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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启你是不是烧糊涂了,怎么胡言乱语的?”容初皱眉,千万别把脑子给烧糊涂了。

    她说着,又想到了什么:“说到这个,你以后不许自作主张了,当自己铁打的身子不成?再不许淋雨了!”

    “?”萧启不知所措。

    淋雨、高热、破庙、阿姐……

    冥冥中一切都串起来了,她这是——回到了过去?!

    这分明是她十五岁那年,为了多几文的工钱冒雨去码头搬货那次。

    难道真的是上天可怜她一生孤苦,给了她再来一次的机会?

    萧启喜不自胜,嘴角止不住的上扬。阿姐还活着,她也还活着,这样真好。

    容初伸手把人从自己怀里扯下来,以手背触摸她的额头。嗯,不烫了,看来是烧退了。

    又把早就放在一边的破罐子端起来,喂到萧启唇边:“渴了吧,快喝些水,待会再把粥给喝了,多养几天就能好。”

    清甜的水入口,萧启贪婪的大口吞咽,快冒烟的嗓子终于得救,如久旱逢甘霖。

    她想,她回到了最好的时候,阿姐还没死,一切都还没有开始。

    她还有机会,阻止一切的发生。

    第3章 角力场

    时下正值春日,百花齐放的季节,破庙里温度适宜。

    萧启单手枕头,翘着二郎腿,躺在枯草堆起的床铺上啃馒头。浑身的肌肉都松懈下来,这是她从未有过的放松时刻。

    商州城原是佛教圣地,庙宇众多,而今大多荒废了。留下的破庙也是不少,萧启和容初所栖身的破庙因着破败程度更甚一筹,并没什么乞丐与她们争抢,得以独占一间。

    自那日醒过来之后,又过了四五日,阿姐强制让她躺着养病,不许她没养好就去上工。

    感受着身体一日比一日增长的力量,她心中盘算着,找个法子赚些盘缠,然后说服阿姐去西北军营。

    乱世之中,只有权力和武力才能保护一切。

    再进一次军营,她定能快些积攒下军功,在军中占得一席之地。

    到时候躲得离京城远远的,买个宅院和阿姐好好过普通日子。

    容初一大早就去酒楼上工了,萧启的力气大,饭量也大,攒下的不过区区几十文钱,坐吃山空可不行。不到入夜她不会回来,萧启有足够的时间,去挣够银子。

    前世一直在军营里面呆着,没什么要花钱的地方,得封将军之后赏银俸禄更是不少,即便是后来被迫居于太子内宅,她的吃喝用度也是最好的。没钱的感觉真是……上辈子的事了。

    她咽下最后一口馒头,往肚里灌了几口凉水,就翻身而起,径直往城内走去。

    ***

    商州城乃是买卖生意最盛行的地方,外地慕名而来的生意人杂耍人络绎不绝,也就显得愈发热闹。

    罗源街,位于商州城的中心位置,是城中最最兴隆繁华的一条街。

    集场中的摊位没一个是重样的,吃喝玩乐一条龙。

    此处人声鼎沸,萧启充耳不闻,目不斜视只一味的朝前走,停在一处不起眼的楼面前。在左右变戏法的、说相声的摊位中间夹着,显得格格不入。

    门前三个大字:角斗场。

    在罗源街光是租上一个摊位就不便宜了,而这角斗场居然占据了整整一栋三层小楼。虽其貌不扬,但其中来往的都是些参与摔跤的亡命之徒,和手上闲钱甚多的富家子弟。

    摔跤不算生意,在前朝称之为摔跤,现在改名为角力。

    角斗场与别处不同,场上摔死人勿用偿命,签下了生死状,赢了还可得不少银钱。因而此处一直是亡命之徒的首选。

    角斗场上,只一条规矩——赤手空拳,除此之外,任何功夫都可使得。

    凡是摔跤的人,有练胳膊上功夫的,有练腰上功夫的,也有练腿上功夫的,各个的身材都不一般,比之常人更加健硕。又因为手上沾染了不少鲜血,这里来往之人脸上都带着煞气。

    萧启脱下有些褴褛的外衣,示意守门的大汉,自己并未携带任何尖锐武器。大汉点头后,她推门而入。楼内俨然与外面是完全不相同的世界,木门阻隔了外面的嘈杂,也与外界的欢声笑语分隔开来。

    大厅中央的斗台上,是两个身材魁梧的壮汉,比守门的大汉更为雄壮,身着褡裢,脚踏长靴。斗台边围满旁观的人群,此刻正给彼此中意的壮汉喝彩。

    其中一人留着大胡子,手臂比之常人要粗上几分,另一人脸上一道刀疤横贯而下,更显得凶狠异常。

    二人正在周旋,大胡子显然更善胳膊上的功夫,几次上前欲用手臂将刀疤脸掀翻,后者则腰力过人,以不可思议的角度躲过。

    楼上是环绕大厅所建的各个包房,彼此分隔,坐的全是商州城中的乡绅富豪,身侧有专门的小厮围绕,方便他们下注赌场中的赢家是谁。

    喘息、汗水、血水、尘土……这里没有文明和诗书礼仪,只有暴力和呐喊,在昏暗的光线下展露出几分野兽世界里的残酷。

    ***

    萧启缓步走到柜台前。

    报名的时候那老板只是懒懒的抬眸:“小屁孩,毛都没长齐吧,别自不量力,还是尽早回家去吧。”

    话糙理不糙,萧启常年缺衣少食,个子不小,但看起来活像竹竿成了精,脸上还带着几分大病初愈的虚弱,稚气也掩盖不住。

    对比于场中凶狠的大汉,实在没眼看。

    围观的人也跟着起哄,嘲讽声不绝于耳——

    “小屁孩回家吃奶去吧!”

    “哈哈,就你还敢上台?爷一只手指头都能碾死你!”

    “门口的守卫干什么吃的!这么个小东西都放进来?”

    她没理会众人,无视旁人眼里的轻视,只淡淡开口道:“我懂规矩,生死状拿来吧。”

    老板见她执意如此,也不多言。

    自己找死的人是拦不住的,这样不知天高地厚的他见得多了,劝也劝不回来,索性不多费口舌了。

    签过生死状,萧启寻了个角落,静静等待这场角斗的结束。

    她微微闭眼,感受着身体里呼之欲出的兴奋,那是对血液、暴力的渴望。

    征战沙场多年,她早就习惯了以拳头来说话,天生的巨力在接触过军营里系统的学习之后,她便在战场上大放异彩。旁人避之不及的刀光剑影于她而言却是如鱼得水。

    自被太子幽禁之后,一身本领就再没了发挥的余地,拔了牙的老虎只能扮作温顺的大猫。

    而令她身死的那一场争斗更是憋屈,大厦将倾的身子根本未能发挥当年百分之一的英勇。实在是——耻辱!

    此次前来,除了赢得盘缠之外,更多的还是想要发泄在心中积闷了多时的情绪。这一切唯有血与肉的发泄才能平息。

    耳边传来更为响亮的欢呼声,萧启睁眼,便见那刀疤脸被大胡子拖了双脚高高举起,大胡子以腿为轴,在众人的尖叫声中,硬生生将刀疤脸摔向地面,霎时间,血液四溅。

    被血液溅到脸颊上的人不但没有发怒,反而更加兴奋,大声呼喊:“杀了他!杀了他!”

    胜负已分。

    有伙计上前拖了生死不知的刀疤脸下去,大胡子高举了拳头,享受胜利带给他的荣誉和喜悦,围着场边走动边喊:“还有谁!”

    他在等下一个敢上场的人。

    即便是亡命之徒,也不会去干那些明显毫无胜面的架。

    四周一时之间竟然静默下来,只剩下粗粗的喘息声。

    场下众人面面相觑,旁观带来的刺激与喜悦还残留在脸上,却无一人敢动。

    “我来。”萧启平静开口,不大的声音在此刻却清晰的很,将斗场围得水泄不通的人群闻及向她望去,待瞧清是个半大小子之后又嗤笑起来。

    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笑归笑,却也疏散开来,留出能让她通过的过道。

    ***

    萧启翻身上台,先行了个礼:“在下萧启,斗胆请您赐教。”

    不大的少年装的一本正经的样子,让大胡子有些忍俊不禁。

    他腰身还没自己胳膊粗,感觉有点像欺负小孩子啊。

    大胡子打量他半晌,还是沉下声回了个礼,武者的世界里不讲年纪大小,既然站上了这角斗场,就要承担后果。大不了自己到时候下手轻点,免得他哭鼻子。

    萧启右腿后撤,微微蹲下,摆开架势,而后率先冲了上去。

    面对嘲讽最有效的手段,就是拿实力说话。

    在他人眼中,她的拳头落在壮汉身上好像是在挠痒痒,丁点儿影响也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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