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墙 第5节(2/2)

    方才在外面视线昏暗，进到屋里才能看得清楚，徐衍眼中的沈昱宁，一直很追求完美，即使忙得脚不沾地也要精致见人。但她现在素着一张脸，虽然也是另一种清冷的美，看着还是不太有精神。

    “别说，你们俩这两张照片不错，那张颁奖的还有点结婚证件照的感觉呢！”

    依旧面无表情。

    回到家里吃药休息后不久，沈昱宁又被一通电话从梦中吵醒。

    “我跟你开玩笑呢。”徐衍顿了顿，“我也刚下会，要不要一起吃个晚饭？”

    她还没完全清醒，脑中混混沌沌的，一时没听清来电人是谁。刚想开口，那边又叫了声师妹，声音清润带磁性，她立刻就想起来了。

    “你们两个这么多年过去了怎么还有点活成对方的样子了呢，你看人笑得多好，你一直板着一张脸多显老。”

    “没减肥，只是在睡午觉的时候被你一个电话叫醒，还没来得及收拾自己。”

    她最近确实容易多思，以前的事总是不知不觉就映到了眼前。

    宁玉安见她不说话，试图继续开解：“谦晔前些日子来找我，说挺想你的，不管怎么说，你这二哥到底是你血浓于水的亲人，不要因为当年还对他有什么想法，这么些年他也不易，有空了你该回去看看。”

    久别重逢，徐衍放下手机后冲她伸开双臂，笑容爽朗。

    然后放下手机，端详起她此刻的神情。

    这是从前学校里比她大两届的师兄徐衍，如今也是她的同事，只是岗位不同。

    暮色透过玻璃照了进来，已经是晚上七点了。

    她愣了愣，“我和他的照片？”

    这一觉，睡得实在有些长。

    “听说你回国已经好几天了，怎么一点都想不起来联系我呢？”

    徐衍见她这样笑了笑，反倒看得更起劲了，伸手滑到最下面的评论区，细细琢磨着这些学生堪称记者般捕风捉影的本事。

    她下意识拿起手机看看自己，又很快放下。这些个小动作，真是得在完全熟悉的人面前才能如鱼得水。

    “不好意思，我最近在休息，一直也没怎么出去。”她从枕头下面摸到窗帘遥控器，摁键后打开了完全遮光的窗帘。

    他穿了件驼色的翻领夹克，下面搭配了条平常上班穿的黑色西裤，随性简单，背对着人低头交代一个工作电话。

    七点半，简单洗漱后她出了门。徐衍定的餐厅离她家很近，是家老字号，藏于繁华人烟中，她们以前常来。老板是南方人，江南菜做得很出名，在老城区这一片经久不衰。沈昱宁步行到了餐厅，徐衍站在门口台阶上等着她。

    两人隔开了一段距离，她十分艳羡的看着他道贺。这话虽然冠冕堂皇了点，也确实是她的肺腑之言。徐衍从小到大都是老师们眼中的优等生，那时候顾逢晟和他在同一个班级，大家都说他们两个是并列的学霸校草。徐衍温润顾逢晟倨傲，老师们各有所爱，只是顾逢晟稍稍比他多获得了那么几分欣赏。

    “我也是今天在外院官网上看到你和顾逢晟的照片这才知道你回来，要说你这回来的可是够安静的，怎么回母校也不叫我一声，咱们好歹也是同门啊。”菜上齐，徐衍给她夹菜时，说起今天约她的缘由，津津乐道的感叹道。

    “碰上他真是没有一点好事。”

    一段感情走到穷途末路，说不遗憾后悔都是些小孩子的气话。当年的事，他作为一个旁观者都惋惜的不行，就更别说裹挟其中多年的当事人。

    上了年纪的人都想着说合，即使是一段空有其表的虚无关系，他们仍然觉得要好好经营，再不济，总是不能撕破了脸面。道理她都懂，但是做起来总得费些时辰。原生家庭的不幸，终究还是得身在其中才能知晓。

    她不吃这套插科打诨。

    沈昱宁停了几秒，还是答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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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啊。”徐衍不明所以，迎着她过于直白疑虑的视线打开手机点开网页放到桌前，伸手指着页面最上给她看，“就这里，有你们两张照片，下面好多学生评论，我还以为你知道呢。”

    徐衍按照记忆点了几个她从前喜欢的菜，都是偏清淡的，最后又嘱咐侍应生加了道甜点。

    “还没恭喜徐司，成为史上最年轻的发言人。”

    顾逢晟和她被摄像头捕捉到了两个画面，一张是两人坐在台下，目光郑重看向前方的。另一个画面，是同在台上颁奖，和站在两人中间的一位学生笑着合影。照片里算不上有多亲密，说是平平无奇也不为过，可或许是因为他俩这张脸和周身的气质太过相似，所以让这两张照片有种浑然天成的般配感。连她看了，也不禁生出一种错觉。

    “我请客你得多吃点，感觉你好像更瘦了，女孩子不要减肥，健康还是很重要的。”

    他一直都是恰到好处的热情，很容易感染旁人。沈昱宁停了两秒，还是轻轻上前完成了这个拥抱礼仪。

    最后知道无效，徐衍便也不再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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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她的高跟鞋声音，转身挂断电话。

    “好，那你把地址发我手机。”

    这么些年她在工作上志同道合的朋友不多，徐衍算一个。上大学后到外派，他是唯一能联系上沈昱宁的人。两个相同理想的人话题广得很，上学时谈天说地，工作后从国际形势到哲学理论，也无一不是讨论的话题。对沈昱宁而言，徐衍亦师亦友，是她最敬佩的师兄

    沈昱宁看过去，只觉得周身起了点凉意

    最后她没什么感情的总结道。

    面无表情，他佯装低头。

    “师妹！”

    那些热烈的回帖，大概也是因为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