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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精灵笑了,“我猜他们没告诉过你你面对的方向是错的吧?”

    埃斯特尔惊讶地望向他。“什么?”

    莱戈拉斯一边解释,一边给男孩示范正确的拉弓动作。“一个初学者应该一直侧身对着靶子。然后,把弓拿到手里,把你的左臂抬起到肩膀的高度,让你的食指指向靶子;看看你的弓和你的身体是不是处在与靶子垂直的一条直线上,而只有你的头转向它。这个位置给了你最长的拉力范围,在你射出的时候才能发挥最大力量,并且也让你拉弓的时候右臂用不着使太大的劲。如果你的右手拉得太用力,你的左臂就会移动——那样就会让你的箭飞到右边去。这个时候,你应该把弓举直;这样重复射击就容易了。并且在你拉弓以前应该先把弓举起来,收回手指握得牢固一些,然后再像这样拉。现在,你来试试吧。”

    埃斯特尔努力地模仿着他老师的动作,这个新姿势让拉开弓变得容易多了。影子笑着鼓励他,然后说道。“再试一次。”

    男孩一遍一遍又一遍地在影子的坚持下尝试着。拉了二十次以后,埃斯特尔就几乎感觉不到胳膊在哪里了,更不用提他的右手肘还疼得出奇。虽然和他从前射出五枝箭就会累的时候比已经是个进步了,可是仍然……

    

    “已经累了吗?一个箭筒平均能放二十枝箭,这样看来如果你是在真正地射击的话,你只能射完一筒箭。”精灵温和地揶揄道。

    从思绪中一下子惊跳出来,埃斯特尔放下弓转向他的老师。真是太离奇了,影子怎么总知道什么时候他又开始在心里责备自己的呢,并且还总会用一些东西来打断他的沉思。埃斯特尔真想知道他的老师是不是会读心术。

    “我觉得我拉弓的胳膊就快掉下来了,影子。可能我就是不够强壮来做这个,即便掌握了正确的方法。”男孩回答。

    影子笑了。“谁说你掌握正确方法了?你的肩太紧张了,还有你的右肘也太高了,如果你不把它放得比上臂低一些的话,就会伤到那里了;还不要说你在拉弓的时候只是单纯地依靠手臂的力量。事实上你应该用上肩膀后面的肌肉,旋转你的右肩来拉动你的手臂来回移动。我在示范的时候已经做给你看了,只不过我没有用语言点出来而已。而你必须时刻注意观察,聆听并学会看到那些没有被说出来的东西,埃斯特尔。那比任何体能训练都更加重要;因为这样的学习在你的一生中都将占据很重要的地位。现在,再试一次。”

    埃斯特尔实在不知道他该对他的老师发火还是该感谢他。虽然他确实学到了非常重要的东西,但他肯定一定还会有更加容易的方式来教会他这些东西的。影子的课程中最气人的地方在于,精灵会让他持续不断地沿着错误的路线走下去,直到他意识到什么地方不对或者开始自卑的时候才会去纠正他。而从前养父一家人在给他上课的时候一向都是马上指出他的错误,虽然了解自己什么事也做不好实在很伤人心,孩子还是会认同这种授课方式是学习正确事物最好最快捷的办法。不过,话又说回来,虽然他现在的老师教授的课程大大绕了个弯路,但他的技巧倒确实有了明显的进步。

    嘀咕着把喜欢折腾小孩的虐待狂老师抱怨了一通,埃斯特尔再次开始了他的练习。而精灵肯定是听到他都嘟囔些什么了,因为他看来高兴极了,还对他小声地笑起来。于是埃斯特尔简直要着起火来了,但他怀疑他的老师是因为什么缘故在存心惹他生气。鉴于影子这一天里对他的态度,他才不要让精灵得逞呢。就这样,下定了连自己都不知道的决心,他屏蔽掉了影子的笑声,一心一意地开始拉他的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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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莱戈拉斯吃惊于他的学生有的时候是多么容易被唬住。又一次的,他的计划大获成功,男孩刚好步入了学习成为一个伟大战士最重要的功课的正轨。在他发现埃斯特尔不满意他的教授方式的时候,他就不亦乐乎地给男孩找上更多的烦恼。他知道他的学生会把这个看作一个陷阱,然后就会尽最大努力不让自己往里面掉;于是,男孩非但不会屈从于自己的愤怒,反而强迫自己的精神高度集中于眼前的任务上。而这样,恰好就是莱戈拉斯自始至终都想要他做到的事,这才是他的真实目的。

    王子并不喜欢用这种方式整埃斯特尔,可是没人能仅仅依靠语言来教会别人如何集中和自我控制。莱戈拉斯知道,在埃斯特尔长大后,接受阿拉贡这个名字的时候,他将会面临着无数的挑战与艰辛。如果他想平安地承受过它们,埃斯特尔必须学会将他的精力保持集中在当前的形势上,不能为外物所侵扰。而他宁愿让他的学生在此时就学到这一点,通过他的种种小花招和没有恶意的戏弄,而不是通过经历外面世界中真实的险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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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埃斯特尔在他箭术训练的第一天里就没有射第二箭。他所做的一切,就是重复拉他的弓;甚至除了最初那一箭以外他都没有再碰过箭。经过了又一个小时的练习以后,影子告诉他就练习到这里,要他洗一洗准备吃晚餐。随后,精灵就去为那顿晚饭出去打猎了。

    然而,在他老师离开以后,埃斯特尔却根本没有照他说的去洗澡,而是坚决认为自己需要更多的练习。他想做到足够好,这样到了次日他的老师就会允许他射箭了。于是他继续练习着,直到他再也抬不起胳膊,双臂和肩膀都疼得受不了,甚至让他觉得就算是奴隶贩子们粗暴的对待,也没让他的身体如此疼痛过。

    当埃斯特尔知道影子很快就要回来的时候,他试图快点在湖里把澡洗完。可是,因为疼痛的手臂和肩膀的缘故,他几乎都没法顺利地把衣服脱掉。但因为不想让他的不听话被发现,男孩强制他的胳膊动起来把自己好好地洗了一遍。在他最终完成的时候,他柔软的皮肤变得干干净净,并且通体散发着锦葵花的香气;只不过,代价却是埃斯特尔所曾经历过的最糟糕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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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为一个精灵,莱戈拉斯只为了维持生存才吃东西。他只要在山洞里啃点陈面包和干肉作晚餐就心满意足了,但埃斯特尔是个人类,多半不会对这样的食物感到满意。于是王子想要弄些好吃的东西给他的学生,作为整整一天艰苦训练的嘉奖。他记起自己从前的爱人非常喜欢炖兔肉,因此他决定去猎一些回来,并采一些野蔬来做盘中菜。

    当莱戈拉斯回来的时候,他惊讶地发现埃斯特尔静静地坐在他的床上,而洞里一片阴暗。几天以前他已经教会他的学生如何生火了,照理来讲他本该怀疑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不过那是假设他没有被男孩身上那股甜美的气息弄得心烦意乱的情况下。他的学生用了他从布雷买回来的锦葵香皂。精灵一直都觉得那种香味很让人愉快,但是这时,混合了男孩自己的气味以后,那就彻底地变成一种使人兴奋沉醉的味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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