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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5

    雅各对爸爸的恨意,连我都能感觉到,爸爸不可能感受不到,但他就像是没看到雅各向他投射过来充满恨意的目光,犹自往前走了一步,那一步就像是踩在雅各紧绷的弦上。

    “明殊,你别过来!你的儿子还在我手里!”他抵在我脖子上的匕首往里面贴近一分,血又一次下来,我已经近乎麻木了,丝毫感觉不到疼。

    我不在意疼不疼,我在意的是爸爸的眼神,他连看都不看我一眼,完全把目光定焦在雅各身上,定焦在那双我觉得像野兽一样的眼睛,他的表情是那样的兴奋,手指无意识地抖动着,这是他的一个小动作,我看到了,雅各也看到了,他应该比我更清楚这代表着什么,然后他贴在我身后的身体警觉性地一抖,执着匕首的手虽然稳,但好像偏离开我的脖子。

    他是不是在思考着,拿我当人质到底有没有可行性。我觉得没有,从始至终,爸爸的眼神就没有多施舍一点给我。一个房间能有多长的距离,一段路又要走上多久,雅各不需要思量太久,他放开我,把匕首对着爸爸,扑了过去。

    “爸爸!”我嘶声大吼着,我太担心爸爸了,爸爸看上去那么纤细,真的可以应付犹如猛虎一般扑过去的雅各吗?片刻后之后眼前景象就给了我答案。,这一切仿佛就是刚才的翻版,我换成雅各,雅各换成了爸爸,当然结果也是一样的,行凶者被受害者制服了,根本不需要我上前帮忙。

    雅各被爸爸按在地上,他的双手被缚,腿也被爸爸压住,但他的嘴不闲着,张开嘴,全是骂爸爸的话,起初我还能听清楚一些,后面夹带了好多的俚语,不是当地人很难听懂,但爸爸好像非常受用,骂的越难听,他嘴角的笑越浓。

    爸爸本来扣在雅各腰上的手慢慢游走而上,雅各一直是赤裸着的,现在爸爸的手从他背后纹着的白虎身上游过,一直到虎头,再从肩膀游移到喉结,往上摸去就摸到了雅各微厚的唇,指尖暧昧地划过唇瓣,雅各当然不会愿意爸爸的手在他身上乱摸,白森森的牙齿就要咬上爸爸的手指,爸爸的手则是捏住他的脸,卸掉了他的下巴。

    瞬时,那些咒骂声都没有了,雅各瞪着凶狠狠的一双眼睛,怒目直视着爸爸,爸爸却是笑了,他的手改摸上那双他十分钟意的眼睛,指尖就想去抠,雅各下意识地闭上眼,他被卸了下巴的的嘴唇则是失守了,一条他并不欢迎的软舌窜了进来,勾住他无力反抗的舌头,连咬断舌头这件事他都做不到,他依旧只能拿一双眼睛去瞪。

    我看着那边吻得忘乎所以的两个人,心烦意乱,离我不远处的那只匕首似乎能解决我某些燃眉之急,不管过后爸爸会如何责罚我,我都要杀了那个人。我拿起匕首,抬手,一道寒光而过,我并没有刺到人,反倒是

    爸爸的腿,快准狠,那个踹我的力度大到让我倒地之后不住地呕出一大口鲜血。

    我今天见过爸爸太多副不一样的面孔,此刻这一副一定是最冰冷、最无情也是最富有杀机的脸孔。

    “我有允许你碰他吗?”他这样说着,眼睛就好像是两柄开过锋的利剑,我被他刺的体无完肤,但他还是被雅各拉回注意力,雅各的手同样捶在爸爸的胸口,那个力道不轻,这算是他负隅顽抗的表现。爸爸转身把雅各抱进怀里,雅各不可能不反抗,却被爸爸暴力压制住。他将人压进一片狼藉的被褥里,雅各不需要脱任何东西,爸爸却要把他身上那件浴袍脱下。从红艳的长袍剥离开的白皙肉体,黑压压地覆上去。

    “我们继续刚才没做完的事情吧。”他说完,一双手像蛇一样地缠上去。

    雅各什么也做不了,他就是一只被拔了牙齿、磨短爪子的老虎,扛不住每一点落在他皮肤上的吻,那是他经年累月被调教出来的成果,只要一点,就能点燃他的情欲之火,烧得他连渣渣都不剩。他被接上了下巴,但是正常运作的嘴巴里,再也说不出脏话,跑出来的全是能羞死人的孟浪话语。

    我宁可自己听不见,但我不是聋子。那边是一片的桃色氛围,这边的我,躺在地上,半天缓不上劲,爸爸那一脚,够狠,够重,完全不把我的性命当回事。我想逃离开这里,逃离开这个窒闷的空间。我撑起身子,发现自己被摔进爸爸之前丢下相册的地方。

    照片洒了一地,我无暇去观察那都是些什么,起身,抬起的手上连带着一张照片,它是倒扣着的,上面竟然有字。既然写了字,我就不免有些好奇地去辨认上面的字,第一排是五个歪歪斜斜的中文字。

    四岁的小慕,上面是这样写着的,接下来则是几行的意大利语,我能认出来这是意大利语全是因为爸爸让我学意大利语的时候,为了练我的阅读能力,他给我看的那些手写书信全部都是这样的字迹。上面的意大利语翻译过来就是,小慕,别怕,爸爸在这,爸爸会保护你的。

    这些意大利语貌似就是雅各写的,那么这个小慕是不是就是他口中的小慕,他的儿子,那他到底是谁?有了照片我是否就能为我解惑。但是我心中突然就有一个不好的猜测。我翻照片的手有些哆嗦,我的心在抗拒,然后答案揭晓。

    照片里是个小孩子,看上去很小、很瘦,一种营养不良的瘦,因为瘦所以有些大的眼睛藏在乱七八糟的黑色头发后面,他在寻找着镜头,找到了,黑黑的小脸蛋上扬起的不是笑容,是一个类似狼崽子嗤牙咧嘴的表情,故作凶恶的,但明眼人就能从他的眼神里看出惶惶不安,他别扭地扯着一个人的袖子。照片中另一个主人公只有一只手入镜,指甲粉白,手指修长,白皙如玉。这是爸爸的手,那个孩子是我。

    这个场景是爸爸刚把我从贫民窟里带出来时拍的,贫民窟的孩子不会有平常孩子的天真可爱,他们稚嫩的脸上早早爬上属于成年人的市侩神情。那时我还小,我只会张开嘴,亮出我的爪牙,去保护我身后的妈妈。后来,爸爸带走了失去妈妈的我。

    我一时还沉浸在那段陈年往事,那边哐当哐当的床板摇晃声带回我的思绪,我木然地将目光落到那边。那边已经是渐入佳境,雅各盘踞在爸爸身上,他们的身下是相连的,一动就是呲呲响,不明的透明液体肆意地流着。

    我在雅各身上过多停留的眼神换回爸爸的回应,他回了我一个眼神,很冷,我的心都快痛到麻木,越发想走,但我还是要先否定掉我心中地猜想。那只是一个跟我长得有点像的孩子,一切都只是巧合,我心中侥幸地想着,把一张张照片翻过来。然后我就不能在自欺欺人了,上面的孩子都是我,每一个年龄层的我,在对着镜头的时候,那些眼神里,抗拒少了,笑意多了,戒备少了,恋慕多了。这些的背后同样有着雅各以一个父亲口吻说下的话,都是一些关切地话语,除了一张,上面有着快冲出画面的笔劲。

    明殊,我恨你!

    翻过来,里面是一副病房的全景,隔着玻璃窗户,躺在床上已经初步具有少年人身形的孩子安静地闭着眼,那些之前长出来的肉,都在这场大病里被消磨掉,整个人虚弱得仿佛风一吹就会散掉。这是十一岁的我,那一年唯一的一件大事就是我得了一场重病,来势汹汹,如果不是我凭着对爸爸的执意,我是绝对熬不过去。

    但是我现在觉得当初的我还不如就死在那场大病里面,就不会有后面发生的这些事情,也不会窥探到一点真相。真相是何其残忍的。?

    我到底是爸爸的小寅,还是雅各口中的小慕,又或者两者都是。

    “爸爸,我到底是谁?”我问着从床上起身的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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