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你怎么穿相曲的衣服(1/1)
经过蜃兽一番大闹,剑法大会不得不挪至明日继续进行。相曲另有要事要办,而此前一直是含芜负责关押蜃兽,今日让蜃兽溜了出来,含芜自然难逃其咎。
云昭本想与他一同查看究竟是何人放出了蜃兽,岂料从来都是乐得有人帮忙的含芜一反常态,连忙道:“我一个人去就行了,云昭师兄你尚未痊愈,还是回去休息。”
含芜的袖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他连忙将那东西按住。云昭在含芜身上感受到一股似曾相识的灵压,然而转瞬即逝,又像是他出现的幻觉。
含芜有事瞒着他,或许今日之事正与他们遇见的妖修有关。
“相曲……相曲!”
百里紫一脸凝重地追了过来,他身上酒气未散,面红耳赤,因着酒还未醒透,看谁的身影都是模模糊糊的。他只看见前面有个人穿着相曲的衣服,连忙追了过去。
云昭听见百里紫的声音,以为还是要与他重新比剑一事。往日他便不会答应,如今身有异样,生怕让百里紫看出端倪,只装做没听见百里紫的呼声。
“相曲,我有话同你说。”百里紫大步流星,直接挡住了云昭的去路。他双眼发红,醉醺醺地看着云昭,竟是没发现自己认错了人。
“百里道友,我不是相曲。”云昭亮出灵秀剑,百里紫就算认错了人,也不会识错剑。百里紫面露疑惑,又仔细看了他几眼,恍然道:“原来是你。你、你为何要穿相曲的衣服。”
云昭不欲同他一个酒鬼争辩,百里紫清醒时还算稳重,醉酒了倒是显现出无赖的资质。百里紫以剑挡住他,说话也有些颠三倒四:“我……我定然会赢你的!”
云昭道:“我早已不参与剑法大会多年,百里道友怕是糊涂了。”
百里紫摇头,道:“今年可是为了、为了给你选剑侣,你自然要在场。我本来也不想来你们万剑山,只是如果与你成了剑侣,定是每日都可以与你比剑,风前辈还许诺会开放万剑谱,我就是为此而来,你可千万不要误会我是想做你的道侣。”
“你醉了。”剑霄阁中人人都知此次剑法大会要为云昭挑选一位剑侣,然而云昭却是从百里紫口中才得知这一消息。他听闻此消息,却不见诧异,仿佛此事与他无关,“恕云昭招待不周,先行一步,百里道友还请早点回去休息。”
百里紫身形摇摇晃晃的,也不知听进去了多少,待云昭走后,竟是一下坐倒在地上。围观之人不知发生了何事,还以为百里紫为情所困,借酒浇愁,喝醉了之后又去云昭面前发酒疯,再次被云昭狠狠拒绝后心灰意冷了。众人纷纷对百里紫表示以同情,暗道剑痴原来也是情痴。
如海发现百里紫不见之后便四处寻找,看见他呆坐在地上连忙把他扶起,不禁开始后悔为什么要给他喝酒。
百里紫天生紫眸,抬眼看着如海,慢慢地才认清了他的脸:“你是谁?我瞧你有些眼熟……我们在哪见过?好像是几百年前……记不清了……”
“几百年前我还没出生呢。”如海低声嘟囔,“还是什么剑修高手,一杯就倒了,喝多了还四处发酒疯,下回我再也不敢给你喝酒了。”
“师兄,你看我真是教徒有方,我家宝贝徒儿可是大会第六名,获得了进入万剑谱的资格。如今他与仙君只一步之遥,经过万剑谱试炼后进阶的可能极大。你可要记得你和我说过的话,只要含芜成了仙君,便让他与云昭结为剑侣。”
净胥是含芜的师尊,言行举止不像是一名修至仙尊境界的大能,说话时微微笑着,颇有些天真无邪
“以含芜的资质,怕是要拖了云昭的后腿。”风少苹眉间一道火焰印记浮现,那便是他本命真火所在,命中带火的他,就连发间也掺杂了几缕红发,“就算与云昭结成了剑侣,到时候还要把他们送进剑灵元里参悟双元剑法,含芜被你宠的比小姑娘还娇气,当真吃的这个苦?”
净胥不假思索就把自己徒弟给卖了:“吃得,为何吃不得。当年师尊本就打算要传给你我二人的,要不是……”
风少苹脸色微变,显然不愿再提往事,净胥乖乖闭嘴,将桌上准备的糕点掰开两半,剩下一半仍放回盘中。风少苹素来不爱吃这些甜的,可是每回净胥前来桌上都备着一盘新鲜糕点。
风少苹道:“你又只吃一半,另一半要留给谁吃?”
净胥笑了笑,道:“你可想好怎么与云昭说这事了?”
风少苹道:“当初我收他为徒,便是为了让他以后可以将双元剑法传承下去。他必然理解我的良苦用心。”
净胥叹道:“可惜后来被阁主把相曲要了去,不然现在也不用大费周章为云昭找什么剑侣了。我记得当初他们之所以从普通弟子中脱颖而出被你选中,就是因为默契极好,一套连环双剑使得犹如一人所出。”
“不要和我提他。”风少苹听了阁主的名号就要发火,他本就是个直肠子,若是普易想要什么东西,他认为门派中师兄弟就该兄友弟恭互相谦让,也就给了。后来师尊有意闭生死关,闭关之前意欲在徒弟之中寻找一个人选继承阁主之位。那时风少苹才知道在普易心中,并没有真的把他当过师弟,过去种种皆是故意要与他争抢。普易看不惯师尊对他宠爱,便要将阁主之位牢牢抓在手里。看上了他收了两个天赋极高的徒弟,也要从他手里抢走一个。
净胥笑道:“不提便不提,你马上就要把整个洞府都给点着了。万剑谱试炼你可准备好了?这回又要他们去做什么……唉,师兄,别这么小气,你就告诉我嘛。含芜胆小,我好让他有些准备。”
风少苹哼了一声:“明日你便知晓了,急什么。”
云昭将相曲的外袍挂在衣架,适逢十五,月色清明,相曲外袍上金丝流转,构成了一副山水画。云昭凝视细看,不由看得入迷,画中犹如人间仙境,令人心生喜爱,忍不住伸手去触。
忽然有握住了他的手腕,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师弟,你在看什么?”
云昭彷佛听不见相曲在说什么,眼睛仍看着那幅画。
云昭点头,终于是想起来这画中是什么地方,开口道:“这就是天府相林?真不愧是仙界天府。只可惜……我还未亲眼看过。”
相曲道:“我带你去看。”
眼前金光一闪,转眼间他们二人就踏入了方才的山水画中。
相曲一路默认不语,只是走在云昭前面。天府相林中一派生机勃勃,并无明显的修士气息,无论是人族或是妖族,彼此平安相处,互不打扰,这才是真正大道自然的仙境。
这些全是相曲凭着记忆画出来的,不足以还原天府相林的十分之一。天府相林中最多的并不是灵草灵药,而是凡间最为普通的山茶花。满山皆是各色茶花,风吹花动,灵动如仙子落凡。
相曲道:“母亲喜爱此花,父亲便从凡间找来种子种下。”他折下一朵白山茶,似乎陷入了回忆。云昭也随手折下一朵,可是这花在他手里还没有带上片刻,就化为了金光散去。
云昭再去看自己的掌心,一道黑线缓缓浮现。云昭隐隐察觉到魔气要涌上心头,这魔气说来就来,叫他一点防备也没有。他身边的白山茶也透出不同的颜色,重重叠叠的花瓣之上浮现出鲜红的血丝,犹如一张张被挠破的美人脸庞。
“看来是又到了时间。”相曲若有所思。
“相曲……我好像……”云昭全身燥热,他身体中还有封脉针没有取出,魔气尚且上涌得如此之快,若是有一天真的爆发出来,恐怕光凭云昭自己是难以压制的。原本平静的天府相林受他外泄的魔气影响,也逐渐变成一片阴森灰暗的荒土。即使这一切都是相曲操纵出的一副画,云昭却也不愿毁掉这一副虚假的天府相林。
云昭连连后退,生怕碰到更多的茶花,他此时只想逃走,不愿毁了这一方仙境:“这里要被我毁了。”
相曲道:“这里早就被人毁了。”
天府相林中鲜花凋零,百兽惨死,火光照亮了半个天空,耳边凄惨叫声不绝于耳。云昭他不愿亲眼看见这地狱惨状,尤其这里还是相曲的出生之地。相曲曾亲眼见过天府相林被烧,云昭怎么忍心让他再看一次。
方才还是仙界天府之处转眼化为废墟焦土,相曲手里拿着一朵洁白无暇的山茶花,也随着火星吞噬被蚕食成一段枯枝。
云昭神识模糊,却还是抓住相曲的手指,道:“我们回去吧,师兄。”
相曲抬眼看向云昭,对于这一切的发生他早就习惯,一夜之间双亲惨死,只有八岁的相曲火海逃脱,那时没人向他伸手。后来他又落入水渊,不会水的相曲奋力挣扎,那时依旧没人向他伸手。最多就是假惺惺地叹一句,天府相林就这么毁了,真是可惜。你放心,我定然要为相家向罪魁祸首讨了公道。
相曲早该明白,这世上没有别人为自己讨来的公道。
相曲握住云昭的手,从天府相林中抽身而出。云昭出了一身的汗,方才勉强使出仙力打开出口,果然引起了魔气的反噬,光凭他自己已是压不住了。幸好他的住处四周布有阵法,魔气暂时没有外泄。
可是他总不能一直躲在住处不出去。
云昭犹豫着怎么与相曲开口,相曲却从后面抱住了他,嘴唇贴着他的后颈,急切的想从云昭这里得到什么。
云昭半推半就,双手扶着书案,被相曲扒开了衣领,露出半边酥胸。相曲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云昭痛的哼了一声,方才全身躁动的魔气,却是因为相曲的触摸而平静了下来,这一点让云昭更觉羞赧。相曲捏着他的下巴,凑过去亲他。
云昭想起天府相林,心里苦涩,这次尤其的乖巧温顺,任由相曲咬着他的下唇,也没有表现出半点的抗拒。
相曲忽然松开了他,道:“云昭,你不用可怜我。”
云昭被他亲的嘴唇水润,两颊绯红,轻声道:“你该为我驱除魔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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