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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乔若所言,那件事,或许就是他重重心结最直接的引线。
果然,虞扶苏能明显察觉到扣在腰间的五指力道加重。
他手指上套着的指环也抵在腰间,硌得肌肤生疼。
虞扶苏手指摸寻上帝王五指,手捏着那银质指环。
“那时我未考虑太多,言语间确有不妥伤人之处,却不是有意惹陛下伤心的,陛下莫再耿耿于怀。”
“也莫再做傻事自伤,你那个样子,实在骇人……”
虞扶苏想到他拿刀剜自己身上伤疤的场景,只觉寒栗又起,心有余悸。
手腕被反握住,手指重重捏在腕骨上,低声的问话由身下递送到耳畔,裹挟着暗夜中独一份的凉意。
“为什么那样对朕?”低凉的声线下隐着不易察觉的痛楚和脆弱。
“为什么?”他追问。
他不听她的解释,即便她说了无心,他依然坚持要一个答案。
虞扶苏沉默瞬息,反问帝王,“长公主去的时候,陛下心中是何感受?”
听她提长公主,环在腕间的手指骤然又收紧一圈,直到听到虞扶苏低低的呼痛声,手指才微松,只耳畔呼吸依旧沉重。
虞扶苏动了动手腕,“长公主是陛下至亲,我大哥就不是我的至亲吗?长公主去了陛下痛心,我大哥去时难道我就不悲痛吗?”
“我的难处,陛下,你想过吗?你会懂吗?”
腕上手指一僵,缓缓松开,床帐内一时又回复到无边的静寂当中。
两人暂且无话。
虞扶苏暗吐一口气,俯低身子,轻轻贴了贴帝王脸颊。
“你总觉得我待你不够好,未把你放在第一位,你沉浸在自己的喜怒哀乐之中,永远在要求别人,永不知餍足。”
“罢了罢了。”说到此处,虞扶苏也只能叫罢,“谁让陛下是君王,永远高高在上,怎么会下世替我们这些凡人考量?”
说着,她又抚过帝王面颊,“总之,我一切都和陛下讲清楚了,也从未想过要惹陛下伤心,陛下心中的怨恼,该消就消了吧。”
“陛下,夜深了,好生休息安养。”
把一切自认为会造成帝王行止疯魔的事情说过一遍之后,虞扶苏捞起床上锦被,覆在帝王身上。
该说的她已都说过了,该做的也已做过,能不能打开心结,就看陛下他自己了。
已没她什么事了,虞扶苏准备起身躺好休息,让帝王自己好好想一想。
捞着一角被面将离开帝王身上之际,一只手忽落在腰间,接着长臂一揽。
虞扶苏只觉天旋地转,再次沾床时,位置已经易转,反被他钳制在身下。
更令人心惊的是,她隐隐感觉热度相凑,饶使在黑暗中,也不觉睁大了眼眸。
“你不是……?”
“你不是,不能……?”
心中惊疑,说话也不觉有些吞吐。
“朕不能什么?”
帝王在浓浓夜色中开口,反与她相贴更紧密一些,也令她感受更为清晰明了。
虞扶苏想起乔若附在她耳边悄悄说过的话,心头疑思不定,讷讷不开口。
他似乎也有迟疑,只贴着她未有行动。
最终还是虞扶苏主动,也是唯一一次主动伸臂揽住帝王脖颈,轻轻吻向帝王唇齿间,他才开始回应。
直至最终,将乔若的话完全推翻否定,虞扶苏心中也是迷茫一片,不知乔若和君王,两人谁真谁假?
若那时乔若的话不真,可帝王与她,的确分寝而居达七年之久,且他也未召幸过别的女子,偶尔更是举动脾气怪异莫名,若乔若的话是真,可帝王此刻又……
虞扶苏缓缓摇头,真是猜不透。
那厢,帝王手臂垫在她腰下,也不性急,低声在她耳边道:“原来你有这么多话说,对朕还有何不满与控诉的,都说给朕听听。”
虞扶苏道:“不说了。”
他却不依,动了动,“说呀。”
“你……!”
虞扶苏面上又热又恼,帝王却掩唇轻笑起来,笑声难得的愉悦。
“说。”
说便说。
虞扶苏干脆将自己一直想说的话都倒给他听,只不过话说到几句,变成不连贯的微微颤音时,才知他根本就是存心戏弄。
耳听他极力忍耐的笑音,虞扶苏伸手去掐他腰窝,咬着牙尽力将每一句说得字正腔圆。
兴许帝王终于忍不了她的“聒噪”,兴许因为别的什么,帝王的唇重重堵上,封住她喋喋不休的控诉。
“住嘴吧,扶苏。”
……
不知过了几时,帝王半坐起身子,倚靠在床罩上,将虞扶苏裹在被中拥在身前。
“不要掀被,寒冬腊月,你想着风寒吗?”
“只是太热了,你放开我,让我出去坐片刻。”虞扶苏抬手抹了抹颊边汗珠。
两人额前发丝都已湿透,在一起这许多年,未如今日这样酣畅过,这一刻,她完全包容接纳,依着他,随着他。
帝王身心畅意,语气中蕴着不尽的柔软之意,仿佛这些年那个晴雨不定,乖张怪戾的男子根本不曾存在,只是虞扶苏的臆想。
他又回到了暗牢她救他出来时,那个温柔无限的他。
捞起床上散落的衣物,动作轻柔,一点点拭去她额头颊边的汗渍,只不放她走开。
“今晚又为何这样对朕?”他拭汗的手停在她鬓角,在她身后问。
虞扶苏想了想,道:“虽然这么说可能惹陛下生气,可我还是得说。”
“我对陛下好,也希望陛下对我好一次。”
“哦?怎样才算对你好?”帝王问。
虞扶苏道:“陛下是大越君主,处置殿下,灭玉兰县,都是极正确的。”
“若我是陛下,我也会这么做,只是到那个时候,请陛下也赐我一死,别让我再痛苦下去,就是对我的恩典了。”
“你觉得可能吗?”他拥着她,并无动怒的迹象,反而心平气和的教她道理,“扶苏,看来你始终不明白。”
“在家从父,出嫁从夫。从你入宫那一日起,你就是我越人了,是朕的人。”
“那些卫人的死活,与你何干?你又难过伤心些什么?”
“你一个女子,只管相夫教子就够了,外面的事,你掺和什么?又用你操什么心?”
“你的痛苦,都是你自找的而已。”他手指摩挲她的脸颊,轻声道:“你若懂得朕的话,怎会有那些烦恼呢?”
话刚落音,却被虞扶苏一掌捶在胸口,她气道:“你说的什么歪理?你怎么那么自私?”
“我只求一死也不能吗?我已这般年纪,容颜不再,死了自有更年轻更好的服侍你,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她的怒气却换来他的俯唇相就,手臂一横,被他推倒在褥间,再次卷进他带起的浪潮里。
之后几日,两个人可谓形影未离,白日品茶观景,夜里自有一番数不完的亲密,温存软语几将道尽。
他也渐渐妥协了一些,似想看她更明媚的笑靥,揉着眉做出让步,说玉兰县中,只要肯真心降越的,可以留其一命。
他做出让步,虞扶苏也似认了一般,窝在他怀中点头,对他依从关怀更甚以往。
时间一晃,已到了用丹的吉时,帝王命人将紫金丹取出,和温水服下。
那一日,他仿佛重获新生,格外喜悦,对虞扶苏说了许多话。
他说,等玉兰县这桩麻烦解决后,等太子再大些,这皇位不坐也罢,早些禅位给太子,两人过几日独属于他们的清静悠闲日子。
又说等开了春,想去屏香山莲花庙小住几日,去看看那棵樱花树还在不在,那是他们初相遇的地方,有着属于他们的过往回忆。
“你说,好不好?”他替她拢了拢被,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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