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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于安急急跑了出去,暴雨过后的枝头还留有水珠,她摘下一片宽大的树叶,收集雨水,小心捧着进了山洞。
树叶简单制成的水碗放在一边,闵于安用布条替她轻轻擦拭唇上的血迹,然后扶着她斜靠在自己身上,慎重端起了水碗。
清水来之不易,她很是珍惜。
但是昏睡没有意识的人就不怎么珍惜了,水从叶子制成的碗里倾倒出来,只在唇间停留了片刻就往下走。
怎么不知道吞咽呢?!
闵于安焦灼至极,高热的人因为体温的上升,身体里的水分就耗失的快,不及时补充水分就会更加严重,可这个人怎么睡着了还这般不听话!
闵于安捏开萧启的唇,往里倒了些水,然后替她闭合唇瓣。
没有用,水还是从唇角溢出。
她焦躁不安,一时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办法,索性给自己灌了一口水,然后俯身覆了上去。
***
闵于安没有在深山之中的生存经验。
上辈子,即使是在最落魄的后半生,她也只是以随身首饰卖了银钱、换了田地,耕作自给自足。能够认识寻常的农作物就算是很不错了。
现在萧启还在昏迷之中,闵于安不放心留她一个人呆着,附近又寻不到可食用的东西,闵于安只能隔一段时间就给她喂些清水。
荷包里的糖还剩下不少,也是隔段时间喂一次,糖分对现在生病的人而言,算是难得的滋补品了。
马儿早早地醒来,闵于安把它拴在附近一颗大树边上,让它自己吃草。
它昨日屁股挨了一下,居然也没什么大事,想来是萧启收着了力道,没伤着什么要紧的地方。
若是不能等来救援的人,闵于安想,起码还能骑着马下山,自己寻出一条路来。
前提是,萧启没有大碍。
闵于安没学过医,她只知道,不干净的伤口若封闭得久了,会腐烂的。但她又不敢不包扎伤口,于是只能隔一段时间松开伤口透透气。
可不管她怎么折腾,昏迷的人始终没有醒过来。
只有稍稍降下去的体温告诉她,萧启或许是在好转。
马儿被拴在洞外,洞口就是完全敞开的,闵于安背对洞口替她挡着风,用剑把一件衣衫划成了布条,沾了水打湿敷在萧启的额头上,其他的布条则轮流沾水给她擦脸擦身。
就这样反复起身接水、拧布条、敷额头、擦身,一天下来重复了许多遍。
等到外头传来的光亮渐渐消散了,洞内转为黑暗,萧启的体温也终于恢复正常,面色转好。
时刻注意着她状况的闵于安终于安心,应该,是没什么大事了吧?
被雨淋湿的衣衫在临时的晾衣架上挂了一日一夜,终究还是干了。闵于安替萧启一件件穿好,就有点头疼,该怎么解释这少了一截的裹胸布呢?
要不要揭穿她呢?
可萧启这状况才好了一些,受惊吓不太好吧?
想着想着,她就这样闭上了眼,总会有办法的,到时候再说。
***
萧启再醒来的时候,已是她们到达山洞的第三日了。
连着两日没怎么进食,又是受伤失血,又是发高热的,她睁眼的时候都有点儿费劲。
熹微的晨光从洞口照进来,她费力地眨眨眼——小公主?
马儿既然恢复,自然是站着睡觉的,她们也不方便靠着它取暖——总不能靠着马蹄子吧?那马若是蹬个腿能把人给踹成内伤。
闵于安是斜靠着洞壁睡着的,干爽的衣物穿在身上,倒也不是特别冷,她还是依照昨日,把人搂抱在怀里。
如此这般的姿势,让萧启一睁眼就看见了闵于安近在咫尺的脸。
淋了暴雨以后,闵于安就松了发髻,后来也没心思去管什么头发,黑瀑布样的长发就这样垂在身后,许是睡姿不太好,睡的不太舒服,她在梦中还微皱着眉头。
真好看啊……
等等,萧启顿了顿,我在想什么?
萧启抬手揉了揉脸,帮助自己清醒,记忆回笼以后,她才明白发生了什么。
找到山洞,褪了外衫,吃糖,后来,是晕过去了吧?
她咂摸了下唇齿,还有细微的甜意。怎么那颗糖的效用居然这般持久?
右臂传来痛感,直达脑中,萧启撑着身子坐起来,就看见了被包扎好的伤口。
这也是,小公主干的?
一时说不清心里什么感觉,小公主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再哭哭啼啼了?
没等她想出个所以然来,闵于安就被她的动作吵醒。
闵于安又惊又喜,睡眼惺忪,却有掩饰不了的亮光在眼里闪烁:“你醒了?”
萧启点头,还未来得及开口,闵于安就连连发问:“怎么样?伤口疼不疼?饿不饿?渴了么?要不要喝点水?”
说着就把早早放在一边的树叶碗端起来递到她唇边。
清凉的水从嘴唇张开的缝隙里漫进去,萧启不由自主地吞咽起来。
奇怪,虽是有点渴,却没有那种火烧喉咙的感觉。
到底是为什么呢?
直到萧启把一整碗水都喝完,闵于安才挪开树叶,又掏了颗糖塞进她嘴里。
“我也寻不到什么吃的,你先吃糖缓一缓,说不定今日就有人来寻我们了。”
萧启:“……”本想说些话宽慰小公主,可所有的话都被堵了回去,她徒劳张了张嘴,又闭上。
萧启自暴自弃了,眼神触及到右臂的伤口,想起来自己想问什么了,这布条的颜色……可真是眼熟。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穿得好好的衣服,感受一下,又觉得没什么不对的。但为了保险起见,她还是决定问一问。
“公主,这包扎用的布条,是从哪来的?”
第41章
布条哪儿来的?
真是个好问题。
昏迷一天两夜,醒了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个?
还公主,就知道公主公主公主,我是你的妻!就不能亲密些?叫得那般疏离!
闵于安眼眸一沉,脾气来得毫无预兆。这段时间,闵于安的心时刻吊着,恨不得提到嗓子眼了,生怕萧启出事,不敢放松一点,时时刻刻关注她的情况,在她体温转为正常了之后,才撑不住疲惫睡去了。
结果!
醒了都不知道关心关心自己!
就记得布条布条,身份身份!
“你觉得是从哪儿来的?”
问题被丢了回来,萧启梗了梗,犹豫半晌,试探着问道:“是从公主的衣衫上撕下来的么?”
自己所穿的衣物颜色也不匹配,况且,似乎并未有缺损。她是合理地做出推测,已经有了几分确定。
“你说是便是吧。”闵于安意味不明地笑了下,笑得萧启有点惶恐,开始怀疑自己是否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同僚中有成过亲的兄弟曾跟她闲谈时聊过,如果一个女人似笑非笑看着你,让你毛骨悚然,那就不要犹豫,一定是你惹到她了。
这时候同僚那句话就这样飘过了脑海,萧启有些拿不准要不要先哄哄她说些好话,可又实在不知自己哪里惹到她了。
正踟蹰间,闵于安继续道,“是从亵衣的衣角上扯的,外衫染了泥水不干净,我把亵衣晾干以后才拿剑划下来的。”
亵衣?
公主的亵衣,似乎确实是这个颜色的。
萧启信了,如释重负,还好还好,小公主没发现自己的身份。
我就说嘛,衣服都穿得好好的,她这表现也不像是被骗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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