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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气氛又变得绮丽起来,眼看着两人又要吻做一团,好死不死此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李心玉抹了抹满嘴的水光,不耐道:“谁呀?”

    “是我,白灵。”

    白灵不是不懂规矩的人,若非紧急的事,她是绝不会出现打扰。

    李心玉在裴漠的俊脸上吧嗒亲了一口,这才穿鞋下榻,开了门问道:“何事?”

    白灵手中托着一个托盘,上头用白布盖着一样什么东西,躬身道:“今日属下奉命与刑部一同处理韦氏叛贼和陈氏的尸首,到了乱葬岗,却在陈氏血书指定的那棵松树下挖出了一样东西。”

    白灵的面色是少有的凝重,李心玉越发好奇起来,心想:两个死人还能掀起什么风浪?

    她朝白灵抬抬下巴:“把东西呈上来,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东西,让你如此失色。”

    白灵跪地,将托盘置于地上,然后掀开白布,露出一个机巧的铜盒。

    铜盒上生了绿色的铁锈,显然是数年之前埋在乱葬岗中的。

    裴漠亦闻声过来,见李心玉伸指要去碰铜盒,他面色一凛,忙按住她的指尖道:“这盒子有机关,小心有诈。”

    第57章 罗刹

    “这盒子有机关,小心有诈。”

    裴漠说着,将李心玉拦在身后,随手取了李心玉头上的一根金发针,随即蹲身,端详着地上那只带着绿锈的铜盒。

    “哎!”见裴漠打算亲自动手开盒,李心玉眉间浮现一抹担忧,“这盒子瞧着古怪,还是让下人来开罢。”

    “他们不会开这盒子,放心,不会有事的。”说着,裴漠伸手示意她,“殿下往后退开些。”

    “好罢,那你万事小心。”李心玉退后两步,对白灵道,“白灵,你帮着他点,小心有暗器。”

    白灵了然,拔剑出鞘,目光紧紧地锁在地上的铜盒。

    裴漠将细尖的发针插进铜盒的锁眼中,小心地转动着。四周静得可闻落针,连锁眼中机括转动的细微声响都清晰可闻。

    不知过了多久,秾丽的阳光西斜,穿过门户斜斜照在裴漠身上,给他镀了一层金边,照亮了他英挺的鼻尖上两颗晶莹的汗珠,整个人英俊又认真,宛如神祗。

    裴漠侧耳努力辨识着机括转动的声响,手下的金针用力一挑,咔嚓一声,铜盒的机关锁打开了。

    李心玉好奇地伸长了脖子,屏息以待。

    下一刻,机括弹开,盒子猛然被打开,从里头蹦出来一个吐着长舌头的吊死鬼!

    李心玉猝不及防被吓了一跳,捂着眼大叫道:“啊啊啊啊什么鬼!”

    守候在殿外的侍卫听到了李心玉的惨叫,还以为是发生了什么意外,纷纷从四面八方赶来,将寝殿围了个水泄不通。

    “别怕,只是个人偶。”裴漠将发针揣入袖中,起身拥住李心玉发颤的肩,轻声安抚道,“好了,没事了。”

    李心玉趁机在裴漠的胸肌上揩了把油,这才从指缝中睁开眼来,望着铜盒中摇摇晃晃的人偶。

    那只人偶巴掌大小,乃是用布料缝入稻草做成,披头散发穿着布裙,做女子打扮。只是形容着实有些可怕:惨白的布料做成脸颊,上头用黑墨点成空洞无神的眼睛,两颊染着两坨不正常的嫣红,血红的嘴咧开,吐出长长的舌头,像极了棺材铺里那种烧给阴司冥界的纸人……

    人偶的底座乃是用弹簧固定在盒中,盒子一旦被打开,人偶就会踩着弹簧弹出来。做倒是做的精巧,就是看久了这人偶的面容后,着实瘆得慌。

    白灵用剑戳了戳人偶,被弹簧固定的人偶便如不倒翁般左右摇动,张牙舞爪,咧开嘴笑得阴恻恻的。

    “没有暗器。”白灵收回剑,做出了结论。

    李心玉放心了些许,朝门外严阵以待的侍卫们挥挥手道:“没事了,你们且下去吧。”

    原来是虚惊一场,侍卫们领命退下。李心玉拧着眉头,从裴漠肩后伸长脖子看了看人偶,怒道:“这是谁埋在那儿的恶作剧?”

    “怕不止是恶作剧,人偶的胸前有字,且扎着细针。”裴漠英挺的眉毛蹙了蹙,低声道,“像是蛮夷之地流传的巫蛊之术。”

    说罢,他再次蹲下身,抽剑出鞘,剑光一闪,那人偶底座的弹簧便被斩断,娃娃颓然倒地,在地上滚了一个圈,刚巧正面朝上,笑得越发诡谲起来。

    裴漠将剑放在身侧,隔着白布抓起那只娃娃,视线定格在它胸前的一行蝇头小楷上。

    因埋在地底多年,人偶胸前的银针发黑,而字迹亦有些晕染模糊了,只勉强辨认出是一个人的生辰八字。

    裴漠将人偶递到李心玉面前,沉声问:“殿下可认得,它胸前的生辰八字属于谁?”

    李心玉侧着头,艰难地辨认人偶胸前的字迹,可越看,她的面色便越凝重。

    “怎么了?”裴漠出言提醒,担忧道。

    “这是……我娘的生辰八字。”李心玉隐约猜出了什么,咬着唇愤然道,“看盒子上的锈迹,这只人偶应该埋在地里许多年了,是谁在诅咒我娘?韦庆国还是陈氏?”

    “应该不是他们埋的。”白灵忽然出声,从铜盒的底座下抽出一张三指宽的帛纸,迎着光线展开道,“属下见过韦庆国的字迹,也见过陈太妃的遗书,与这帛纸和人偶上的字迹完全不同。”

    裴漠赞同地颔首,面寒如霜:“的确不同。应该是除他们二人外的第三个人埋下的。”

    李心玉沉思:“难怪陈太妃死前,要求将自己葬在乱葬岗的松树之下,原来她早知这里头埋了东西,故意引我们过去发现此物……可是为什么?向我们示威么?”

    裴漠接过白灵手中的帛纸看了看,随即露出了然的神色,“或许,陈太妃自己并不知道这树下埋了东西,她只是在听从某人的安排而已。”

    “什么意思?”

    听到李心玉发问,裴漠将帛纸递到李心玉面前,神情肃然道:“殿下看了这帛纸上的留言,自会明白。”

    帛纸泛黄,边缘已经腐朽脆化了,但中间的字迹却还十分清晰,只有寥寥数言:

    既然尔等有幸挖出此物,则已证明韦郎兵败。吾之计周密至极,本不该失败,不知何人出手,让吾与韦郎之约止步于此?他日九泉之下相会,吾与君再决胜负。

    落款只有一字,却是惊天动地的一个字:姜。

    “真是不敢置信,太可怕了……”李心玉满面震惊,竟然在盛夏天中硬生生打了个寒战,颤声道,“我们竟然……被一个死人耍了?”

    轰隆隆——

    夏日的天说变就变,云墨低垂,山峦如湿淋淋的水墨画,浸润在一片蒙蒙烟雨当中。

    滁州琅琊王府。

    李砚白立在窗前,望着屋外浓墨重彩似的雨景,良久方轻叹一声,伸手关了窗扇,隔绝淅淅沥沥的雨帘。

    “毓秀看上了一个男人,说要嫁给他。”李砚白笑了,给他平淡的面容添了几分生气,儒雅道,“本王万万没有想到,她那么多男人都看不上,偏偏喜欢上了郭家儿郎。”

    闻言,门口站立的黑衣少年面色一寒。

    滁州名士范奚摇了摇绸缎折扇,笑道:“郭家镇守边塞手握重兵,与王爷结亲,自当是如虎添翼,郡主眼光一向不错。”

    李砚白摇头苦笑:“家世是个好家世,可郭萧本人,却不够勇武。本王担心的是,武安侯一死,郭萧握不住其父的军权,毓秀嫁过去会十分辛苦。”

    “王爷多虑了,若郭家没落,郡主正好可以接过兵权,替郭萧小儿撑起边境防线。”范奚眯着狭长的眼睛,笑嘻嘻道,“一旦兵权落到郡主手里,她不可能不向着你这个亲哥哥。天下就至少有一半落在王爷手中了。”

    两个老谋深算的人谈得正欢,门口的星罗面色越发阴寒。

    终于,他双臂一振,抖出袖中软剑掠入雨中。

    “星罗!”李砚白赶紧喝住他,追到门口道,“你做什么去?”

    “回长安。”星罗头也不回,低声道,“杀了郭萧。”

    “杀了郭萧又有何用?即便没有他,毓秀也是要嫁人的。”说罢,李砚白望着少年纤细如女人的背影,低叹一声,补充道,“嫁给一个门当户对的,正常的男人。”

    星罗忽的停住了脚步。

    ‘门当户对’和‘正常’二词像是两把利刃,直直地插入他的心窝,令他无从遁形。

    雨越下越大,最终呈瓢泼之势,砸在脸上生疼生疼。星罗颓然地站在雨帘中,湿透的发丝贴着脸颊,精致的面容苍白如女人。

    怔了半晌,他失落地收回软剑,足尖一点跃上屋脊,就这么抱着双膝坐在屋檐上,映着灰色的天空,像一只被遗弃的小狗,又像是一只在大雨中迷失了方向的,无家可归的寒鸦。

    李砚白知道他已放下杀心,松了一口气,转身坐回屋中。

    范奚笑道:“这少年有些意思,一开始我还以为他是个女人。”

    李砚白正了正面色,提醒好友:“他最不喜欢别人说他像女人,别惹他,会杀人的。”

    “好好好,不说这个。”范奚摊了摊手,瞥了一眼门外屋檐上孤零零坐着的少年,评价道:“就是脾气太差了,疯狗似的乱咬人,怕将来会连累甚至威胁到王爷您哪。”

    “不会的。他在欲界仙都做金丝雀那会儿,曾杀了老鸨逃了出来,被恰巧经过的毓秀所救。这小子别看冷情冷血的,却十分懂得感恩,从此对毓秀言听计从,或是爱屋及乌罢,连带着我的命令,他也不敢违抗,像是一条忠诚的狗。”

    李砚白的语气是有些同情的,可范奚身为局外人,无法感同身受,只客观地说:“他喜欢你妹子。”

    “是啊。”李砚白淡淡一笑,“可光是喜欢又有何用?”

    “王爷就不怕他带着你妹妹私奔?”

    “不会的,毓秀不会同他在一起。这一点,本王可以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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