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节(2/2)

    “你快些出来。”

    她将明瓦窗关上，又拉了一层窗帘，正要出去，又往床前行了几步。

    她一时几分郁闷：“不对！此事大有不对劲之处！”

    视线往下，便瞧见他腰带几分松垮，一双长腿紧崩着，二人的腰身贴在一起。李青溦仔细看一眼，原是她裙上坠着的珍珠嵌着了他腰间带钩上，她兀自挣了几下，又拽了几下，倒把陆珵拽地贴她更近。

    陆珵轻轻动了一下，李青溦也被拖动一下。

    二人盖着一张薄锦被，很有几分紧巴巴的。也好在天色昏暗，赵嬷嬷眼神不成并未看见什么。

    帷幕迤逦，她掀开帘子。

    赵嬷嬷又合了帘子弄平整，方一脚轻一脚重地出去。

    李青溦脸色灼地吓人，这才应了一声。

    方觉出几分不对劲来。

    李青溦心头突有几分说不出的思绪。正要说什么，只恨自己喝了酒未抓住。她想了半天未想出自己想说什么，倒是也懒得多想了，方打起珠帘，带他进了正房。

    陆珵细瞧一眼，顿了一下，似想了片刻：“它今年已足三岁。”

    屋里头一地淡月，有风吹过来，将床上的纱帷吹得飘飞。

    那炉中还有几分温度，李青溦一双细长的白手微微发红，她手上也没停。

    原就是为了这枯枝啊。

    李青溦笑着道了一声谢，取下炉子里的榅桲膏，刮出来，细细地做成裹上一层金箔。

    李青溦本就又几分晕乎，实在很难在他的视线里不昏昏沉沉。

    她一时好奇道，“它这是做甚么？”

    “三岁如何？”

    李青溦看过去，才看见那梧桐树上，原是已经落了另一只小隼。

    帘子拉着。屋中只有一层月色。他一双澄澈如冷湖在夜里犹如一线远灯，静又远地盯着她。

    进得门来，正厅倒是没人，只是香案上的东西有几分七零八落的。她摇摇头，只当是小丫鬟们不当心，轻手轻脚地收拾完，又熄了那盏书灯。又想了想，提步进了李青溦屋中。

    赵嬷嬷上了年纪，夜间总要起夜。起来的时候瞧着正屋的灯着着，一时担心李青溦有什么事情，披了衣服，又执了灯就进来了。

    陆珵不动了，撑胳膊在她枕上，无奈道：“刚才便想说了，好似什么东西挂住了，你瞧瞧。”

    她正做着，识海中突灵光一闪，突抓到了自己先前未抓到的头绪，手上动作一顿，微微蹙眉。

    她脸面蓦地红了，他的长腿正贴住她的，这才觉出他的腿又热又硬，硌地她好不舒服。

    正厅此刻无人。众丫鬟和婆子们都去东房睡着了。她先前出去的时候，吹灭了灯。廊下灯光寂寂，她取来一盏书灯，只是摸索了半天也未找着火折子，侧边已伸过一只修长的手笼着了火。

    刚才一时情急，李青溦知赵嬷嬷的性子要查看，她屋中又没什么隐蔽的地方，便扯着他藏在被中。

    半晌她轻轻撇开脸：“你起开啊。”

    陆珵见她动作停下。问道：“如何？是不是烫着了。”

    她轻轻推陆珵一把，陆珵直撑起胳膊，看她，神色很有几分欲言又止。

    陆珵道：“三岁隼类便成了年。此后每年四月到六月，是隼的繁殖季节。鸟儿中也会相看。雄鸟会从千万片叶子中挑选一片最漂亮的叶子，送给心怡的雌鸟。”

    李青溦不懂这个，面上倒有几分茫然，小翠又飞远停在不远处的梧桐树上。

    他揽住她坐起来，将那颗不懂事的珍珠从自己带钩中摘出来。因他用的力气大，倒是拽下去好几颗珍珠。

    她一时着急，额角上出了一层溶溶的细汗哎呀了好几声，“这是怎么回事？你倒是动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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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等到屋中再无一点声音，李青溦猛然将被子掀开。

    它嘴里叼着一片绿莹莹的叶子，两只鸟倒是卿卿我我地，挨地很近。

    李青溦一时松懈下来，这才觉出二人贴地极近。

    不对，她现在这样的行径，同小翠又有什么分别？小翠还能得到一枝枯树枝子呢，她能有什么呢？

    赵嬷嬷喃喃几声，“这样大的风，怎不关着窗呢？第二日醒来若是着了风，想必是要头疼。年纪轻轻地倒是一点都不注意。”

    他说话的声音低沉，因二人离得近，似是一小簇烟花炸在她耳边。

    “如果雌鸟愿意接受，便会叼着枯枝相送，一起戏玩。隼类都是忠鸟，同大多数人一般，一旦选择了伴侣，它们会一生一世在一起，只它们两个，直至彼此都死亡。”他回音低沉悦耳，一如往常，只是叙述事情，并未说什么意见。

    李青溦忙点头。

    李青溦摇摇头，正要说话突外头突有几分沉沉的脚步声。

    陆珵腿崩的很紧，闻言掀了掀眼帘，低头看她，语音有几分无奈：“那你别动了。”

    架子床上，李青溦黑玉似的发散着，一张小脸半遮在被中，泛着几分淡薄的红晕，似是香梦正酣。