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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善眼睛眯起，那道刀疤与眼尾融成一道，细细延伸至头皮，衬得他整个人如同一只猎鹰，阴郁异常。

    刘善的手指已放在门上，听到此话，他转头对沈五笑了：“沈女官，今日朝阳宫，本大人搜了，砸了，又如何？若女官不服，明日去告到圣上面前，亦可。”

    “刘统领！”沈文舒脸色发白，指尖已捏出一撮毒粉，管他是谁的走狗，他们今晚，欺人太甚！

    是霍黎卿，他不知何时躲在隔壁殿中，在刘善开门之际当先将人踹翻。

    刘善随意将沉水撇下，朝着沈文舒步步紧逼“沈女官，你们朝阳宫，今晚过火了吧。”

    未等沈文舒动手，刘善当先朝沉水劈下一掌，小宫女被当门打倒在地，登时呕出一口鲜血。

    一边说着，他伸手一边拍着刘善，用力不轻，敲得男人身形晃动。

    他站在原地，冷眼与沈文舒对视，双方立在当场，僵持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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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回头，望着远处的八角高楼，霍小公爷是在两个宫女的隔壁睡觉，既然留宿，也不一定就在那一间房子里。刘善给自己解惑，心道霍家真是权势通天，在宫中行此等荒—淫之事，官家竟也不管不问。

    这哪是捉拿贼人，分明是搜索朝阳宫，沉水眼见她一件藕粉色小衣被刘善拿在手里翻找，又就着烛火观看。

    霍小公爷的脸色好不到哪儿去，他被吵醒，眼看是气狠了，紧紧抓住男人的衣服，阴沉沉发问：“看清楚没有？”

    剩下的禁卫军想要群殴，一见是霍小公爷，皆驻足不前了。霍黎卿虽说在宫中明面上是个侍卫，但暗里，他背后是霍国公，霍家满门忠烈，世家大族的势力，不是他们这些禁卫兵能招惹的。

    “那就快滚，别耽误爷睡觉。”

    说话间，手里还握着沉水的小衣，他又看了两眼，随手团握，扔在地上。

    他像一只闻到肉味的苍蝇，大步朝着隔壁殿门走去，被撞的趔趄的沈文舒倏然出声：“刘大人，您确定要如此吗？”

    “怎么？爷喝醉了酒，迟了出宫，宫门落锁这档子事还要同你细说？”霍黎卿语气满是不耐，一头小辫张牙舞爪甩着，恨不能立刻活撕了他。

    “没什么不妥，沈女官以为我在看什么？”他回头，上下看了两人几眼，目光里透着不屑，两个丫头片子，也在此充大。

    第39章 苏合醒脑香

    虽问着旁人，这话却是对着刘善说得，语气比方才刀疤脸嚣张更甚，他伸手，一把将人提到跟前，让他在门口看了一圈，口中骂道：“看，你想看就好好看，看够了没？有没有人？藏人没有？”

    “咣铛——”

    他说完，大踏步进入房内，里侧摆设简单，只几件女儿家用品，刘善大剌剌看过，丝毫不觉得有什么过错，持刀在箱中挑来看去，一丝一毫都不肯放过。

    他拍着门框，生生作响，愤然道：“官家都许我在此留宿，你们吵什么？方才谁说要搜索来着？”

    霍黎卿一瞧见沈文舒严肃，心中突突狂跳，当下就交代起来：“五妹妹，我没说谎，真是宫门落锁，我出不去了，又不想扰你，才偷偷翻进来的。”

    沉水咬着唇，羞意一股脑攀上脑门儿，小衣这等私密物件儿，被一个陌生男人翻来覆去观摩，还扔到地上？她心中涌出怒火，顾不上身后沈文舒，登时冲上去就是一拳。

    刘善叫苦不迭，带着人慌忙离去，等走出了半条宫道，他心中浮出一丝怪异，霍小公爷说在朝阳宫睡觉，怎么殿中没有床呢？

    里面飞起一脚，狠命踹到刘善胸口，口中骂骂咧咧：“哪来儿瘪三，也敢在朝阳宫丢人现眼。”

    霍小公爷这话说得真假难辨，宫门落锁是真，侍卫所自有住处，他藏着点私心，想着离沈文舒近些，明日给她拜年，就回家，没想到还没睡熟，就碰上沈文舒将人从门外塞进来。

    沈文舒猝然出声：“刘统领，你这样搜查卧房，不妥吧。”

    “到底是谁做出了界？”沈文舒咬着牙，声音气得发抖，她恨声道：“皇城司禁卫军又如何？擅闯朝阳宫，不如现在去官家面前说个明白！”

    彼时霍黎卿并不知道刘善在心中如何编排，骂骂咧咧关上宫门，身后，披着绯红斗篷的女子，正安静看他。

    隔壁传来声响，是重物落地的声音，刘善终于在沈女官脸上发现与愤怒不相同的东西，那是惊恐。

    刀疤脸身负武艺，沉水一近身就已察觉，两人顺势在房中交手，一时间柜子、椅子被打得叮咣乱响，楼下搜查的禁卫军听到声响，纷纷冲上来帮忙，沈文舒走出两步，手指探向荷包，那里有她今晚刚配好的毒粉，他们在此作乱，就是告到圣上面前也没理。

    霍黎卿那几下用足了气力，刘善只觉胸腔热血翻滚，潦草在屋内扫过一眼，只是一间空屋子，一眼望到底，什么都没摆上，他低头告罪，口中呐呐道：“没有没有，公爷哪里会藏人。”

    刀疤脸说得嚣张，再回头，门却从里面，开了。

    刘善被踹至栏杆，霍小公爷用足了力气，他差点儿没翻下去，吐了口浊气，被手下搀扶着站起，抱拳道：“霍小公爷，您怎么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