样。
“不行。”陶双尧笑着坐下去,将筷子一起抢了过来,“福建人吃什么辣。”
“没大没小。”陶恒欢又瞪了他一眼,拿过旁边的甜饼慢慢吃了起来。
“我27了,不小了。”陶双尧吃了两口,回答他。
“给我留一口宽粉。”陶恒欢装没听见。
“这一条吗?”陶双尧呼噜噜吃到自己嘴里,“今天怎么又要值大夜了?债主的心头肉又抽什么疯?”
“别阴阳怪气,”陶恒欢皱了下眉,“里昂最近不太对劲,不知道都看见了什么,醒过来就感觉他恍恍惚惚,躺在机器里还好一点。今天还说要和顾教授生孩子,这不是胡闹么?生孩子能解决什么问题?”
“准备留后……怕不是要殉情吧?”陶双尧说,“咱们俩还债就到头了。”
“还阴阳怪气!”
“回头让潜潜去问问,里昂和他爱说实话。”陶双尧咳了一下,“我看他还是别死,要不咱们还债没有完,还得养他孩子。”
“陆潜已经去了。”陶恒欢将麻辣烫生抢了回来,“我看别扭死你算了,也不知道谁当年给他挡刀来着。”
“就是不希望他死啊,他死了,我们俩一辈子都是罪人,连个赦免的机会都没有。”
“懒得听。”陶恒欢从碗底找到了一短条的宽粉,快速地塞进自己嘴里。
“一起看电影去吧,007出新了。”陶双尧对他说。
陶恒欢摇了摇头:“我过俩小时就去看他,怕他有点什么闪失。”
意料之中的事,他都已经麻木了。
“心头肉在谁那里都是心头肉。”陶双尧叹了口气。
“我陪你去体育部吧,”陶恒欢笑了一下,“沁儿勒怕是抱着智能篮球架哭着呢。”
“走。”陶双尧将碗盘端起来。
陶双尧忙到一半,陶恒欢就走了。他心里有点失落,但仍打起精神将这些事处理了。晚上睡觉的时候陶双尧照旧看了下天气预报——
夜间大风,晴,夜间气温22°。
大风,晴。陶恒欢暗骂,从床头的盒子里掏出耳塞将耳朵塞好,然后将空调调到了28度。他很担心看到那一天,他不想看到那一天。
可是,老天爷什么时候放过他了?
他睁开眼睛,看到了当时病中的顾准,他问他陶医生在不在。
那个时候是他最恨顾清的时候。连年地被自己的记忆折磨,他刻意忽略了他当初是拿了顾清的钱,才来打那个针,而且只打了一针,就临阵脱逃了。顾准走进来,他就发现了他是顾清的弟弟。不只是他们两个都是那种看不起凡人的气质,还有陶恒欢屡次三番地去西门子偷看过他,为了他还免费为西门子的员工做心理辅导。
顾准一心寻死,语气很差,而他也想讨一口气,让顾清知道被折磨的感受。顾清一直高高在上,不断地折磨他和陶恒欢两个人,也应该受点教训了。他背着陶恒欢给了他药,高兴没有一天,那天晚上睡觉时仍是在不断地痛苦中煎熬着。
药效快结束的时候,墨晓来质问他爸爸,神情里写满了杀死他,而陶恒欢一个巴掌甩在他脸上,脸上的表情也是想杀了他的样子。
——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么?墨晓走之后,陶恒欢泪流满面地哀痛着问,你和我现在的生活都是他给的,你怎么还能这样对他唯一的弟弟?我以为你只是脾气坏,没想到你整个人都是坏的。
——他不是什么都会吗?这算什么事?自己再来救救自己的弟弟不就行了?打针吃药,他不是最在行了吗?
陶恒欢又打了他一个巴掌。
——你知道什么?顾教授忙,才将他弟弟托付我照顾,而你呢?你陷我于不仁不义。
——多好,你就不用再爱他了。我们都解脱了。
——是我没教好。陶恒欢痛苦地跪在地上,是我的错。
陶双尧醒来的时候还是能感受到陶恒欢跪在地上,他心里的痛,然后也为自己少不更事格外悔恨。如果当时他没有给顾准拿那种药,而是让陶恒欢给他好好治一下,他就不用被逼到投海,他和陶恒欢也不会这么多年蹉跎着,连喜欢两个字都开不了口。
还不到早上八点,屋里很凉,空调被人动过了。陶双尧从床上跳起来,跑出屋去,一天刚刚开始,陶恒欢就趴在一堆酒瓶中间,已经喝了有一会儿了。他抬眼看了看他,茫茫地笑了:“空调打那么高,不热吗?”
“你怎么了?”陶双尧走过去扶住他的头。
“没怎么。”陶恒欢摸了摸他的脸:“你快27岁了。”
“是,”陶双尧眉头皱得更深,“你喝酒之前吃东西了吗?我给你炒个饭。”
陶双尧站起来去厨房,陶恒欢也在他后面跟着走了过来:“你还记得咱们刚遇见的时候的事吗?”
根本忘不掉的,就算没有打那针盖亚针剂,他也没有忘。
十几岁的陶恒欢天天吃他家的外卖,炒面炒饼炒河粉,一天总要见他两次。有一天他爸妈刚打完他,让他给陶恒欢端炒饼,陶恒欢握住了他青紫上叠着红肿的手,悄悄问他:“帮你报警吧。”
他四岁的时候就知道报警不是个好词,他将炒饼扔在桌子上,对他吼:“别管闲事!”他皱了下眉,好像有点生气,但他还是天天来,还给他带小礼物,教他怎么讨好父母。后来有几个月,他一直没来,陶双尧本来觉得就这样了,天上的蟠桃都有吃烦的时候,更何况他父母做的不怎么卫生的炒饼。
一个响晴响晴的春日午后,他忽然就回来了。看到他的一瞬间,就笑得特别高兴:“我来救你了,但是可能你会受点委屈,但不会挨打,以后还会成为一个科学家,你愿意吗?”
陶双尧立刻点了点头,其实后面那些根本没听清,他只听到他说“我来救你了”。
陶恒欢给他的父母两万欧元,从那一刻起,他就不再是挨打的豆豆了,他有了新的名字——双尧。
“你以后会成为比圣人更伟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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