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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晚餐吃的是阿周心心念念的海鲜烩饭,他对一些小馆子里的招牌总是莫名地情有独钟。

    饭后的活动主要有两个选项,逛庙会或者温泉。

    在场的本地人只有两个年轻的美院学生,他们对庙会的兴趣也都不大,最后一致决定去泡温泉。

    葛出云对这两个都没什么兴趣,季鸣忱却显得很兴奋,不知道是谁告诉他那个温泉是混浴,吃饭的时候这狗崽子就眼巴巴地瞅了他好几眼。

    结果回旅馆拿好洗漱包,放到门口了才知道葛出云压根儿没打算去。

    “为什么?”

    “我不喜欢泡温泉。”

    “去呗,今天中元节,晚上说不定闹鬼呢。”

    “闹闹呗,万一抓到一只,今年诺奖就是我的了。”

    Alpha见恐吓不管用,灰溜溜地把手从门把手上拿下来,走到他跟前儿,眼巴巴地看着他,“去呗。”

    “不去,我得照顾猫。”

    “虎妞很乖的,几个小时后没人陪也没事的。”

    “不去。”葛出云又是一阵摇头,被他眼神盯得实在有些受不了,才说,“我矿物质过敏,没法泡。”

    Alpha这下彻底没说辞了,只剩下最后一招了。

    他把脑袋一耷拉,身子直接朝葛出云压过去抱他,“那我也不去了,我留下来陪你。”

    “想去就跟他们去呗。”葛出云敲了敲他的脑袋,总觉得今天的季鸣忱黏人得异常。

    他倒也挺乐意季鸣忱留下来陪他的,可这狗崽子看上去是真挺期待晚上的温泉的。

    而且对于他昨晚带季鸣忱私奔的行为,季蔷就已经气哄哄了。

    葛出云想了想还是推了推他,“你不用管我,去陪陪你妈,下周她就要去欧洲了,可好一阵子见不到她。”

    也不知道是意识到最后的撒娇也没用了,还是被最后的亲情牌给打动了,季鸣忱又拎起了自己的小洗漱包,“那我不在那边过夜,晚上回来找你。”

    *

    “老葛不来?”阿周见只有他一个人下来,问道。

    季鸣忱摇摇头。

    “不来不来吧,你妈带着先过去了一波,咱稍等一下嘉妮,这孩子,非得带着她的小猫包。”阿周说,一边悄悄把季鸣忱拉近了一点,“今晚你跟我睡一个房间,明天醒了咱俩直接就去机场。”

    季鸣忱眼睛转了转,“我、我晚上想回去……”

    “你想得美,不可能,你不在我跟前儿,明天准起不来。”阿周一胳膊搂住他的后脖颈,把他拉得近一点,“后天上午海选,你从现在开始就得进状态了,你别告诉我你还没和出云说这事儿?”

    “我本来打算今晚说的。”

    “你怕他揍你?”

    “不是,他应该不会了,他说他以后会尊重我的选择。”

    “那你怕什么啊?不会是你自己临了临了,动摇了?舍不得走了?”

    阿周平日看着胖乎乎,嘻嘻哈哈的,严肃起来给人的压迫感却也一点都不小,季鸣忱让他的小眼睛一盯,后背就有点发麻,紧接着就感觉后颈被他力道不小地掐了两掐。

    “妮儿,老婆,这边,快点跑,就等你俩了!”阿周松开他,朝祈瑞和背着小书包周嘉妮朝了朝,再转过头时,表情已经恢复成平日里的和蔼模样。

    “好好想想吧,你现在的眼神,比起当初可差远了,小子。”

    阿周板着脸吓他一下,很快就又伸手去勾他的肩膀,一手拉着闺女,一手搂着他,嘴里轻快地哼哼起来,“走吧,温泉泡一泡,烦恼都消掉!”

    *

    阿周预定的温泉旅馆离新月湾很近,步行过两三个街口,就到温泉乡所在的山脚了。

    一打眼有种上世纪八十年代深山老林的画风,往里走了好一段路,才能看见一个写着秋目汤的方形牌子,凑近了一看,下面有一行小字,大概意思是建于1988年。

    路面渐渐从山路变成了龟背一样的石板路,使劲儿吸吸鼻子能闻见空气里温热的水汽,很快,就能看见大门口上挂着个纸糊的白灯笼,上面用黑毛笔也写了秋目汤三个字。

    阿周拍了拍手,“就是这儿了,进去之后,你们跟着我就行,里面是混浴,只有换衣间不同,找准性别进就行,儿子你跟爸爸,闺女你就自己照顾好自己吧,咱们出来见。”

    自家两个小孩儿叮嘱完,想找季鸣忱的时候,却发现他人落在了后面。

    “鸣忱,怎么了?”阿周叫了他一声。

    “周叔,这个牌子是什么意思啊?”季鸣忱凝神盯着院外立着的另一块牌子瞅了又瞅,虽然他只能认出立入禁止四个字,但总觉得看着有些怪。

    “啊,就是有纹身的不可以进。”阿周走过去看了一眼说,“你有纹身?小的没事儿,面积太大了的话不行。”

    “我没有。”他沉思了一会儿,又问:“叔,你听说过……矿物质过敏这个病吗?”

    第117章

    季鸣忱跟阿周走后没多久,葛出云就背着包,提这个垃圾袋出门了。

    袋子里装的是虎妞,大猫的破坏力不比二哈弱多少,家里的布沙发已经被它抓成流苏材质了,葛出云不敢把它一只猫放在旅馆。

    猫绳不知道被它搞丢到哪里去了,葛出云想带它出门也只能靠这个临时制作的蹩脚猫包,它还总时不时对着塑料袋子伸爪子,爪子尖儿好些天没人给剪了,轻而易举地就在塑料袋上扎了个小洞。

    那时候他和虎妞的关系实在算不上亲密,季鸣忱不在的时候这个小猫咪总是很能给他搞事,他没辙儿,就把上衣掖进了裤子里,腰带也扎紧了些,然后连袋子带猫一齐塞顺着领子塞进去。

    毕竟是要去墓园的,半道儿猫要是跑了可不好抓。

    关西这边祭祖的流程葛出云熟悉得很,不过摸着黑来倒是头一回,青木墓园就在山林里一处坡度还算平缓的空地上,四周都郁郁葱葱的山月桂,只有里面是一些高高矮矮的墓碑。

    最前面是一个青石砖搭建的四方型矮槽儿,是用来烧火点香的,这个时间段已经积满了碳黑色的灰烬,葛出云在旁边蹲下来,从包里掏出几张报纸,扔进里面,拿打火机点着,没一会儿火光就连成了一大片。

    虎妞从他怀里伸出了脑袋,跟不怕火似的,嚣张地皱着个小粉鼻子就往前凑,葛出云忙着拆香火的包装,一个没看住,它差点给自己燎成秃瓢。

    “你能不能老实一会儿,你安安静静待着,我就给你吃猫条。”

    葛出云一把给它的脑袋按了回去,塑料袋和猫在他衣服里沙啦啦地响,香火在火光里灼烧了好一会儿才全都升起了白烟。

    墓园没灯,他打着手电走,一年没回墓碑好像多出来两个,他没细看,直接走到刻着相川家之墓的墓碑前站定住,把手里冒着白烟的香火插好,双手合十,拜了三拜。

    相川是外婆的旧姓,日本女人在嫁人之后要随夫姓,但外婆上了年纪之后却总把自己的名字写成了相川绫子,人都说她是老糊涂了。

    那入葬时,也该办得糊涂一点好。

    他在绕着坟,撒了一圈水,又从口袋里拿了个两盒还没太晒好的柿饼摆好,往年他都会坐下陪老太太吃一盒再走,但今年时间有点晚,这猫在他怀里连滚带爬的,突然冷不丁在他本来就肿的奶子上咬了一口。

    操。

    老太太听不见声音,葛出云每次来祭祖几乎都是一言不发,偶尔比划几句简单的手语,没想到头一次出声竟然是为了骂街。

    刚骂出声,虎妞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从他领口蹿了出去。

    妈的,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季鸣忱骗他,虎妞只是走路外八偶尔顺拐,撒开蹄子跑起来可是一点都不拉垮,加上还有夜视眼,没一会儿就消失在了弯弯绕绕的山路里。

    “糟心玩意!”

    葛出云一时间都不知道是该庆幸它没去别人家纹头乱蹦,还是气它钻进树林里自己追不上。

    树林里容易迷路,他不敢追得太深,只能一边喊着虎妞的名字,一边从口袋里掏出猫条来,打算用香味来个诱捕。

    但他当时心里慌得厉害,生怕把猫给整丢了,回去那狗崽子一准儿和他急。

    夜晚的森林又湿又热,没一会儿上衣就前后都黏在了身上,他也越找越来气,手机还弹出了电量不足百分之二十的界面。

    直到有一声尖锐的怪叫从新月湾那边传来,抬头就见一团火嗖地一下上了天,在至高点炸成了一团明艳的彩光,树林里短促的亮了一瞬间。

    葛出云就是趁那一瞬,一眼看见了左前方的树根儿下面,虎妞站起来,两个爪子举得高高的,像有人拿枪顶着它脑门,比它摆出头像的姿势似的,但还没看清它在干嘛,光线就暗了下去。

    一下又找不到方向了。

    他寻着记忆中的方向大致走近,很快,又有烟花接连上了天,这次亮堂的时间延长了些,他才看清虎妞好像是在挥舞着爪子打什么东西。

    那东西他眯起眼睛瞧了半天也没看清,手电的光圈小,暗下来之后有点跟不上虎妞的移动速度,正想等第三波烟花上空,耳边就传来了两声呜呜的叫唤。

    “虎妞!”

    他赶忙叫了一声,那边虎妞也开始呜呜喵喵一顿乱叫地回应他,又等了一会儿,那只欠揍的大猫终于是自己出现在了手点的光圈范围点。

    葛出云只看了它一眼,和它嘴里叼得东西,汗一下子就全落干净了,甚至还觉得有点凉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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