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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认识，应该是哪位官员的儿子。
沐与归点点头，领着他们一直走到正殿，道:“你们来的正好，昨天皇城里有瘟疫蔓延，宫里没人，你们帮我去挨家挨户查查，若是谁家有病患，就把他们带到宫里吧。”
他说完，对面那几人都沉默了，沐与归挑眉:“怎么如果你们不想去也可以，那就请回吧。”
“你……你是陛下”有一个人问道。
沐与归也不知道该怎样回答，摆摆手:“可能更像一个祸国臣子吧，你们谁想去，就去，不想去现在就可以走。”
原本他也没想强迫谁去。
那几人互相对视，片刻，有一人鼓起勇气道:“那……我们走了？”
“走吧。”沐与归一甩袖子，转过身，过了一会儿再回头看时，只剩下了那个叫凌肃的少年。
沐与归觉得能有人留下来已经很不错了，他走过去拍了两下那少年肩膀，“走吧，挨家挨户看看还有没有其他感染瘟疫的人。”
二人刚走出门，迎面正遇上东方善走了过来，沐与归忙迎上前。
东方善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站在他旁边的少年，若有所思地道:“你这感召力，也真是可以啊。”
沐与归表情一僵:“你这是何出此言啊？”
“那个女孩醒了，你去问问她。”东方善没回答他，说完这一句，便不说话了。
沐与归被她这一句话问的懵住，眨眨眼道:“她说什么了，你告诉我不行吗？”
“也行。”东方善坐到旁边一个石凳上，拿出手帕擦了擦手指道:“她醒来后看到我，求我去救她家人。”
“然后呢？”沐与归问。
“我问她家人住哪，得知她家原本在离这里三十里外的一座城中，半月前到皇城来找皇帝说是当地有人打着皇帝的名义，祸害百姓。”
“那时候，东方瑜好像已经被我杀了。”沐与归笑了一下。
“就算东方瑜活着，他也不可能管这些事。”
沐与归点点头:“这倒是，然后呢？”
东方善继续道:“之后她们一家刚跑到皇城，就染上了疫病，她的父母和两个哥哥已经死了，她们家只剩下她一个独苗。”
“那岂不是离疫病产生已经很长时间了。”沐与归一捂脑袋，“东方瑜死了之后我一直在宫里管事，不知道外面已经乱成这样。”
“你是一个好人，但不一定是个好皇帝。”东方善道。
沐与归现在就剩下后悔:“我感觉，已经开始蔓延了，总有一天会控制不住爆发。”
东方善道:“你确实应该去体察民情。”
沐与归点点头，站起身:“我知道了，有劳大夫。”
沐与归拉着凌肃走街串巷，挨家挨户询问有没有患病的人，嘴皮子都快磨漏了，凌肃跟着他走，也有些体力不支，见沐与归为人平和，干脆不奉承他了，一屁股坐到路边，拽住沐与归。
“我说，皇上，您老别这么走了，坐下坐下。”
沐与归依言，坐到他旁边，过了一会儿，又要起身:“不行，这样多耽误一分钟，就有一分危险。”
凌肃坐在那大口喘粗气，拉住他:“祖宗，别走了，累死了，看我的。”
沐与归目光移过去，就见凌肃喘了一口气，用力喊道:“城里的百姓们，有瘟疫，你们谁家周围有没有这几日患病的人，如果有，都带过来，不然所有人都要死了!!!!!”
霎时间，街上人的目光都向他们聚了过来，沐与归离他最近，耳朵震的嗡嗡的，捂住耳朵偷眼向四周看去，见又反应，忙站起来道:“没错，谁家有怀疑被感染的人一定要送过来，我保证不杀他们。”
大概是“瘟疫”这两个字太沉重，人群一下子就乱了，把沐与归的话淹没在嘈杂里。
☆、混乱
“诶，你们别乱跑，听我说……听皇上说。”凌肃忙喊。
人群安静些许，有人指着凌肃问:“这是皇帝”
凌肃忙摆手，往旁边错几步，把沐与归拉过来:“我不是，这才是，各位难道没感觉最近和平了不少吗？”
无人应答，和平是比从前和平了不少，可是……这皇帝是什么时候换的，他们怎么一点都不知道，按理说，没人敢去冒充皇帝，那可是诛九族的罪。
凌肃只好自顾自道:“这都是这位新皇帝的功劳，不然还不定哪家小孩被送去宫里作药引呢。”
人群似乎相信了一点，纷纷跪到在地:“请皇上救救我们。”
“诶诶诶，你们起来。”沐与归被他们跪的直慌，忙扶起离他最近的一个老人。
所有人都挤在这个街道上，扑倒一片，等她们都站起来，沐与归才道:“瘟疫传染很快，而且传到这里已经有很长时间了，大家家里有没有这几日突然患病的”
人群面面相觑，眼睛盯紧身边的人，生怕谁得病传染给自己，沐与归忙又补充道:“你们放心，我不会把那些患病的人杀掉，已经有大夫来医治了，你们把人交出来，免得传染给更多人。”
后面不知道谁喊了一声:“这有一个。”
人群自动散开，沐与归站在前面顺着人群转开的通道，一眼就看到最后面跪着一个年轻男子，神色痛苦，和昨晚那个女孩一模一样，紧接着又有人接二连三嘴角渗血倒下了。
沐与归忙道:“快，把他们送到宫里，别用手摸。”
几个胆大的依言照做，沐与归前前后后忙的焦头烂额，凌肃眼看着，也帮不上什么忙，喊着封住城，不让更多人进来。
伤痛的人哀嚎不止，活着的人恐惧交加，这座城，一夜之间变成了死亡禁地。
傍晚时分，感染的人已经超过了两百，都被送进了皇宫里，有人路过皇宫都是绕的远远得走。
沐与归在外面跑了一天，每户人家都没落下得走了一遍，回来时，天已经黑透了。
感染的人那里有东方善照顾，沐与归很放心，为了不打扰她，站在院子外面看了一会儿。
偏殿那里还亮着灯，东方谨还在那里看奏折，沐与归想起来今日还没有去检查，于是转身朝那边走。
沐与归推开门，东方谨果然还在里面，坐在那张书案前，他手边摆了一摞直冲房顶的奏折。
“这是是看完的”沐与归走过去拿起来一本翻了翻。
东方谨点点头，没有什么表示，像是知道沐与归肯定会来。
“这几日，瘟疫盛行，你没事就别出去了，感觉不舒服马上来找我。”
东方谨依旧是点点头，没言语，手上握着笔，奋笔疾书。
沐与归也不再打扰他，开始逐本翻看。
半天没动静，东方谨抬眼偷瞄了他一眼，却见沐与归不知何时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东方谨抿抿唇，看起来想叫醒他，略一踌躇还是闭了嘴，从旁边拿起一件衣服给他盖在后背。
☆、逃窜
次日清晨，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小雪，沐与归才想起来，已经入冬了。
周围人都穿上了棉衣，他还只穿了长袍。
聚在外面的得了瘟疫的人越来越多，有的是被家人送过来的，有的人是自己为了活命，自己过来的。
沐与归没假手别人，一个一个扶到里面，安排屋子住下，有几个郎中看他辛苦，自愿来帮忙，沐与归把他们安顿到皇宫内外，但是这些人也只能救一部分，更多的人还是死了。
那些死了的人的家人，自是悲痛欲绝，沐与归看着他们，就好像看到了当年的自己。
他们对沐与归由最初的感激，不知何时变成了现在的恶语相向，一具具尸体被火化深埋，仅一晚，就死了一百多人，沐与归也没办法，他确实没能救的了他们。
甚至有人说如果不是沐与归谋权篡位，上天也不会降下瘟疫，还有的说，就算是东方瑜，也能用手段制止住这场灾难，偏偏到了他这里，什么也做不了。
最开始治好的人，出去后又染上了，治了一批又一批，沐与归累的筋疲力尽，还是没能救活那些患病的人。
最开始发现染上瘟疫的那个小女孩也死了，东方善第一次没有再去治其他人，她找到沐与归，提了个建议:“这病，是治不好了，你……把那些染病的人，不管死活全烧了，或许能留下剩下的人。”
“那样太残忍了。”沐与归抱住头，他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这几日撤日彻夜东奔西走，折腾得瘦了不少，眼底尽是疲惫，但还在硬撑着。
他当初是为了救天下百姓于水火才来到皇宫，现在他也没忘，更不想反其道而行之。
“那就真的一个人也保不住了。”东方善看着她，递过去一个药箱，“这是我这里治疗病效果最好的药物，给你了，以后你看着办吧，我无能为力了。”
沐与归看了一眼，没接，而是抬头问他:“你要离开了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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