脾气大(1/1)

    “他小时候算命先生说,命中有土,缺木。”

    “得改个姓,他外公是姓杨。”

    徐女士年方二十七,肤白貌美,红唇大长腿,额,不是红唇,玫红色,低调不张扬,气色良好。

    2月3日,除夕夜。

    徐女士给随易夹菜,随坚问对面的杨弟弟道:

    “杨家天你今年大二?跟随易你是不是一年的?”

    杨家天微笑道:“是一年的,是一个学校的,是一个专业的。”

    随易勺子捣着碗里的羹,她跟徐女士坐一起,侧面、对面是随坚和杨家天。

    随坚和杨家天先盯着徐女士悬在半空的筷子,再盯随易,

    随易端着碗去接菜,并道谢,碗里白白的甜羹染上一层红油。

    饭后,随坚喝茶,随易手里再接上一个大大的红包,继续道谢。

    随坚对杨家天说:“你们同龄人在一起有说的,随易你带人去逛逛。”

    “好。”

    杨家天摸了摸鼻子,花园外边在吹冷风,随易脸上印着手机屏幕白光,冷冷清清的,杨家天决定坦白从宽。

    腊月三十一号,零点倒计时,消息里一堆的新年快乐,也就陈晓鑫一个人欢快的语音格外不同,生日快乐,新的一年万事如意。

    人人都过新年,总算还有人给她过生日,随易脸上笑了点,又调整表情问杨家天道:

    “是我问你答,还是你自问自答?”

    “小易你问。”

    “你开学跑我们班上课是在知道这件事之前还是之后?”

    之前或者之后。随易盯着杨家天,这两者性质虽然不同,但说出来咱们还是好朋友。

    “之后。”

    “新年快乐!生日快乐!”

    又来了个小红包,随易漫不经心点开,心里狠狠啐了口杨家天,之后啊!意味着知道要成为她便宜小舅舅了,还又送礼物又追人又好哥们的。

    她这点心里痒痒的气,在看到红包是姚金州发的,并且金额是二百五后,气性全消了。

    二百五,能掐会算的,她还真是个二百五,细心点哪看不出这个姓杨的披了层皮瞒着她。

    但她人还是高兴的,此高兴非彼高兴,杨家天不觉着她这时候会笑,但她笑是好事,他决定趁热打铁挽回点形象。

    蛤蟆之声呱呱呱,杨家天手搭在她肩膀上说:只是大了个辈分,一切皆有可能,随坚和徐女士这例子都摆着。

    随易抿着唇、眯着眼,一切皆有可能啊,她也觉得有可能。笑眯眯给杨家天指了他房间位置,汲着拖鞋上楼,扑在床上。

    零点的烟花响了,春节过,初一初二姚金州在众亲戚面前亮个相,去景区度了两天假,。

    开年大吉。

    2月10日,星红雾化玻璃厂破产倒闭,被拍卖,上了今日头条,姚金州忙着写报告,省厅来的同志正与魏局见面,杨悦凯因公渎职、私贩缴获毒品,多项罪名整理成串被撸下位。

    随易那时收拾行李刷着地方新闻,准备回市里,随爸跟徐女士前几天出去度年假了,杨家天因为徐女士娘家那边没人,被随爸一起叫来过年,前两天也回去了。

    杨家天他这个寒假除了过年都在实习,这一次去拿证明时碰上张希。

    窗明几亮的大道,张希在临街的一家咖啡馆打工,啡色条纹的工作装,纤细明亮,杨家天认识她还是因为随易,说起来她们宿舍四个女生颜值都好,中偏上。

    再抹上一层粉盖了瑕疵,“欢迎光临,您看看有什么需要的。”她一张脸笑得热情又僵硬,抬头对上杨家天,一瞬又转为热情。

    “你在这儿打工,晚上回学校宿舍?”

    2月10日,初七,张希毫不犹豫回道:“不是。我待会儿回家。”

    张希一张脸笑得僵硬,下班换了低跟鞋回学校宿舍,公交上再碰上杨家天促狭对她打招呼道:

    “我回学校。”

    张希听着,有种把一个小时前的自己拎出来扇两耳光的冲动,没家回只能住宿舍又不是件见不得光的事,可到底还是不想让人知道。

    这冲动就两秒钟,在看见杨家天手机屏幕上的学校论坛盖了百多楼的校花猎奇排行榜时全没了,第一名是金融学院的,榜上还有陈晓鑫和曲彤。

    杨家天还在往下翻,张希又瞄了几眼,问道:“这是谁评定的?男同志?”

    “应该是。全都是长头发大眼睛白皮肤小脸,短头发的都没。”

    “短发,小易就是。”张希回想了下,替杨家天说了句心里话,“我觉着小易那样的比第一名好看。英气,还特聪明。”

    杨家天笑,心满意足在第九名找着随易那便宜“侄女儿”人了。

    排行榜正式发酵在一周后,校花排行榜正式转为德智体美劳全面排行。

    第一名不可撼动,随易上了几个名次,从校运会比赛到奖学金,加起来还是没比过第一名那样的小仙女大众审美,于是也有人放了张她扎着马尾的长发照。

    清汤挂面露出额头,随易那时候把行李扔学校,趁着开学前已经又去制造了场偶遇。

    这次偶遇效果不大美好,开春季节,有人裹羽绒服,有人穿单衣,随易属于前者。

    姚金州晚上九点多才慢悠悠步行回他市中心的窝,楼道里声控灯亮,一眼就看到他门前蹲了个人,埋着头,只露出乌黑的发顶,听到动静偏了个头看。

    姚金州看见小小的软软的一只人,压下母兽喂养小兽的冲动,咳了声,边开门边问道,”你等多久了,进去睡,怎么不说一声?”

    “说了,你们天天都这时候下班?”随易把她发的信息给姚金州看,没力气回道:“我感觉不太好,热。”

    姚金州也觉着她不太好,消息全没发出去,这会儿人懒洋洋的,睡得额上头发支楞八叉地翘着,一张脸又红又烫。

    姚金州把人弄进去,书捡进去,包捡进去,关门。

    随易半掀着衣服,脸、手都贴冰凉透明的茶几上降温,闭着眼又要睡着了,她是想偶遇可不是想来这儿,这次钱包却真没带。

    姚金州给她泡了包感冒灵端来时她人已经把衣服都脱了,里边就一件黑色的吊带纱裙,大半条白嫩嫩的胳膊享受的露在外边吹着冷空气,吹冷了又翻个身拿衣服盖着,热了又脱,冷了又再穿,随心所欲到极致。

    随易知道她感冒,应该控制自己不要贪图一时凉快,可她不想控制,就像是喝个冲剂也要叽叽咕咕抱怨一大堆。

    姚金州好笑听着,她咽下水后眨着一双水灵灵的眸子问道:“你吃饭没有?”

    姚金州想到他在外边聚会吃的大餐,回道,“没吃。”事实上也就喝了一肚子水。

    “我也没吃。我不吃加糖加油又加盐的甜。不要鱼香,不要糖醋,不要颜色白花花的肉块、肉丝和肉丁。”

    随易率先下了要求,被裹好衣服,安安静静等吃的。厨房里暖黄的灯,食物的香气四溢,鲜红的番茄,明黄的鸡蛋块,随易挑了筷子面,喝了大碗汤汁,解决了碟酱牛肉,吃饱喝足闭着眼还要挑剔道:“番茄是甜的,不喜欢吃甜的。”

    姚金州不想答话。

    随易脑袋贴扶手上偏着看他,冲着人傻笑问道:“你过年怎么知道我生日的?”

    “身份证丑照都见过,当然能看到日期。”

    “那你看了之后怎么能记得?”

    “除夕!”姚金州挑着眉,这日子特殊,看见的都得记的。

    “我爸也记得,徐女士也知道,那他们怎么不说。”

    姚金州捡了碗洗,他以为前几句是问话,事实上不是问话,这是在诉苦。

    随易叽叽咕咕跟在他后边开始诉苦:“他们不说就算了,还阻止我一个人吃东西”随易比划着,舀了瓢案上的红油辣子就要往洗碗池里倒:“酸奶羹里加这东西能吃吗?”

    姚金州及时把他两个干净碗捞了起来,白色的洗洁精泡泡上不出所料染上一滴红油。

    他眼睛抽搐,这什么毛病,换作其他人早被他撵了出去,但看在她这年似乎过得不大美好的份上,姚金州忍了,问道:“你还热不热?”

    “热。”

    “那你来洗。做饭的人不负责这些。”

    姚金州把锅碗瓢盆砧板菜刀全扔给了她,又给她找了双洗手套戴上,自己摸到沙发上她的二手杂志看,电话铃声呱呱地响。

    随易听到铃声直接在厨房大叫道:“如果是姓杨的就直接挂了。”

    姚金州替她挂断,铃声接二连三地响,姚金州干脆替她弄了静音,随易开始给他讲姓杨的同学欺骗感情,荣升为她“小舅舅”这辈分的故事。

    厨房里的水开着,声音大,随易声音也拔高,很吵很吵很吵,窗台、角落的声控小灯全亮着,告诉外边发光的小星星:这儿是有人住的。

    姚金州耳朵听着,眼睛无意识瞥向她智能机屏幕,通讯录电话前开着浏览器,登录了贴吧,贴吧里置顶了张图片,图片上是长发飘飘的随易抡着滑板敲破人脑袋。

    黑白的布景照,血浆飞溅。

    图片拍的太有冲击力,姚金州心脏狠狠一缩,下边有楼主评语:

    女神脾气一直很大,千万别惹,小心她哪天不高兴了就来敲你。

    盖了99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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